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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天王

第十八章 老夫的手段

虚假天王 无浪的龙鲸 2712 2020-07-04 13:46:46

  出了县尉衙门,汪冲单独坐上一辆马车,四名兵卒左右随行。

  公孙智和周通则是一人一马,并绺随后。

  车厢内。

  汪冲瞧了瞧趴伏的赤皮蛤蟆和黑毛蜘蛛,笑道:

  “你们两个,以后总不能是这种模样随着我吧。”

  黑毛蜘蛛还好说,究竟能缩到指甲壳巨细,带在身上也不碍眼。但赤皮蛤蟆最小也有巴掌大,而且凸眼大嘴,赤肤疙瘩,无论揣哪里都显得惹眼。

  赤皮蛤蟆挠了挠下巴,盯了盯汪冲的腰带,又瞅了瞅黑毛蜘蛛,咧嘴道:

  “我有法子。”说着,指着黑毛蜘蛛,“你以蛛丝坠在主公腰带上。”

  黑毛蜘蛛是个闷葫芦,从不讲话,立即也是纵身一跃,吐出几根丝绞缠,将自己悬挂在腰带上。

  汪冲瞧着大为有趣,也不知赤皮蛤蟆搞的什么玄虚。

  赤皮蛤蟆见黑毛蜘蛛就位,自己马上就高高跃起,猛地趴下。噗一声响,它自己将自己‘拍’成扁平状。

  然后,扁如纸片的赤皮蛤蟆,伸出长舌,舔到黑毛蜘蛛尾后。眨眼间,就似乎一枚扁圆的红色佩饰,悬挂腰带上。

  汪冲低头一瞧,不由得有些赞赏。

  现在在他腰带上,以蜘蛛为‘挂珠’,以蛤蟆为‘佩饰’,看起来黑与红交相辉映,形状奇特,有一种珍奇的美感。

  而且挂珠与佩饰的搭配,绝不违和,宛若天生一对。

  “你这样挂着不累么?”汪冲笑问。

  “属下的舌头有些特别,舔到工具永不会累,主公放心。”赤皮蛤蟆鼓舞腹语说道。

  汪冲笑着摇头,便不再多说,望向车窗外的景象。

  马车辘辘前行,沿途皆是市井百态。

  此地已是远离汪冲熟悉的栖霞街,进入西郊最繁荣的锦街。

  整个嘉州城,东郊最富、西郊人多、南郊与北郊皆是军镇。

  虽说西郊比不了东郊富贵,但由于人多,各行各业扎堆。再加上州衙设在西郊,所以西郊就是嘉州的政治与文化中心。

  “松绣绸缎,素织一匹三两银......”

  “寿康福老酒,浓香增寿,一角银三瓶嘞......”

  “百花蜜饯,都来瞧都来买,三文一斤随便挑......”

  “番邦糖块好货哟,十文一罐,十文甩卖......”

  “鸳鸯楼大酬宾哪,上好席面二角五自制......”

  耳听商贩们的沿街叫卖,眼看古色古风的店肆、小楼、瓦房、招牌,瞧着行人熙攘、门庭若市、世俗风情渲染而来......

  汪冲的心中感伤万千。

  从观感上来说,夏国的经济文明水平,类似于明朝繁荣中期。虽说在影戏电视上没少见古代世界,但真正处身于这个古代,又是另一种真实而又若梦的感受。

  ‘嘉州只是泸港府辖下的一个州城,我这个身体连嘉州西郊都没出过,更别说整个嘉州城......老汪啊老汪,你可真是一个无趣的人......’

  泸港府是临海的大区域,在夏国是首屈一指的富足之地。嘉州虽说不是首城,但在民生经济上犹有胜出。吃喝玩乐、衣食住行,皆是富厚多彩。

  汪冲搜索着恢复泰半的影象和映像,居然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事,难免有些遗憾。

  如此一路妙想天开加吐槽,约莫半个多时辰,马车徐徐停下。

  “汪先生,到了!”周通策马到车厢旁低语道。

  汪冲下了马车,抬头望去,又点了个赞。

  此地已经是繁荣锦街的尾端,显得略平静些,地域宽广,种种景致优美的林园和楼阁遍布。

  眼前即是一片延展的白石院墙,有红花绿叶、竹枝摇曳,间或遮盖假山秀石,令人线人一新。

  院墙内,并列三排不高的飞檐绣楼。遮掩于繁盛林中,显出浅显一角,惹人遐思。

  四开的院门外,站着妆扮精神的仆役,周边各处都停着华美马车。门前一溜灯笼,正中悬挂描金绘彩的匾额,上写“莳芳馆”三字。

  在夏国,只有一等的青楼才配使用‘院’、‘馆’、‘阁’。其余的勾栏场所,再才是什么楼、什么店、什么班之类的名称。

  众人甩蹬下马,蜂拥着汪冲,徐徐向‘莳芳馆’门前而去。

  立即就有仆役迎上前来,牵马安置。然后就是位管家妆扮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欢笑而来:

  “原来是周都尉大人,贵客临门,莳芳馆蓬荜生辉!”

