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浮空城

　　淡紫色的天空下，数座高塔蔚然耸立，上方漂浮着巨大的修建群，遮天蔽日，犬牙交织。华美的马车在半透明的门路上穿行，少数带翅膀或者不带翅膀的生物在天空飞过。

　　阿尔伯特被这样雄伟壮观的景色震撼了，久久失声。

　　乌萨尔待阿尔伯特回过神，才笑着说：“是不是很漂亮？”

　　阿尔伯特拼命点颔首。他搜肠刮肚想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美妙的景色，却总觉得那些词语在这样的场景面前有些苍白。

　　“想夸，却夸不出来？”乌萨尔笑了。“我小时候第一次从家里出来，也是这个样子。人和龙物种有别，但是对美的欣赏却是共通的。”

　　他拍拍阿尔伯特的肩膀：“小家伙，闲着的时候多看点书，别跟你父亲一样整天睡大觉。当年我们一起去紫光阁，同去的德雷克看见那美景，脱口而出说：‘光线闪耀之地，琉璃宝石堆砌；世间所有的光汇聚于此，璀璨无匹。俯瞰高山大海，见证人间风云幻化；神圣的永恒殿堂，屹立于九重天云之上’，而他个大老粗，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的天哪’。这事儿厥后被我们笑了二十年。”

　　这强烈的反差令阿尔伯特也笑了。此时乌萨尔举起他身前的银坠饰，念了一句咒语，银坠饰便散发出强烈的白色光线，投射到乌萨尔身前的空地上。当光线散去的时候，原地泛起了一匹高峻的玄色骏马，马身两侧有着一对银白色的翅膀。乌萨尔右手抓住马鬃，左手扒住马背，右脚一蹬，翻身坐在马身上。他回过头，对阿尔伯特说：“上马吧！我带你上去看看。”

　　“我也能够航行的，乌萨尔叔叔。”阿尔伯特说。

　　“你不能用真身在城里飞，那样会引来太多不须要的关注和恶意；你也没有办航行许可，非法航行会被构装攻击，而且还会被羁系。”

　　阿尔伯特点颔首，走近战马仔细审察，发现那翅膀极为单薄，似乎是某种金属制品。他好奇地伸手抚摸，触手冰凉。马儿不耐烦的发抖，转头甩了个响鼻。

　　乌萨尔轻轻抚摸着马头，很快让它平静下来。阿尔伯特拉着乌萨尔的手，借力爬到乌萨尔身后。乌萨尔朝前挪了挪，好让阿尔伯特也能坐在马鞍上。他说：“抱紧我，不要掉下去！准备起飞咯！”

　　阿尔伯特紧紧地抓住乌萨尔的衣服，他向四周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头戴发光尖顶帽的小个子站在一块黄褐色的毯子上垂直升起。他背对着阿尔伯特，身穿用玄色羽毛装饰的粗布衣服，脖子和手是淡蓝色的，这让阿尔伯特情不自禁的想到影戏《阿凡达》里面的娜美人。

　　这时，乌萨尔也拉了一下缰绳，说：“两腋生风！”战马猛地窜出，四蹄踏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嘚嘚”的声音。银白色的翅膀消失了，化作柔和的风围绕在战马周围，托着战马升空。远处的小个子很快就消失不见。

　　阿尔伯特抓的紧紧的，看着脚下的衡宇、街道一点点变小，直到跟洋火盒差不多巨细。此时战马不再升高，阿尔伯特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感受，恐惧酿成了新奇。

　　从天空往下看，阿尔伯特才真正看清了这座浮空城的全貌。这是一座由一座座巨大的浮空修建区组成的、用透明云桥连接起来的都市。云海在下方翻腾，天穹触手可及。

　　“乌萨尔叔叔，这让我想起来一个传说。有一个叫做耐色瑞尔的伟大的魔法帝国，他们的大奥术师们特别喜欢制作浮空城。”阿尔伯特顿了顿，说：“他们选择自己看中的山峰，用传奇术数将山拦腰截断，整个儿升上天空，再翻转过来，在那上面制作都市。”

　　乌萨尔笑呵呵的说：“听你这么说，那些大奥术师预计都已经进入了圣域了。我们制作浮空城的历程纷歧样，我们是用产自气元素位面的浮土作为基本，在那上面构筑此外修建物。”

