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带着上官小小,怀中抱着小黑狗途中过了三日,终于来到了渭城。
顺利进入城中,上官一在城中四处张望,集市边缘找到了渭城客栈,柜台交了两天的银两后,两人一狗就此入住了一间客房。
一进到房间,上官一焦急走到床边,将小黑狗慢慢的放到了床上。不得不说,孟奈何的伤药效果极好,几日时间,小黑狗四肢断裂处已经愈合结痂,然而其气色并未有丝毫好转,明明外伤已经恢复,但他照旧奄奄一息的神态,甚至过了几日反而变得更差。
此时上官一和上官小小在床边都面色焦急,上官小小说道:“哥,小海怎么还没好啊?明明四肢都已经愈合,怎么照旧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上官一看着小海极为缓慢的才会起伏一次的身体,半睁半闭的双眼。神情坚定,回应道:“放心吧,小妹。我会治好小海的。”
说完,上官一交接了妹妹在房间照顾小黑狗,便出了房间。柜台处交接了一句,再次给了些银两,定了些吃食,让小二送已往,问了句城中药房的偏向后,就出了客栈。
此时,上官一沿路问了频频路,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城中药房。
进入其中,柜台边一名老者正在诊治一位病人,上官一耐心期待了一会,听完老者交接了几句病人后,看着病人起身去抓药,便走上前。
老者看向眼前的少年郎,颔首示意坐下,少年郎徐徐坐下开口:“老先生,请好。并非是在下生病,我的朋友受了外伤,失血过多......”
话还未说完,老者打断道:“少年郎,不急不急。既是问诊,何不让老夫诊上一脉,若是禁绝,一钱不受。”
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一见状,仍想说完剩下的话,见老者一副没有再搭理的模样,只好伸出右手,递了上去。
老者右手号脉状,轻轻捏住上官一的手太阴肺经原穴,过了许久,上官一面发焦急。老者才松开了手,面无心情,徐徐说道:“少年郎,你病得不轻,可惜,老夫这里治不了,也不敢治。”
上官一没有理会,接着说道:“老先生,在下并无治病之意。只是在下的朋友现在正躺在渭城客栈,危在旦夕。”
“哦?看来老夫刚刚实属有些强人所难了。你且看我。”说完,老者盯着上官一的眼睛,上官一听闻瞧了已往,失神片刻。
近几日的遭遇犹如走马观花般,一一泛起在了老者眼中。
随后,上官一缓慢回神,微微有些眩目,晃了晃脑袋,随即右手握紧,又是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他想发出质问,为何未经他允许,私自使用术法查他脑中影象!
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照旧没有开口。只是想了想,抱了抱拳,说道:“老先生,有如此神通,屈才在此,实属稀有。”老者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回应道:“少年郎,因我想看所以就看了,你似乎觉得委屈,不甘,大可向我吐露一番。”
上官一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被察觉,双目微闭,过了些许,重新睁开双眼,情绪收敛,面色平淡。
“老先生,既已知我朋友危急情形,劳烦您指点。”
“我能救你朋友,不外,我不会救。”
“这是为何?”
“你朋友并非人族?”
“可他是为救人。”
“救人者非人,我不救。”
“非人者救人不解围,那伤人者被人所伤,是否会救?”
老者并未回覆,只是过了一会,开口徐徐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上官一不再言语,站起身,躬了下去。
“晚辈,知晓了。”
随后迈步将要离开,老者见上官一即将踏出药房门槛,淡然开口道:“少年郎,虽然我救不了你朋友,但我可以救你。”
上官一顿住,老者见状,接着开口道:“世间机缘巧合总是如此,你既然找到我这里,我恰美意中有所思,而已。只要你愿意入我门下,可保你平安无事。”
至此,不再开口。过了许久,上官一转身,声音响起:
“不知老先生名讳几何?”
老者站起身,回复道:“道宗,李尔。”
上官一愣了一会,再次躬腰,抱拳。
“多谢老先生美意,请问在下的朋友能否获获救治?”
