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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诀

第十一章 西风烈

情爱诀 拼残碎 4018 2020-07-27 21:37:56

  “哦,你倒是来试试啊……”

  那样挑衅的言语似乎带着绝对的自信,花非月知道这样的语气后指的是什么,那是把对方把柄攥在手里的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花非月激动了片刻,即是冷笑一下,将自己的剑收起来,抱拳敬礼道:“草民参见大祭司,愿祭司大人长寿永恒,凌驾众生。”

  这瞬间的变脸让看起来只有中年人模样的祭司大笑起来,那样的笑容里,有着讥笑,不外,似乎并不指向花非月,而是他自己。

  凡人啊,会为情感所动容,会去努力地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做一个凡人有何不行,有何欠好?

  酿成祭司这样永生不死的怪物,才是谬妄可笑的。

  笑声驱散了山间的迷雾,那位祭司竟然是从屋舍里自己走了出来。

  “很好,剑客,你感动我了,我可以给你你妹妹的消息。”祭司竟然不再刁难花非月,但是下句话的条件见告却是使用了特有的“传音入密”直接进入了花非月的脑子,那段话冷酷而仁慈,“在这里待上五天,不要打扰任何山中事务,五天之后,尽你全力杀了我,我即是答允你可以离开这里并带走她的消息,如何?”

  “不干预干与山中事务待上五天吗?”花非月的脑袋在迅速地转动,他需要思考,这个祭司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在思考的时候,不经意间望见了那祭司脸上的一抹笑容,精通江湖事务的他,在那个笑容可以确认的是——那个祭司,绝对没有任何害他的意思。

  但是一旁的叶榭却不像花非月那样还能够冷静下来,也没有听见花非月与祭司谈话的他一下就是痛骂出口:“你在怂什么,你不是允许过我,要去帮我杀了那祭司吗?你临阵退缩是什么?难不成你一路上都是在以掩护我这个垃圾取乐吗?废物,拿起你的剑给我站起来啊!”

  叶榭骂了一通,见花非月毫无反映即是再也忍不住了,操起那老人给予的灭魂断剑就是砍了上去。

  让叶榭奇怪的是,那祭司身上有极重的阴气,被这至刚至阳灭邪魔的剑砍到至少也会有些损伤了,为什么没有避开?

  祭司冷冰地看着这自不量力出来送死的人,手指轻弹,即是将叶榭一下击飞出数十丈远远地抛在竹林里。

  花非月吓得差点拔剑营救,那旁边的郁珠更是凝结了术法想要救人。

  其实就算只是祭司这样普通的一击,叶榭也肯定死亡,适才在祭司脱手的瞬间救下人的,是一旁的老人。

  “涟竹,你真是还放不下吗?居然还敢反抗我的决定,适才那个少年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要救他,我还以为你在九十年前,境界即是和我一样了,原来,还看不穿这无意义的一切吗?”祭司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许多,但更多的照旧叹息。

  “祭司大人大可不必多言,只是这小子与我有缘,我不想他死而已。”老人敬重地下跪行礼,那样苍老却清澈的眼瞳中看不见一丝杂质。

  “也是啊,他却是和你太像了,都是愚蠢的家伙,因你死的人是绿衣,他一定会踏着你的后路,让无数人为他死去的……”祭司仁慈地说着,嘴中尽是止不住的叹息,“而已而已,就依你吧,横竖师徒一场,摆个宴席交接几句即是不要有牵挂了。”

  “是,谢谢祭司大人。”老人并没有反驳,只是叩首后站起。

  “涟竹,恨我吗?恨我让绿衣死去吗?”祭司叹息到最后,只是用传音入密问道,“恨我吗?恨我吗?”

