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传来一阵狂笑,声音里透着一股极为强烈的激动与兴奋。
陈宣停在崖间,抬头转了一圈身子,碧天无影,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我听着怎么觉得像是向长老的?”
白衣男子冥神想了想,回道:“不是像,应该就是。”
陈宣低头推测道:“会不会那两小我私家已经被向长老收拾了,所以发笑?”
白衣男子狠狠的点了颔首,竖起大拇指赞同说道:“师兄卓识,绝对是这样,我们应该赶忙已往踩两脚。”
.......
溪水四周还未平静,石凳上的苍老身影欢笑不止。
半斤在一旁举着木剑,行动重复,只是低着头,情绪不是太好。
或许是觉得他碍事,金蝉便随意的往溪水一指,他有些幽怨。
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通,为什么堂堂内门的长老,会因为金蝉师兄的一句话,便如此欣喜若狂。
更奇葩的是,听到要死、短命这等骂人的话,那位长老竟然也不气、也不恼,现在还与金蝉如此亲近。
难道那位长老天生就喜欢当个受气包?
他抬起头瞄了一眼仍然风轻云淡坐在石凳上的金蝉,觉得对方越来越神秘,也添了几分好奇。
崖间的脚步声清晰,隐约可以感应来人很急促。
陈宣和白衣男子赶到溪边,胸口一上一下很是起伏。
“人呢,在哪,我要踩......”
话还没有说完,陈宣便傻傻的杵在原地。
向长老在,金蝉也在,半斤也在。
只是他心目中的画面并没有泛起,甚至是相反。
金蝉与向长老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有说......有笑......
唯独另类的即是拿着木剑的半斤,情绪有些不太好。
半斤收起木剑,看着走来的两人,眉头皱得很紧。
“你们来干什么?”
这些天,他练习那招剑法仍未有所得,但骨子里却深深的刻下了与之前懦弱相反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因为见识了那招剑法威力的缘故,照旧因为金蝉,总之他不再怕陈宣。
哪怕是未来对方那位在外门里威名赫显的哥哥找上门来,他也绝不会低下半个头。
陈宣被这突然的态度吓傻了。
白衣男子前后看了一眼,震怒道:“你想死么,敢这么和陈宣师兄讲话。”
向长老斜斜的看了一眼对话的三人,又将目光移向金蝉。
金蝉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小孩子的事,就应该让小孩子自己去处置惩罚。
向长老也不坚持,低声说道:“重新修行我简直没有实验过,修行界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金蝉说得很直接,“温故而知新,凡间的老师有教过。”
他的意思是,凡间早有先例。
向长老有些语塞。
修行之事如此重要,怎能和凡间相提并论。
金蝉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心烦对方的愚笨。
“修行与用饭睡觉一样重要,所以原理也是一样,你瞧不起凡间的那些原理,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已经和凡人无关。”
“修士也是人,哪会无关?”
向长老沉思般低下头,又颇为敬重的看了这年轻修士一眼。
小小年纪对修行之事看得如此透彻,认真让人惊叹,就算是现如今剑宗那位最德高望重的人物,或许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这已经是今日他第二次将少年与那位联系在一起,向长老连自己也觉得受惊。
他站起身,告辞说道:“若是真的可行,我欠你一小我私家情。”
白光再现,溪水微微一震,那位向长老走了。
金蝉知道对方着急离去的原因,他站起身来,面上很是失落。
现在连一个三百岁的小家伙都敢说欠他一小我私家情了,他怎能不失落。
这一起身自然吸引了周围三小我私家的目光,他双眼无彩的看了陈宣一眼,转身朝着茅屋走去。
“我尼玛。”
这样的画面让陈宣勃然震怒,他捏着拳头说道:“你适才那眼神是不是在藐视我?”
金蝉并未与他说话,木门轻轻关闭,算是回应。
白衣男子朝着屋内看了许久,片刻后肯定道:“师兄,他肯定又在睡觉,要不要进去打他?”
这时候,山腰周围徐徐走回听完课的门生。
他们正在谈论今日听课之后的心得和感悟,在看见脚底下的画面后,那些感悟立马被抛到了一边。
任谁都知道那日的事情事后,肯定另有后续,他们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并如此凑巧。
“快看呢,又要打起来了。”
“那位秃顶师弟怎么不在?”
“上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败了拿着青剑的陈宣,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亲眼看见。”
“我可听说那秃顶练了俗世里的金钟罩和铁布衫,厉害得很,陈宣怕是又得亏损了。”
数位男门生争相说道。
那些师妹们听到这些话后,赶忙将目光移了过来,这让那些男门生们更觉得自己能耐。
周围的热议,又一次让陈宣想起了那日的画面,他有些面红的对白衣男子说道:“今天就.....不打了吧。”
白衣男子有些失望,他看了一眼仍然傻站着的半斤,突然狞笑一声。
“师兄,那半斤以前可是伺候你的,现在有了靠山都不再鸟你,适才还敢吼你,这件事要是被师妹们知道了,不知道得怎么笑话你,你不计划收拾他?”
咦。
陈宣双眼突然有神,觉得这话说得好有原理。
先岂论这事会不会传出去,最重要的是他打不外金蝉难道还打不外半斤?
“那个,谁谁,你过来,挨打。”
陈宣叉手说道。
他欺负了对方三年,自然不觉得此话不妥。
半斤双手紧紧的握住剑柄,剑尖落于额前朝上,脑子里满是这些年对方欺负自己的画面。
这些画面涌入胸膛化作了屈辱,他生平第一次用吼的声音大叫道:“想打我,你来呀。”
“我尼玛!”
青剑再次凭空泛起,剑身上的灵光耀眼。
陈宣握住青剑,双脚连续踏步,狠狠的朝着前方一刺。
这是他所有恼怒化作的一剑,自然力道十足。
青剑本就是外门门生专有之物,剑身也极适合承载灵气。
施加灵气后的青剑威力更是成倍增长。
这一剑下去别说是只有凝神二层的半斤,就算是凝神圆满的修士恐怕也不敢硬抗。
他已经忘记了宗门的规则。
门下门生之间决不许伤及对方性命,如若违反轻则废掉修为,重则以命还命。
这个结果他肩负不起,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
崖间的众修士被这一幕吓得不轻,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半空。
而那些悦目的师妹们自然被吓得花容失色,赶忙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这是想要杀人么?”
“这一剑下去,没有神兵谁敢挡?”
“这么说,那位师弟岂不是要死?好恐怖哦。”
“也纷歧定,若是身法高明......”
“你们看,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