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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是个假甜女孩

第二十九章 破局

军师是个假甜女孩 兰亭玉立 3023 2020-07-21 18:00:00

  徐燕安立于阶下,身影聘婷,眼睛水雾迷蒙,似乎与徐鸣无言地坚持着。

  周隐忍不住抬眼视察她,却突然与她目光相对,原来她也在一直望着自己。

  她神情凄楚,甚至透露着一股眷恋,令她心中一颤。

  缄默沉静了片刻,徐燕安轻声道:“我不能嫁给吴王殿下。”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徐鸣张了张嘴,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燕安,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翠英,快带公主回房休息!”

  徐燕安却一把甩开前来拉扯她的婢女,扬声道:“女儿之所以不能嫁给吴王殿下,是因为早已和这场上一人私定终身。”

  眼前的一幕太具有戏剧性,原来就要谈妥的一段良缘被女主角亲手斩断,用的照旧这种见不得光的理由。

  徐鸣此时的脸色白得如一支刚出锅的大馒头,他终于硬气了一回,咬牙切齿道:“是谁?我要将这竖子五马分尸!”

  他本就向借这桩亲事来拉拢陈裕卿,已经打好的如意算盘被人一手大乱,还在准女婿面前失了体面,砍了那个奸夫的心都有了。

  望着他不善的脸色,周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徐燕安伸出刚刚弹奏过清脆乐曲,还缠着纱布的纤纤玉指,丝绝不加犹豫地指向了主位旁的周隐。

  “军师曾对侄女结下山盟海誓,立誓这辈子非侄女不娶。侄女亦心系于她,这辈子再也嫁不得旁人。”

  此言一出,帐内哗然声响越发猛烈。适才还歪着身子欣赏美姬舞姿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出素来清正的周隐会做出此事。更有好事者偷偷视察徐鸣身旁二人的神色,看看吴王是否会勃然震怒,刚刚得了封底与亲卫的军师又会如何解释。

  周隐的脑壳有点痛。

  徐燕安抽了几下鼻子,两行清泪随之而下,更衬得她的面容如姣花照水,楚楚感人。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希望皇叔玉成我们,一切都是侄女的过失,千万不要迁怒于军师!”

  徐鸣一脸阴沉地望向周隐:“你怎么解释?”

  周隐立刻起身,急行几步走到阶下,向着徐鸣的偏向深深叩拜。

  她想,真是做得一出好局。

  引她与徐燕安相见,趁她们亲密接触时偷走玉佩,营造一种她与公主暗通款曲的假象,然后借此搅黄徐燕安与陈裕卿的亲事。

  问题是,这次行动中,谁是主谋人?

  陈裕卿和张幼珍自然不行能,他们都对此露出过惊奇的心情,而此事的加入者另有二人,徐燕安与蔡识。

  她来不及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化解这场危机。

  其实有一个再简朴不外的措施,那就是她周隐当着在场这上百之人的面,亲口说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但这个要领太过凶险,暂时不能拿出来。

  于是她只是伏跪于地,矢口否认:“臣与公主素不相识,谈何私定终身?”

  徐鸣还没有回覆,蔡识先从坐上站起,冲徐鸣与徐燕安拱了拱手:“军师此话确实有些原理,陛下不妨问问公主,军师可曾给过公主什么信物?”

  周隐在心中冷笑一声。

  下一秒,事情便凭据他们预定的偏向生长,徐燕安轻轻用衣袖拭掉面上的泪水,轻声答道:“自然有。”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徐鸣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沉声嘱咐道:“今日宴席就到这里,诸位先退下吧,两位丞相留下,给朕拿个主意。”

  事到如今,再将这百十来名官员留在帐中,怕是有损皇室体面。

  周隐也觉得让他们暂且离开比力明智,但是有人不这么想。

  宴席进行了一半就被迫退场,众人神色略有不豫,只能纷纷站起行礼,准备退席。

  就在此时,张幼珍大叫一声:“陛下不行!”

  周隐愣住了。

  张幼珍疾行几步至阶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此事涉及公主清誉,此时掩下已然是不行能,若是不能水落石出,群臣心中定生不满,希望陛下能够给我等一个交接!”

  一直保持缄默沉静的张相,也在此时登上了舞台。

  徐鸣耳根子软,听了张幼珍一席话,只得叹息一声:“众卿都留下吧,一起帮朕拿个主意。”

  张幼珍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陈裕卿开了口:“把这枚玉佩拿来给陛下看看。”

  在场的婢女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晌,徐燕安的贴身侍婢翠英才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玉佩,战战兢兢地呈给徐鸣。

  徐鸣对着烛光一瞧,玉佩刻得是一位姿容俏丽的少女,而在少女的脖梗出,浮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隐”字。

  他望着那个字,瞠目结舌。周隐暗地里剜了陈裕卿一眼,送玉佩就送玉佩,你还巴巴地刻什么字!