  老人跪在地上,用降低的语调也是传音入密回应道:“都是我自作自受,还请师父不要自责。”

  老人叹了一口气——时间会磨灭所有的恼恨,一切的情爱都市在那漫漫长河中化为灰尘,被主人永远遗忘,不是吗?岂论再刻骨的回忆,都只不外是大海旁边的沙滩上写的字而已,洪流一过,即是一切冲淡。

  他挥了挥手:“小郁,带这位客人下去,顺道把适才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给我关进幽狱,我有话和他说。”

  粉红色衣服的少女点了颔首,心脏紧张地跳动着,祭司大人既然允许了涟竹叔叔,应该不会杀他的,不管什么,到时候自己全力掩护他就行了吧。

  花非月听闻此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驳,他来这里的目地,只是为了找寻妹妹仅有的线索,仅此而已。

  如果那个教主对叶榭有意思,那么他的安危自己就不用管了,现在管好自己的手就行了。

  众人纷纷退去,原本的造访也不外是失败收场。

  原地只是留下了祭司和老人。

  祭司看着容貌早已老去的老人,淡淡笑了笑,用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气嘱咐道:“五天之后我死了,记得帮我看看拜月教,另有,祭司这个位置,除了你也就别无人选了,如果还想让绿衣的遗愿进行下去,就请上位吧。另有,帮我好好照看郁珠,她照旧个白昼使啊……”

  那样的决绝的言语,简直让老人感受在做梦,这算是什么,师父最后的嘱托了吗?

  看来,他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啊。

  “师父,你的人生终究是结束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在祭司交接完后从那片曼珠沙华的花海走了出去,再也没有任何留恋。

  ……

  月宫的一处偏殿,花非月被一群拜月教的门生安置地极为妥当。

  粉红色衣服的教主更是急急遽地从这处衡宇的大门外走出,喘着气来到了花非月身边喝退那些门生,只是留了一个侍女在这屋内。

  “年老哥,缘分未尽,我不知道临筱大人要对您做什么,但是在这几天内,您可以依靠我的侍女小月,保重!”

  少女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出门去,似乎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花非月在目送了郁珠的狂奔后,也是开始注意那留在场中的蓝衣女孩,他把剑丢在一旁,问道:“你是叫小月吧。”

  “是,大人。”那女孩有些腼腆,看见陌生的人脸红了一片。

  “月啊……”花非月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我的名字一样呢,不外,可比我轻松多了呢。”

  ……

  已经到午时了,那云层才堪堪退散,阳间的光线射入极阴的灵鹫山,也是让这里面的阴邪减轻了不少,不外那底下的牢狱,却照旧阴冷可怖。

  叶榭待在黑暗的角落里,这里四面都是墙壁,连地板都是玄铁做的,唯一的出口就是天花板上的那块可以移动的玄铁小门。

  不外出去是别想了,他就是从上面被丢下来的,无论怎么努力,都只不外是在白艰辛气而已。

  但他照旧疯狂地锤击着四壁,他并不认为这样的方式可以爬出去,只是在发泄恼怒而已。

  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做一些什么,居然相信了一个外人的鬼话,想去屠魔?居然愚蠢到为那些邪魔杀人?真是可笑。

  没有光的密室里在他撞击下依旧没有一点裂缝,但是却多出了一点鲜血。

  疯狂的人儿倒在地上,居然完全迷失了人生的偏向,他已经被这些工具,一遍一各处折磨快要瓦解了。

  自己的一生,就像这间密室一样,见不到灼烁,除了一个一个死在牢狱的人,他即是没有任何工具,除了那些黑暗与他作伴。

  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而已。

  他想着,自嘲一般擦洁净了身上的血迹,慢慢端坐起来,两把剑都已经被没收,空手的他只能坐着,什么都不干。

  因为,即便你干了什么,也没有任何用处,这座牢狱是残酷的,听那些曾经侥幸从这座牢狱里逃出来的人说,这里面全部是麻木,会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与爱恨,直到孤苦到人生瓦解,除了每天吊下来的一桶食物,除了食物的欲望,你什么都感受不到。

  不外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他坚信着,愚蠢的自己将会在那个恐怖祭司的折磨下无能地自杀,然后背负着数十条无辜的人命到阴间被世人永远唾骂。

