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差多不了,杨廷和就站了起来。首辅大人的面子没有人敢不给,喧嚣声直接戛然而止。
杨廷和眼光自人群中扫了一圈,然后端起手中酒杯,带着所有的来客先喝上了一杯。
接下来杨廷和才开始自己的讲话。
“本该早日请诸位,但是……”
这番讲话里,大部门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信息。只是让沈秋知道,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大多都是上一科的庶吉士。
他们如今结束了自己的深造,有些会被留在翰林院任职,另有一些会被发往六部效力。
所以这场晚宴即是首辅小我私家对上一科庶吉士的送别宴,又是对沈秋等新科庶吉士与一甲三人的接待宴。
虽然,一切话题完毕之后,就进入今天的真正主题。
杨廷和再次与各人干了一杯酒后,跨出两步离开酒桌,指着身旁坐着的杨慎,对所有的人问道:“这位,各人应该都认识吧?”
众人皆是颔首,算是认可,也有一部门人开口应答。
“听闻,近几日有传言说,他是我儿子。哈哈,不管你们有没有信,我都可以告诉你们,这是真事。”
虽然传言各人都听过,也讨论过,而且有不少人,就在刚刚杨慎与杨廷和二人同时去请沈秋的时候,还悄悄讨论过。
但杨廷和这样直接认可这事,着实让这帮人花了不少时间才反映过来。
接下来事件主角杨慎站了起来,向所有人解释起隐瞒父子关系的原因。
沈秋听得都不住颔首,为了不沾自己老爹的一点点光,杨慎自从乡试起就可惜隐瞒了与杨廷和的关系。
而且就这样,靠自己努力最终成为了一位状元郎。而且并没有因为考上状元就利用父亲的职位往上爬。
反而是随处躲避与父亲非公务接触的可能性,最终更是因为劝谏武宗落得个归乡的下场。
以杨廷和当朝首辅的身份,只要他稍微一开口,杨慎也不会回去老家呆几年。然而事实就是父子皆不动用这层关系。
一直到了今天,父子两才因为蜚语的泛起,才气真正的甩掉这层小心。
……
沈秋满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成想杨廷和还没有坐下就开始介绍起一桌的人相互认识。
总体来说,这一桌的气氛照旧相当和谐。桌上的人除了杨廷和的弟弟,杨廷自仪沈秋不认识外,其他人沈秋都认识。
严嵩、杨慎、杨廷和、一甲三位沈秋都是认识的。
直到这时,沈秋才发现晚上使用的不少灯具,都是李家窑生产的玻璃罩,这让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哟,沈秋,想到什么开心事了,说来咱们各人也好乐呵乐呵啊。”
“没什么,没什么……”
可这时候谁相信他这话,本科探花郎,如今的翰林院编修费懋中笑道:“真的假的?沈老弟不够实诚啊。哈哈。”
这一番挖苦倒是惹的一桌人笑开了怀。沈秋只得如实说道:“唉,我就去看见这玻璃灯,没想到这玩意居然都卖到首辅大人家里了,很是意外。”
“这有什么意外的,这可是如今京城最紧俏之物,我去买都没有货呢。”
“别说你了,我上次下的单,这都已往十天了,都还没有消息。”
一听这里居然有两位主顾,沈秋赶忙抚慰起来:“两位有所不知,在下与这家铺子的老板有一点友爱。所以知道一点小道消息,听说他们产能已经上来了,要不了多久你们应该都能收到货了。”
“真的假的?”
“真的!”
“那好啊。哈哈。”
……
其实沈秋的担忧都是多余,这一场宴会,并不是要找捅破杨廷和他们父子关系的人。
相反,杨廷和还要谢谢这人。杨廷和一直都是希望儿子能和自己走的近些,只是杨慎一直差异意。杨廷和为了儿子考虑,也只好顺着杨慎的想法去当一个陌生人。
而圈外人的蜚语泛起,直接从外部将这一场长达多年的父子陌路的戏码被中断了。
这顿饭也没有这么牢固的就结束,新科状元郎杨维聪,就座在沈秋不远处。如今举起一杯酒道:“沈秋,各人同科,亦是同僚,今日我杨维聪敬你一杯,往后还请多多看护。”
“杨兄客气了,往后是我请杨兄看护才是。这杯酒我敬杨兄吧。”
“沈兄如今都已经是皇上身边的侍读了,自然是我等求侍读大人看护才对啊。”说的虽然是恭维的话,可是他那一脸的不屑神情,讲明了他的真实心态。
虽然有他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就连一甲的另外两位也是这么个态度,一脸的不屑。
沈秋先是听到“侍读”两个字一惊,然后一见这几人的这幅心情,马上就明白问题要害了。
自己被嘉靖部署了一个位置,引起了一甲这三位的不满。究竟论文采与名次,他们都高于沈秋,如今沈秋却用比他们快的多速度获得了嘉靖的器重,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对此,沈秋倒也不是很意外。自嘉靖给他部署地方起,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料想到,一甲的三位会是最先表达不满的一批人。
沈秋拱手抱拳解释道:“侍读?列位这是被传言骗了。皇上叫我去,不外是想听沈某讲些新鲜事,基础就不是什么侍读。这大明哪里有一年内自庶吉士升迁至侍读的?列位你们说是不?”
不意沈秋的解释并没有获得想象中的效果。
费懋中冷哼一声,讥笑道:“讲新鲜事?谁不知道你是投合皇上,给兴王妃挣了个名号,皇上答谢你而已。”
“就是,还说的那么自然,都不知道怕羞吗?”
沈秋这是被打了一闷棍,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死活要把自己拉到这桌来坐。
要是自己这个箭靶子不摆上桌,这帮人的箭是不行能拐几个弯射到后面一桌的他的。
沈秋仔细看了一眼,这一桌上就一甲这三位的情绪最大,然后就是杨廷和那位侍郎弟弟杨廷仪。
至于其他几人,倒是即不闹腾也不发表意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几小我私家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