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突然一改狠厉的姿态,抽抽搭搭的哭了半晌,李太一充耳不闻,继续叠加风刃术在手上,片刻就已凝聚三十几道。
自从风刃符文成型后,李太一明显感受到引发风刃术的速度快了一大截,甚至可以到达瞬发的水平。
别小瞧这三十几道风刃术,虽然只是初阶术数,其中所蕴含的威力远远大于一加一即是二,那是质的飞跃,足以媲美中阶术数。
女鬼继续哭泣:“我本就是普通的一名农妇,名唤白兰,独自养子,生活已够艰辛,本想着来这小镇安居,岂料也受人迫害。”
艾娜皱眉:“前因结果镇长已说于我等听,倘若你不是害了镇上多人性命,我们又何苦为难你。”
“镇长?”
“呵!”
白兰突然停止抽噎,满脸狠厉的说道:“就是他,都是他害的!”
白兰说罢挥了挥衣袖,周围残留的黑雾一阵翻涌,发动空气,小院的景象开始慢慢恢复,充满生机。
李太一知道是女鬼制造的情况,捏在手上的风刃瞬间引发,“嗤嗤嗤”打在女鬼身上。
白兰避无可避,结结实实的挨了风刃,体无完肤,却仍旧竭力维持幻像,没有放松。
李太一勾勒出两道结界护在周身,喝道:“竟然还敢造次!”
白兰身子一阵哆嗦,显然受伤不轻,委屈道:“两位莫慌,我……没有害你们的意思。”
李太一不置可否。
很快,院内的景象慢慢开始变化,一名粗犷的男人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身子呈半通明状,显然也是幻梦。
那男人模样凶恶,一手拎着酒壶,醉醺醺的往屋里闯。
“小娘子,嘿嘿……”
那男人破门而出,很快屋里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自己桌椅板凳碰撞的声音。
艾娜脸一红,暗骂了一声“无耻”。
李太一现在才名顿开,这是白兰的影象,她所制造的情况即是自己亲身的经历。
没过多久,男人就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出来,边走边提裤腰带,一脸满足。
男人走后,屋里走出一名女子,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泪痕。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门槛上,抬头去看天空,眼神比这天空还要空洞。
是绝望吗?照旧恐惧?亦或是对生活彻底失去信心。
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整个院落,槐树上的叶子片片摇曳,被风吹落,可是心头那莫哀愁与绝望,怎么风带不走?
没过多久,一名七八岁大的男孩进了院子,拉着女子的手,问:“娘,你怎么了?”
女子默然,面对自己心爱的孩子,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可眉宇间的忧伤出卖了她,那笑容太苦涩,像含在嘴里的黄连。
“小娘子!”
男人去而复返,身边随着一名老者,真是镇长。
二人来到女子跟前,男人笑嘻嘻的道:“小娘子,这一会儿不见,可是想我。”
“呸!”
“呵呵!”
镇长笑呵呵的上前,对她说:“白兰啊,你来镇子也不短时间了,一直没个定根,未亡人门前事非多啊,白兰呐,你都不知外面有几多闲言碎语。”
镇长看着白兰凹凸有致的身材,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既然你与我儿已有伉俪之实,倒不如给他填房,也好有个名分。”
女子继续缄默沉静,满脸怨恨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他们那副貌寝的嘴脸,像一把锥子,刺入她柔弱的心脏。
镇长好言相劝,将自己的无耻行径遮盖得大义凛然,他儿子却开始不耐烦,一把薅住女子的头发将她揪起。
“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不要欺负我娘!”
男孩率先不愿意,上去就去推那男人。
他还年幼,怎是那男人的对手,被其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镇长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有意要给白兰施威,倒也没有阻止。
男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猛得扑到男人身上,张口去咬他的胳膊。
男人吃痛,放下女子,转头去打那孩子。
女子赶忙去护,却被一旁的镇长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殴打自己的孩子。
“小杂种,还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你咬啊,咬啊……”
男人越打越起劲,下手不分轻重,很快就打得那孩子鼻青脸肿,满身是血。
“不要……不要,求求你别打他,别打他,我允许你,我什么都允许你!”
女子哭断肝肠,男人才放过手上的孩子,随手抛弃在地上,像是在丢一块破布。
“好!暂且放过这个小杂种,两日后我来迎亲,洗洁净了等老子。”
男人跟镇长走后,女子抱着男孩,心……再一次破坏成齑,她捧着孩子的脸,又是心疼,又是痛苦。
倘若这世上真有神明,为何没有公正?
……
幻梦开始破坏,女子抱着孩童的身影,成了最后定格的画面,看得艾娜满脸气愤。
“这镇长,认真可恶,纵容自己的儿子行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李太一却想了想,问道:“白兰,你的孩子他……”
“他死了……”
白兰又是一阵神伤,回过头来抚摸槐树:“我模糊记得他被埋在这颗槐树下,满身是血,而我,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除了复仇,更多的是想一直陪伴着他。”
说到最后,白兰的眼角有一颗泪珠黯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