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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伽墨的清算者

瑟缩在天明之前

奥伽墨的清算者 林渐灰 2290 2020-09-10 20:58:07

  我站在车站口,晃了晃身子。

  眼前的地上淌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我知道老伯曾躺在那里。

  可他现在去了哪里?!

  为什么现在我感受就像断片儿了一样。适才追杀我的纠察队也不见踪影。

  四周静得可怕。风在阴冷地低吟。

  我不知何去何从,只有缘途追寻。

  出站,上行。

  杂谈渺渺,擦肩频频。

  浸透在层层冷汗,错愕出惴惴不安。

  可迎面行来的都是漠然冷淡,过往走去的皆是与我何关。

  我形同丧家之犬,狼狈在失了偏向。

  心中有不尽惊骇,却只得独自肩负。

  无处释放,无处宣讲。

  绕在咽喉,吞入愁肠。

  唯余在道上踩着足迹,却寻不得来时影象。忽闻人群都在纷纷论议,于是又连忙驻足,暗自侧耳倾听……

  “大事记!大事记!”一人高呼振臂,“亚基里尊者惨遭人开枪暗算,接下来是全城通缉!全城通缉!”

  我心中一惊,赶忙回避。因那通缉令上,明白是我的面貌赫然在印。

  这帮犷悍的无耻的阴险的鄙俚的没种的腌臜的家伙没有节气!犯下的罪孽不敢肩负,找人背锅倒是特别在行!我救人他们说我纵火,我争辩他们说我反抗,我自卫他们说我混账,我逃跑他们说我不行原谅……如今我成了替罪羔羊,纵火杀人重伤尊者,数罪并加,生生把我栽赃成了一个愉悦犯。暴死当街算是自制了我,他们恨不得将我扒皮生啖。

  可真正的行凶之人却都在法外逍遥!

  追杀我者作恶多端,现在想必照旧平安无事;捉拿我者血口喷人,现在想必还在步步紧逼。

  橱窗里的电视、高楼上的巨屏、公车外的广告,无不在“揭露”我的“罪行”。

  我深知无处可去。

  因为现在,八方皆敌!

  ……

  满城都知道了尊者重伤的消息。

  伤他的,是个纵火杀人不眨眼的清算者——178奥尺的身高,死板苦丧的脸,走起路来躲潜藏藏,似乎对阳光过敏……

  我眼下正躲在一座废弃楼房的排挤层下。即即是这样,我都还要担忧着冷不丁地泛起小我私家来,把我逮个正着。

  几分钟前,我偷摸着回去过老伯的小屋。房门上锁,于是我蹬墙从窗户外翻了进去。可放下阁楼的台阶后,我才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疯丫头不在里面!

  以她那样的状态可走不了多远,就算有能力,走在街上也够呛能不被发现。我只希望她别是被纠察队或是旅馆一众与再起会有着密切联系的人给抓去了!

  勉强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和疯丫头失散,老伯的情况还不容乐观。一边是忙于回避炙那帮人的追捕,一边还要寻找疯丫头。沿途的通缉照旧个大问题。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和疯丫头都有能力撑到接站口岸,莽那个侏儒也不会允许我们离开……

  我愿称如今的状况是我两世都未曾遇到过的大劫。

  但坐着久了,也总能想出一些慰藉自己的措施——依外头的听说,老伯应是已经就医,至于身在那边我倒知晓不得,况且即便知晓了也无从进入。另一方面,新闻未曾报道哪里的小屋私藏过清算者,所以我祈愿疯丫头只是受不了逼仄的房间与独自一人的期待,故而自己跑出去了……

  这样的可能性照旧蛮大的。

  她是个智慧的女孩,肯定能大致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我想她现在应该也会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吧?

  鉴于我如今要更遭人恨,或许我更该担忧一下自己。

  起身,往废楼的杂货堆里走去,我希图可以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迁就一晚。究竟,没什么正凡人会跑来这样一个阴森破败的地方,还往废物堆里仔细地瞧上一眼吧?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了……费伦多已然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窝在那里,千般不适。

  铁钉与一些碎玻璃渣硌得我后背生疼。稍一动身可能还会磕到脑袋,因为头顶上方的金属框架胡乱地横摆着,把我憋屈地困在这儿,似乎一座缧绁。

  可我也没得诉苦。

  现如今能有这样一个地方供我蜷缩着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说……

  隐隐约约,我感受狭小的空间变得有些燥热——是一种明显而不自然的温度变化。论其感受,就似乎用手捂住吹风机的风口,松开的瞬间被经由电阻丝送出来的热风烤到一般,让人不禁满身一哆嗦,烫得够呛!

