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

　　在早晨淡黄色的阳光下，微风拂云，那架纯玄色的钢琴就伫立在这淡淡晨色里，离现实很远，离回忆更近。

　　“哇，钢琴！你会弹钢琴吗？”

　　“应该是不会了。”我们并肩坐在那位缄默沉静的艺术家面前，轻轻撩开它的面纱。

　　那年，我刚上小学，都还不认识什么是钢琴。母亲问我：“钢琴和古筝，你想学哪一个？”我不知道，凭直觉选了一个，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开始了我与钢琴的“孽缘”。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兴趣班对于我不外是一门选修课，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怙恃体贴的只是弹得好欠好，拙劣的琴声里藏不了孤苦，藏不了欢快，也藏不了麻木。

　　也许是她们的缘分，听说我母亲从小就想要一架钢琴。她当年穷，最后也只能获得玩具琴而已，所以这也是实现了她的愿望吧。也许这架钢琴不是我的，不外是她迟来的圣诞礼物。

　　我像个主人一样庄重地打开琴盖，装模作样地试了试音。音准禁绝我不知道，我随手按下的琴键会发出什么声音我也不知道。

　　月朔那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演出弹钢琴。那时，我离别了每日练琴的烦闷，看着那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钢琴反而赏心悦目起来。我开始摸索一些耳熟能详的简谱，虽然每每都因为自己唱跑音而写错，但心里深处，钢琴开始变得纷歧样了。我终究是不会奏琴的，纵然在排练时有人教我，我照旧为了求稳选择弹简谱。索性，我选的歌很冷门，唱得也听不大清楚，也慢慢放弃了这个喜好。

　　这之后，我照旧喜欢摸索简谱，照旧喜欢斟酌当年被一而再再而三纠正的指法，有人问起，我只是说学过，从来不敢说我会。钢琴是很简朴的，敲敲打打就有声音了，不像箫，半天吹不出一个音。但是所有乐器，在你能高山流水之前，都只是乐器，只有在熟悉每一个音之后才是你的心。

　　我想着，弹弹吧，究竟是我的琴。也欠好演出个《一闪一闪亮晶晶》，就顺手弹了《青花瓷》。音符飘出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的孑立与无奈，也只有我听见了。因为身旁的人只是眉飞色舞地伸手实验。我瞥见她欲放到我琴上的水杯，皱眉将它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水不能放上面，会坏。”我自己很清楚，又不会漏，怎么会弄坏了琴？但我就是不想拿它冒险。

　　“切，我有钱！我赔你就是了。”

　　“这琴很贵的。”

　　“几多钱啊？几万啊？”

　　“不是钱能权衡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究竟其时很小，我哪里知道这琴是怎么买的。只是听奶奶说，这架琴里有已故的太奶奶的部门。我们关系已经算是远了，除了回忆，她或许只给我留下了这架钢琴。任何一架钢琴都和它纷歧样，这价值哪里是钱可以权衡的呢？

　　不知不觉的，这架钢琴开始属于我了，它不再只是母亲的愿望，更是一个孩子的童年，一段已逝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