  此人语气老实,姿态放得低,举止间令人如淋东风。

  周通是州衙武官之首,放在整个嘉州城官面上,也是名列三四的大人物。况且他又是符诏修行者,生性粗豪,走到哪都是傲气凌人。

  “许三,告诉顾媚女人,今天某家宴请贵宾,你速去部署妥当。”周通淡淡道,蜂拥着汪冲继续向前。

  管家许三却仍是在院门前,拱手作揖地陪笑道:

  “实在是不巧,都尉大人海涵!今日莳芳馆已经被包场了,顾媚馆主说,若有贵宾前来,便领往含香楼,一应衣食皆算在馆主身上......”

  周通眉头一掀:“什么意思?莳芳馆不让进?”

  许三满脸堆笑,腰弯得要断了,连连作揖:

  “您大人大量,莫要为难小的。含香楼已是扫榻相迎,小的立即领您前去......”

  周通的脸色马上就难看至极。

  含香楼是莳芳馆的另一处别院,但无论名声照旧内在,绝对是低莳芳馆一档。

  公孙智一看周通的举止,就知道他要炸毛,赶忙上前相劝:“虽是青楼,但也有规则,莫要失了体面。既然莳芳馆被包场闭馆,咱们另寻别处吧。”

  周通忍得脸色发青,但也知道,闹起来于名声欠悦目。

  “汪先生,这......”周通苦笑地转头看着汪冲。他夸下海口前来,没想到在尊重的人面前落了个尴尬。

  汪冲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日子还长,不争一时。”

  周通再才松了口气,瞪了许三一眼,准备离开另寻场所。

  突然,院门内一阵喧哗。

  扑嗵!

  一个满头鹤发的老者,被扔了出来,摔在地面四脚朝天。

  四五个短装妆扮的护馆武仆,骂骂咧咧地跟出来:

  “个老工具,爬墙进馆偷窥,是不是活腻了!”

  汪冲等人正转身准备离去,蓦地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奇地转头。

  ‘老爷子还好这一口?’汪冲饶有兴致的瞧着,觉得十分有趣。

  摔倒的老者爬起来,他容貌苍老,眼光污浊,骨瘦如柴,穿着平常的青色袍子,似乎一阵风都能刮跑的模样。

  “你们也有老的时侯。”老者不慌不忙地拍着身上灰尘,据理力争的说道:

  “老夫不偷不抢不害人,只怪你们这院墙太矮,老夫一不留心就滑进去了。”

  围着老者的四五个护馆武仆,气得发笑,挥起拳头就要一顿暴揍。

  许三轻咳一声赶已往,摆手道:“算了算了,既无什么损失,由他去吧......”

  四五个护馆武仆再才骂骂咧咧地住手。

  但是这老者反而不兴奋了,嚷道:“老夫来玩,你们莳芳馆怎能赶客!让开让开,老夫要走正门!”

  许三抬手阻挡道:“老先生,今日闭馆,您要是有雅兴,可去含香楼......”

  话音未落,老者即打断道:“浑你个帐!老夫是来玩顾媚女人的,去含香楼干什么?”

  汪冲等人越瞧越有趣,都是顿足张望,当是看热闹。

  许三脸色一沉,他是见惯巨细事的人,一眼便看出这老者纯属胡搅蛮缠,沉声道:

  “老先生,凡事讲规则。你若硬闯,说不得就要将你绑起见官了!”

  “哈哈,规则!老夫最喜欢讲规则,讲规则好!”

  老者仍是不惧,叉着腰,指向院内,高声道:

  “你们莳芳馆的内墙上,高挂着顾媚女人的手书诗牌。听说顾媚女人最爱诗才,若有摘下诗牌者,合顾媚女人心意,就能白嫖!是不是?”

  许三和几个护馆武仆,都是气得深身哆嗦。

  但这老者说得虽然粗鲁难听,但说简直实没错。

  许三强忍怒意,阴沉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讲规则么?老夫没带钱,但向来自诩有诗才!”

  老者继续叉腰,侃侃而谈,“今日老夫便拿下诗牌,一诗惊美人,让顾媚女人尝尝老夫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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