　　阿尔伯特点颔首。凭据乌萨尔这个说法，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个传奇不如狗，圣者满地走的费伦世界。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乌萨尔继续说道：“格罗尔城最初建设是在距今一千一百年前，那时候狮心家族还没有分居，矮人们还没有退出这片草原。卡帕·狮心从气元素领主奥布里手中购置大量浮土，用来建设这座浮空城。狮心分居的时候，卡帕的后人凭借这座都市超然世外，躲过了那场灾劫，却因为经营不善，支付不起高昂的维护用度，不得不在六百多年前将这座都市奉献给联邦。联邦接手后，又频频扩建，加大规模，酿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一千一百年。”阿尔伯特重复了一下。由盛唐至新中国，似乎约莫也就是这么久了。而脚下的都市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却是美丽而充满生机，没有一丝老态。

　　乌萨尔说：“建城的时候你父亲都还没出生。”

　　阿尔伯特好奇的问道：“那我爷爷呢？”

　　“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阿尔伯特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说：“乌萨尔叔叔，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我们金龙一族确实有让极亲密的短寿种做孩子监护人的做法，但最早也要等到孩子一岁以后。纵然……纵然怙恃都不幸遇难，也会有其他亲属担负起抚育孩子的重任。”

　　他加重了语气说：“从来没有哪对金龙会把未孵化的孩子交给朋友来抚育。从来没有！所以，为什么我是这个特例？”阿尔伯特徐徐地说。

　　乌萨尔耐心地听完，才说：“孩子，你说的没错，凭据你们的传统，没有孵化的你是不行能直接交给我的。但凡事总有例外，你就是那个例外。”

　　“在你还没有破壳的时候，有一天，一群旧神崇敬者潜入了你母亲的龙巢。他们杀死了为你母亲服务的半身人厨师长和卖力送餐的食人魔，用他们的身体骗过了龙巢的防御，杀死了你的母亲和你的兄弟，你是唯一幸存的那一个。”

　　“不幸的是，你已经中了暮光魔咒。”

　　“暮光魔咒，又叫做魔瘾。”乌萨尔徐徐地说，声音降低：“中咒之人会狂热地寻求魔法力量。他们往往进步神速，被称为天才，但最终……无一例外，他们都加入了旧日崇敬者教会，为虎作伥，无恶不作。到那个时候，纵然是从前的朋友、爱人、亲人，对他们来说，也跟陌路人一般，如果有需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也绝不犹豫。”

　　“被旧日崇敬者的暴行激怒，金龙们决定对那些邪教徒们展开旷日持久的追杀，照顾你生长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身上。”

　　他爽朗的笑了起来：“我可是圣武士呢！是最适合引导你生长的人！”

　　“有下咒就可以解咒吧！”阿尔伯特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个诅咒解开？”

　　“因为解不开。”乌萨尔无奈地说。“没有乐成解开的例子。”

　　“你跟我学着做圣武士吧！我教你！只要心怀善良与正义，神圣的力量就会无往不胜！你一定能够战胜魔瘾的！”乌萨尔说到这里，声音饱含激情。

　　阿尔伯特想了想，说：“不，乌萨尔叔叔。我要成为一名法师。”无视乌萨尔阴沉的脸色，他说：“我有一种预感，我的使命就是终结暮光魔咒蹂躏糟踏生命的历史。成为法师，研究它，终结它，拯救受害者。”他想起了自己的梦境，语气愈发坚定：“逃是逃不外的，只有勇敢面对，迎难而上，才气解决。”

　　一阵缄默沉静之后，乌萨尔说：“也罢，你的人生偏向应该由你自己决定，谁也不能取代你。不莱梅堡另有一个半月就要开学了，只要是正式的法师学徒都能去报名。一个半月时间，只要你不像你父亲一般整天睡大觉，够你成为及格的法师学徒了。如果这么简朴的任务你都解决不了，就不要谈什么终结暮光魔咒的使命了，老老实实跟我学做圣武士呗！”

　　“好。”阿尔伯特心情愉悦了不少。“我不想做圣武士，别人都说圣武士是死脑筋。”

　　“圣武士不是死脑筋，圣武士是有原则。”

　　“他们还说圣武士是被洗脑的。”

　　“乱说八道，圣武士是受到圣光之道的感召，主动成为圣武士的！”

　　“那您可不能让我去做见习圣武士了，我没受到这种感召。”

　　“……”

　　“他们还说圣武士是穿着重甲的铁罐头。”

　　“你爱穿什么甲穿什么甲，没人限制你的。”

　　“那你会掩护之手吗？智慧圣印吗？王者祝福会不会？”

　　“不会！我只会一些简朴的神术，你说的这些名字我压根没听过。”

　　“你的马似乎是召唤出来的。”

　　“那不是术数，那是我的职业能力。”

　　“看起来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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