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后宅（上）
简妮的眼神里带着羡慕。
说起来，之前买给她的［奥术飞弹魔棒（施法者品级9）］价钱比这把白银钥匙还高，但那是进攻道具，她只是使用者，因此收的坦然。
可这［任意门之钥］，是不折不扣的保命道具，价钱甚至凌驾丽莎的身价！
如果按一般贵族的想法，这么珍贵的工具只会留在自己手上。至于女仆，死了也没啥大不了，再买一个就是。
阿尔伯特摇摇头，他基础不能理解少女们的激动：“工具再珍贵，还能有你们珍贵？我又用不上这个，这点距离，我扇扇翅膀，几下就飞已往了。倒是放在你身上，要是能保住你一命，那可太值了。钥匙比复生要自制不少。”
最自制的「死者复生」术数仅质料费就要5000金币，算上施法的用度差不多要5500金币，比这钥匙还贵。钥匙还能用三次呢。
听他这么说，少女们都愣住了。
简妮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哪天死了，你也会愿意复生我们？”
“肯定啊！”阿尔伯特笑着说：“能把你们救转身边，几多钱也值得。”
能用钱买转意爱女孩的生命，那有什么理由不复生她呢？纵然价钱再高昂，只要能够挽回生命，都是值得的。
丽莎兴奋极了。
因为贫穷，复生对她来说从来只是一个遥远的名词。刀尖上来来回回，攒了一点积贮，可其中经历也极为凶险。冒险中死去的同伴，没有谁是复生了的。要否则，好不容易买到自由民身份的她又怎么会到乌萨尔家事情，最后还成了阿尔伯特的贴身女仆？
果真，自己没有所托非人。
掉臂简妮还在一旁，兴奋的她主动投入阿尔伯特怀里，吻了上去。
简妮则转过头看向一边。
她其实是见过有家庭愿意复生自己的亲人的。怙恃复生自己的独子，丈夫复生自己的妻子，虽然失去了大笔的金钱，但最终亲人团圆，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可她更见过那些因为复生闹得鸡飞狗走的家庭：怙恃不愿意复生子女，决定再生一个；丈夫不愿意复生妻子，决定再娶一个；妻子不愿意复生丈夫，正好顺势再嫁；子女不愿意复生怙恃，只想分了遗产……
为了不支付这笔高昂的支出，总有人能想出种种各样堂而皇之的理由：不打扰逝者的宁静、为了子嗣的幸福、为了家族的传承……
纵然是贵族，遭逢意外去世的时候，也不是都能复生的。
而现在，他却给了她们这样的允许……
她感应脸上湿湿的。
抹了抹脸，她挪了下身子，靠在了阿尔伯特肩膀上。
真的是很可靠的人呢。
——
一夜休憩后，三人重新精力满满地投入事情。
另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劳尔派人救马丁时，顺手在马丁的账簿上放了一把火，有不少都被烧坏了。丽莎带着镇上几个明白「修复术」的施法者，对这些被烧坏的账簿进行回复。
简妮埋头在账簿之中，继续寻找罪证。
阿尔伯特是最忙的一个。
犒劳民兵、抚慰民众；被抓来的官员的审讯陈诉需要他过目；造成的破坏需要他分配人手去修复；还要去各个教会造访，请他们出头抚慰人心……
种种事情，千头万绪，忙得他脚不沾地。
可他这次没有因厌烦而推脱事情。
既然接受了领地，接受了民众的效忠，就有义务把这镇子管好才是。
他的懈怠，落到领民身上就是一场灾难。
溪木镇一共有四家教会：侍奉培罗的辉煌之主教会、侍奉桑提亚的大地之母教会、侍奉提尔的正义教会和侍奉洛山达的晨光教会。
阿尔伯特一一上门造访。
果真如简妮所想，当他打出乌萨尔的招牌后，牧师们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亲近许多，绝不犹豫地允许了他资助抚慰领民的请求。
虽然，他也奉献了数百金币。
在他亲自带着民兵出头巡视了两次后，镇子安宁了下来——至少外貌上如此。
——
“什么？”阿尔伯特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我难免去之前积欠的税收，而是继续征收？”
他看着俏丽的少女，心中无比的震惊。
简妮点颔首：“是的。凭据账簿数据，已往三年的税收已经收缴了8成以上。宽免积欠税收，对认真交税的人不公正。”
“你看到了那天的小女人吗？衣衫褴褛，在雾气中出售自家唯一的老母鸡，怙恃在试图出售自家的住宅。你难道不会感应心疼吗？”
简妮抿着嘴说：“我会意疼。但这个世界的苦难太多了，你管不外来的呀！作为领主，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所有人一个公正的情况，而不是去扶危济弱，那不是领主，那是怙恃。”
“那如果这样，马丁他们难道还做得对？”阿尔伯特冷冷地说：“让普通人倾家荡产，难道就公正吗？”
“马丁他们虽然错了，错在违反了您的命令，把税金偷偷塞进自己的腰包里。但这不代表收税是错的！如果积欠税收可以因为有困难而宽免，那么来年只会有更多的税收收不上来。谁家没有困难，谁家不是咬着牙紧巴巴地过日子？这个先例不能开啊！”
“那把之前的积欠税收免了，就当是庆祝我继任领地，行不行？”
“您是领主，一切都由您一言而决。可我必须要向您进谏！”简妮摇摇头，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知道您一向很仁慈，可是您仁慈的工具不行能无限制的扩大！如果那样的话，您就算有再强大的能力，也会被累坏的！”
说完，少女猛然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跑已往。
“简妮？”阿尔伯特快步追上去：“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个事情……”
“如果您还像之前一样的痛爱我，就请您给我一个独自冷静的时间吧。”少女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哽咽：“也请您好好地考虑一下我提出来的建议。免税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