  徐天子收到的精神攻击似乎极大,他用哆嗦的手指了指周隐,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剧咳。

  就在陈裕卿上前给徐鸣顺气的时候,坐在蔡识身边一直忙着喝酒吟诗的郦将军突然插了一句:“陛下,可否让老夫看看这枚玉佩?”

  “可,可。”徐鸣摆手道,此时他已经六神无主。

  郦元琛从婢子手中接过玉佩,捻着胡子端详半晌,突然笑道:“老夫觉得有些蹊跷。”

  “哦?”在场之人皆十分意外。

  郦元琛指了指这块质地上佳的羊脂玉:“若是军师贴身佩戴的事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怎会镌刻成一名女子的模样?”

  他似笑非笑,望着脸色逐渐发白的徐燕安:“难道说,这块玉佩是他特意找人定做送给你的,那倒有可能用这种纹样。”

  徐燕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顺着他的台阶下:“这是军师特意为我做的。”

  “那又差池了。”郦元琛老奸巨猾地笑道。

  周隐在心底暗笑了一声。

  郦元琛何等心计,随便几句话,就把徐燕安绕了进去。

  他手托玉佩,侃侃而谈:“老夫对这枚玉佩十分眼熟,前几日周隐这小子一匹马冲进中军帐和老夫聊天时还系着,看来确实是她的贴身之物。那么——”

  他不紧不慢地走了几步,来到周隐与徐燕安的面前,指着那枚玉佩:“若是他想把这工具送给公主,还特地找人定做,怎会把它看成自己的贴身之物?定然会找一个礼盒珍重地收藏起来,不让他染上半分灰尘。”

  蔡识冷笑一声:“万一军师就是喜欢这枚玉佩呢?”

  “此言差矣……”郦将军故作高深地摇摇头,“蔡相,老夫当年与邻家浣纱的女人谈情说爱时,你应该还在吃奶吧……”

  蔡识被他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发青。

  就在这时,徐鸣又咳了几声:“周……周隐,你怎么解释?”

  她抬头,看见坐于主位的帝王眼中探寻的目光。

  可以肯定的是,郦元琛的这番话让他迟疑了。

  陈裕卿坐在他旁边,几不行查地冲她点颔首——

  到了他们给对方喂招的时候了。

  于是周隐起身再拜,字正腔圆道:“臣从来没有见过公主手中的玉佩,也从来不认识公主,而且——臣的玉佩,一直都在这里。”

  她从袖中摸出一枚玉佩来,众人打眼一瞧,竟与徐燕安手中的这枚一般无二。

  ————————

  两个时辰之前。

  周隐放下手中执笔,凝视着自己在纸上作出的一团乱麻。

  线条纵横相间,关系错综庞大。

  如果不出意外,徐鸣想要许配给陈裕卿的那位徐姓公主,正是她在聚华楼里遇见的乐师阿燕。

  她们泛起的时间太过重合,而且又是一样的美貌。蔡识二人的异样体现,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偷走她的玉佩,借此诬陷她与徐女人有染,进一步拆散徐鸣与陈裕卿的联姻。

  但是他们的目的何在?

  对于徐女人来说,她可以挣脱陈裕卿……然后如愿以偿地嫁给自己。

  所以她说服蔡相,部署她与自己相见?

  可是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位闺阁女子为了挣脱包揽婚姻的脱身之计?

  她想到了一个越发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如果陈裕卿和徐鸣通过裙带关系结成了同盟,那攻克相互相助的两小我私家,比逐一瓦解他们的势力越发困难。

  结构之人如同隐匿在草丛中的毒蛇,借助每小我私家的欲望来设计舞台,最终收获盆满钵满。

  她打了个寒噤,一掀帐帘,去找陈裕卿商议这件事。

  她在榷场中找到了他,他正在舞剑。林间朔风咆哮,似乎要把她面上的血色统统吹散。

  他注意到她神色的不寻常,立刻停下了手中的行动,收剑入鞘,不解地望向她。她凝视着面前的这小我私家,犹豫良久,开始开口说道:“我觉得最近有些不寻常……”

  说明此事之后,陈裕卿缄默沉静许久,然后皱起了眉头:“有些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话才说了一半,他突然又缄口不语,沉思片刻后,他解下系在自己腰间的玉佩。

  那块温热的羊脂玉带着他的气息,被徐徐放入她的掌心中。

  陈裕卿半阖眼眸,鸦青色的睫毛微微哆嗦着。

  “他要做结构人,我们就做他的破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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