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沁之所以会那么武断的提出资助,一是觉得最近这出戏自己学的还挺有掌握,其次是戏剧团演员所说的被外国人看不起的事,戳了她心底的恼怒。
她在前学校被人羞辱那事儿,她做梦都在出那口恶气。
如今这突然有一个时机摆在眼前,她岂有不抓住之理?
想归这么想,但她随着剧团演员去了后台,快快当当易服服,甚至连戏妆都来不及化,只能捎带补两笔的急遽感,让她照旧紧张了。
但是呢。
这就硬着头皮进场后,瞧见爷在下面坐着,虞沁的心态立马放的平平整整。
如今,黎清川在她的认知里是,岂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有能力帮她摆平,那么,她就不怕自己唱欠好。
而越这样想了,她那一段,唱的出奇的稳,比她在学校排练还稳。
尤其是项羽唱事后,她追随在项羽身后的那一声念白“大王”,嗓音千回百转,如黄鹂出谷。
娟秀的脸蛋上,眉目流转,有娇羞又有铿锵范儿,真是把那能文能武,独属西楚霸王的美人儿演的活龙活现。
她这一嗓子出来,台下有尊长很欣赏的点了颔首,还左右高声议论:“这个女青年看模样年纪不大,但唱的不错啊……”
“嗯,嗓子真好听!”
黎清川听此,挑起了眉,抬起手婆娑着耳廓。
奇怪,明明别人夸的是虞沁,他怕羞个什么劲。
项羽随着她的念白,又唱:“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而接着又该虞姬念白,念白和之前无异:“大王……”
虽是一样的念白,但她的神情和语气,却较适才截然差异,这一声,道出了担忧与体贴。
接着,虞姬道:“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项羽道:“唉!”
“枪挑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忘我楚!”
“唉,非战之罪也!”
一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演员身上。
演项羽的演员唱腔念白功底十足十的号,把许多人拉近了剧情里,而学过演出,又在戏曲演出上颇具天赋的虞沁,很快融进了剧情。
她随着念白:“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
她念白时,眼神看向别处时,眸光坚定,但回到霸王身上后,又瞄露神情与担忧,顿了顿,她又道:“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
她犹如虞姬现世,只叫人觉得,她的心就在这西楚霸王身上。
那些,只能看看行云流水的行动、华美古典的装束的外国人,也纷纷招来身边的翻译,询问起了剧情。
黎清川托着腮,瞧“小虞姬”那副对项羽体现出的情深意切,眷注备至,他竟然另有了醋意。
并明白了,为何霍尘桉和古梦打骂总是因为古梦演戏,即即是演出,这看老婆和此外男人卿卿我我,真是不爽。
京剧之所以是国学,是那吸取多个戏种之精华所降生的新戏种,越听越有滋味。
这种沉淀了历史秘闻,又被一代一代老艺术祖传承武艺的艺术,所到之地,都市使那一片成为风雅之堂。
随着剧情慢慢进展,到了虞姬在账外散步,听见楚国歌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