  但是妙想天开这么多的时候,那天花板上面的小门却是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还陪同着耀眼的火光。

  那光线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叶榭睁不开眼睛,最后勉强睁开的时候,他照旧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家伙,那个恶毒的少女教主——郁珠。

  “小哥哥,你还没有吃午饭吗?今天我特意让他们做了咱们苗疆特有的佳肴,你来尝尝吗?”少女从那个小口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散发着香味的饭盒和长明灯,坐到了叶榭的旁边。

  “你是来羞辱我的吗?”叶榭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正好和那灯中的火焰对应,言语没有气力,他一想到接下来颓废的生活,即是没有反抗的动力。

  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爽性什么都不做算了。

  “没有没有。”少女摇了摇头把饭盒推到他的面前,额头上有密集的汗珠留下,“你吃不吃,这可是很香的啊,我在刚来这里做侍月神女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盘鱼了,你吃吃看嘛……”

  衣服上绣着粉红色曼珠沙华的少女笑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向祭司大人撒娇一样向叶榭撒娇。

  但是在叶榭的眼里,只是觉得一阵晕眩和恶心,他一把挥舞起带血的手,把那饭盒狠狠地举起,砸向那玄铁的墙壁!

  “砰”地一声,饭菜都洒了一地。

  “你还来恶心人吗?魔女?”叶榭的眼睛发着红光,那是刻骨的恼恨,“你们拜月教杀我的全家,毁了南方武盟!此仇不共戴天!现在你们赢了,舒服了吧,折磨我啊,你们这群猪猡!”

  他狂笑起来,那少女看着洒落一地的饭菜,只是握着长明灯不知道该干一些什么。

  见到少女把那长明灯放到了自己的旁边,叶榭只是感受自己不外是被玩弄的猪狗,瞬间就是破口痛骂道:“你们在这里假惺惺地做什么君子之势恶心谁呢?小工具?你们以为我们武林的男儿,都是听话的狗吗?垃圾,快滚出我的视线!”

  他说罢,即是立刻挥舞起拳头一拳向少女的脸上打去!

  教主基础就没有想要过要闪躲,她的脸被那一拳直直地打中,整个身体往退却了两三步,原来漂亮的脸蛋上,都是肿起的发紫的淤青。

  “对不起啊,你不要生气,我把这一盏灯放到这里,待会再给你送饭好吗?”

  少女捂着脸,竟然是直接跳上了密室的那个唯一的出口,连机关都忘记拉动将门关闭,自己即是没有转头地跑了出去。

  在教主出那座牢狱之前,卖力牢狱的门生还特地检察了一下,唉怎么回事,今天拖地的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随处都有水?

  真是烦人,这下,等祭司大人来的时候,预计又得训自己一遍了。

  那门生不得已准备去洗地板,结果却是被真的祭司大人撞了个正着。

  “祭司大人!”那门生忙乱不已,敬重地下跪行礼。

  虽然说祭司大人从来都没有杀过下属的门生,但是那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很是令人畏惧。

  “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下去吧。”看起来年轻的只有中年的祭司大手一挥付托道,那名张皇的门生即是敬重地退下。

  “真的是,小郁怎么连自己的权杖都丢了?真的太任性了。”祭司捡起了那牢狱门口静置的彩色权杖,也是露出一副宠溺的神情。

  他徐徐将权杖收进自己的袖袍中,即是从那幽狱的入口走了进去,他想要证实一下,这个少年,是否会重走涟竹的老路。

  人怎么可能逃脱宿命的部署呢?

  至高无上的祭司大人终于是对一件事情有了兴趣,他诡笑着踏进了那间残忍的牢狱。

  从这里,到远处牢狱房间的入口,还能够听见火焰燃烧的声音。

  这一切都如梦如幻,犹如很久以前的权力变迁的开端。

  寥寂的风吹拂了满山的花朵,绝望的角落开始绽放死亡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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