老者平淡开口:“爱莫能助。”
上官一直起身,看向老者,回复道:“老先生,小子杂念太多。”遂不再多言。
李尔看着眼前少年,心中再无一丝波涛,“既如此,你且离去吧。”
听老者说完,他便出了渭城药房。药房内的道宗老者重新坐回了位子上,没有失望也没有不满。
上官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此时天色渐暗,他抬头,入迷的看了看天空,随即晃了晃另有些晕眩的脑袋,路边看到出摊的小贩,买了两块油饼,边回客栈,边大口嚼着,到了嘴边的血迹混淆着油饼,一起被他重新咽了下去。
“吃饱了应该就不会头痛了吧。”他这么想着。
重新回到客栈,他擦了擦嘴,快步走进小黑狗和妹妹所在的客房。客房内,此时桌上是吃了一小半的晚饭,另有一部门被上官小小分好,显然是留着给上官一的。
他眼神温柔,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一人一狗,徐徐坐到桌边,拿起碗筷轻声吃了起来,已经有些酷寒的米饭似乎很温热,烫的上官一泪珠滚落。他一言不发,伸出衣袖擦了擦,平静的吃完碗里所有的饭菜。
缓了很久,他轻声走到床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上官小小和小海。转身在床边盘腿坐下,自退回到元境重修,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一有时间,上官一都市坚持修炼,之前前两天才终于重新叩开元境第一关。
然而,今日道宗老者,强行使用道法的一次走马观花,以上官一如今的境界实在蒙受不住,元境第一关的修为又散了个干洁净净。
接连频频的体内动荡,上官一体内基本近乎被损伤泰半,他不知道此次道宗老者是何意?又或者就只是不在意。
体内经脉也毁了七七八八,剑气近的周天运转断断续续,上官一不得不停下修行,微微叹了口气。
“这么来看,短期内是没有措施重新再入元境了。”上官一喃喃自语道。
好不容易修来的真元,此时也散了洁净。他不知道那位道宗老者修为几何,仅仅只是一个道法,就伤了他险些一半的基本,与五感灵觉消失所带来的结果相比,也绝不逊色。
此时的上官一知道,如果不能重塑经脉,已经不太可能有时机重新修炼剑气近了。
在床边依然盘腿的他,颓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觉得有些绝望。
没有经脉支撑就无法运转周天,无法运转周天就不能修炼剑气近,不修炼剑气近,就永远练不乐成法,境界,修为全都成为空谈。没有实力,就也无法查清真相,为家族报仇。
想起种种,上官一越发颓然,眼神怔怔的看着手掌,无法释怀。
直到渭城天际亮起,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上官一再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前拍了拍靴子中的匕首,出了房门去街上给熟睡中的一人一狗买早饭。
热腾腾的肉包拎在手上,上官一特意多买了些,心中可笑的想着:“我竟真把小海当狗了,想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真多买了些许。也是,万一合他口味呢。”
微微笑了一下,上官一便进了客栈,来到房中,看了下还在熟睡的两人,先摇了摇上官小小,将其叫醒洗漱,抱到桌边椅子上让她好好用饭。
随后拿起两个肉包走向床边,他把肉包拿在手中,轻轻唤了几声,见小海毫无消息,拿着肉包递到了他的鼻子边上,
随后是一阵轻轻的鼻间抽动,小海猛的睁开了双眼,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声音稍显无力:“嗯?这是你们人族的食物?好香。上官一,快,给我尝尝。”
说完舌头伸出,上官一没再逗他,小海食欲大增,三口并两口解决了一个,接着看向上官一左手,随即他又递了已往。
小海张口咬住,两个包子下肚后,他颤巍巍的站起,故作没事的心情。
“小子,味道不错。以后记得多给老子买点,你海大爷爱吃。”
上官一看着摇摇晃晃的小海,轻笑开口道:“行了,别贫嘴了,桌子上另有。”
小海一听桌子上另有,马上起了劲,从床上一跃而下,准备奔到桌边。就在这时,他停了下来,嘴中突然往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上官一急遽上前抱起摇摇欲坠的小黑狗,搂进怀中。此时的小海嘴角仍在溢出鲜血。上官一满身紧绷,左手指尖扣进掌中,鲜血滴落。
自责,无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此时的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再度回到那个药房,想到那个道宗老者,上官一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一定要让那位老者救小海。
上官一这么想到,交接了上官小小一声,便准备抱着小海出去。刚出客房,走到走廊中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来。
“这是,那时山洞中不属于小海的,另外一个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