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嬢嬢不在吗?”杨徽环视四周,不见马小兰的外婆。马小兰“嗯”了一声,自个儿坐到凳子上,似乎不太想说话。
杨徽见她这模样,内心更觉着急,心想要赶忙解决问题,便不再说其他的话,直接将陈曦与她说的话,以及她募捐的想法跟马小兰说了。
马小兰没有回应,照旧坐在凳子上,呆呆的。
“你相信我,我肯定能够凑到钱的,然后你姐姐就能治病,你也可以继续念书了。”杨徽心里满是希望与信念。她相信一切都市好起来,马小兰的姐姐会好起来,马小兰也会好起来
马小兰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令杨徽觉得有些渗人:“杨徽,你什么都有,就不要来讥笑我了。”
马小兰开了口,第一句话即是这个,杨徽怔住了。
“你爷爷对你那么好,和墨对你那么好,学校的老师都喜欢你,都说你是最有前程的。你以后还要考大学,要离开这里,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
马小兰说着,便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哭出来。
杨徽没有想到,马小兰会有这样的想法。从马小兰的那些话里,杨徽听出的不是她的嫉妒与忌恨,而是她内心的渴望。杨徽想,马小兰也渴望有疼爱她的亲人和朋友,渴望学校的老师能够喜欢她,渴望她的日子不用那样艰辛。
杨徽明白,她比马小兰西幸运太多,她所遇到的人,被教导的原理,经历过的事情,都比这里的女孩要美好许多。所以,她格外珍惜这份美好。有时也会想着,也许哪一天,她不再这么幸运了,但她至少要在她还幸运的时候,能够支付全部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追求的。
其实杨徽怎么会懂,她所想的“幸运”,也只是比这里的一部门女孩幸运而已,相较于大山之外,富贵之地的人们,她怎么能算得上幸运?
哪有人会觉得,留守儿童是幸运的。
可世间的事情简陋如此,有的人在舒适优渥中怨天尤人,有的人却在艰辛困苦中谢谢命运给予她的一抹小希望。就像是参天大树并不稀罕一日又一日重复的微弱阳光,可那石头缝里的杂草,只要能罗致到那么一丝光线,它便会拼了命地生长,生怕自己稍加松懈,便错过了此时的阳光。
杨徽走到马小兰身边,弯下腰去,抚了抚她的后背说:“嬢嬢对你也很好啊,你看我家里没有嬢嬢也没有妈妈,许多女孩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都是隔邻嬢嬢和姐姐教我的。”
“另有,和墨对你也很好,他教你做题。冯子贤还总是找苹果找李子给你吃。陈老师也喜欢你的,否则他不会每年都勉励你加入踢毽子角逐,他知道你要退学回家,还让我把卷子拿给你。”
杨徽说这些话也不全是慰藉马小兰,事实确实如此,马小兰儿时起便遭遇到了许多困难,可也有许多的美好的事情围绕在她身边。只是此时她情绪过于降低,便忽略了这些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