  “欠好!”

  我一个激灵往前飞扑出去,继而从杂货堆里跃身滚了出来。

  身后旋即是一阵爆裂的声响。

  再往回望,那堆杂物已被熊熊大火给烧到脱相,正如放在微波炉里的奶酪一样徐徐地融化成了一滩橙红的铁水……

  “炙!”

  怪我身心过于疲惫,一时间竟忘记了这一茬——我在这废楼区想必是已经待得太久,以至于他们的定位系统再怎么延迟,也终究是撞上了我。

  “嗨!臭虫!”那个聒噪而令人生厌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倒是挺能跑的嘛!”

  我惊恐地从地上爬起,看那火光之中走出三小我私家影——站在正当中的,正是炙。他今天梳着一头很狂放的发型,具体是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搭配上他咧着嘴笑,一脸极尽挖苦与洋洋自得的心情,我就知道他是在兴奋,兴奋总算能够亲手把我处决掉了。

  再看另外两人,只是面无心情地站在一旁,显然不是先前和我有过什么“过节”,现如今自是在不讲情面地执行着组织分配的任务。相比炙,我反而对他们更有好感,虽然我不想这么说……

  “怎么?胆小鬼被吓破胆了吗?哈哈哈哈哈!你的投名状还没完成,现在我们有理由认为你对墨城不忠,而且已经将你列入了‘潜在威胁名单’。讲明白一点,我们有富足的理由把你从这个世界上干洁净净地抹去!另有什么遗言吗?”说着他举起了枪……

  “遗言么?”我攥紧拳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只有恼怒与憎恨。

  “哟!”他瞟了我一眼,“好恶毒的眼神啊,我真是被你吓坏了啊!怎么会这么凶呢?为什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意气风发地甩了甩头,“很好!我喜欢看你这个无能的废物除了瞪我以外什么事也干不了!要说为什么,因为爽啊!哈哈哈哈哈……不敢杀人么?那你凭什么发狠?说实话,我真的觉得可笑得很!你都到了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方了,居然还舍不得杀人?你难不成还想投靠他们,永远躲在这个你以为墨城统领不到的地方轻易偷生吗?那这怎么解释,我没听错的话,外面似乎在通缉你哦,说是……你放了火,重伤了什么狗屁的尊者?哈哈!太可笑了!你这是犹豫到底该不应杀人结果打偏了吗?我告诉你,打偏了可不算!我们照样杀你!你是呆子吗?哈哈哈哈哈!”

  我看他大张着嘴,倏然起脚挑起地上的碎石,分绝不差地踢进了他的嘴里。

  他前一秒还乐得满脸通红,后一秒就糗得满脸通红了,转而尴尬地呸呸两声,吐掉一嘴的石块与灰尘,受到奇耻大辱般朝我咆哮道:“忘八!”

  我以为他终于要开枪了,却没想到他把枪收了起来,插在腰间,转而呵呵地笑了笑,对我趾高气扬道:“你很喜欢玩是吗?好!我们陪你玩。这么快就把你打死可太自制你这个渣滓了!我要把你慢慢地折磨到死!我要让你跪下来向我致歉!我要你给我磕头,你这个低贱的奴才!现在给你十秒钟,你就尽管逃吧!逃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但我告诉你,你无论如何都市死的。会死的很惨,会死得很恶心,会死得连食腐的鸟类都懒得去吃你的尸体!十秒!”

  虽然很想上前给他一拳,但我知道那不是个好主意。

  在他吵吵嚷嚷的时候,我认出了他身边的那两小我私家——一个叫蛇,一个叫蝎。他们是两兄弟,管道里贮藏的都是和莽的孢子相近的毒性物质,在组织里专职从事处决事情。所以,即便他们没拿枪,我与他们正面反抗也毫无胜算。

  现在炙那傻逼放不下面子,倒是又给了我一次可能翻盘的时机。

  不要白不要。

  “十!”

  我嗖地转身,一路飞驰起来。

  只听得身后那个讨厌的声音再一次嘲弄起:“哟,你们瞧!他逃得多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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