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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灵

第 5 章, 窒息

鸟灵 夜若三郎 819 2020-10-24 10:08:16

  于文文想起远在温哥华的父亲,他口中越来越热的避暑胜地是否也有这般蔚然树伞可供纳凉?

  应该有的!父亲总是精打细算。

  父亲曾是石化公司研發部门的高等研究员,卖力开發新石化纤维商品。

  石化工业是近一个半世纪以来最赚钱、最有影响力的工业之一,像于文文父亲这样资深的研究员,提早几年退休,花着一年十八个月的全薪退俸,并不为奇。

  他决定移居加拿大温哥华市郊,一个外洋最北、最多华人的都市。他说那裡有凉爽的晴天气,绿草如茵,山林各处,很适合人居住。

  于文文却希望留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继续读完研究所。她从没想过要离开。

  这对向来生活平顺牢固的她来说,是个十分重大的决定。

  她自认从没有过太多担忧、烦恼,就算怙恃在她上小学四年级时便已离异,她认为他们也算是用上种种属于他们的方式给予自己体贴、资助。

  她不愿将怙恃的人生看成自己不开心的藉口。

  她相信将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没有太多悲情,就算是给怙恃最好的回报。

  当她决定单独留下来,她并不期待用冒险犯难或颓废堕落为年轻增添传奇。她希望独自生活的日子裡,能够花心思认识这块土地。

  她期待再平凡不外的生命,也能有处特殊――她平凡地期待着那么一点不平凡――也许是一段难忘的境遇,也许是克服某种挑战,也许是完成什么特殊研究,也许是掏心掏肺去爱一段……

  父亲说:“认真学习生活是件好事,再否则,也有我在这裡等着妳。”

  稍早,他才拨了越洋电话付托着于文文:“让妳带去宿舍的螃蟹兰不要浇太多水,水阻断土壤中的空气是会让花闷死的!”

  父亲像母亲离去那年和往后的许多几何年一样,什么都不放心。他如眼前这棵老榕大荫般,提供了许多掩护。

  掩护多到了遮掩住天空。

  掩护,在于文文鬱鬱低迴着几分钟后即将上场的约会裡,显得格外窒息。

  她没有离开榕叶的掩护,她可以离去,但她没有。窒息的气氛偶尔令她感受美丽。

  与她约在老榕树下晤面的人尚未泛起,儘管她朦胧地希望最后泛起的,是那位多年前邂逅的[故事园]的主人。

  但所希望的,和不能轻易改变的现实,在对当下迷惘的人心中,从不吻合。

  她开始盯着老榕主干上环节纠葛的岁月痕迹漫想,到底,什么才是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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