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星市南部的一处竹林。
这里是一片翠玉的竹海,一望无垠,阳光透过竹叶的漏洞,稀稀散散的照射在竹林小道上。
清风徐来,竹子随风起舞,让人觉得很清爽。
一位身着普通,身形挺拔的少年,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一头微乱的长发随风摇摆,鬓角处还夹杂着几缕银色发丝。
少年见着此情此景,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老白还真是会享受,隐居在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听他说,藏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呢。”
纷歧会,少年停下了法式。
入眼的是两处黄土新坟,坟边上有一些洋洋散散的纸钱,很是凌乱。
坟前立有两块木碑:
风尘之墓。
白魁之墓。
墓碑做得很简陋,碑上的字体很灵秀,飘逸中带着几分女子的灵动之感。
少年推测这出自女子之手。
让少年意外的是,这白魁的墓前还跪着一道倩影,这是一名妙龄少女。
如瀑的黑发束在后背,偶尔能听到她降低涕泣的声音。
少女披麻戴孝,让少年很是费解,究竟时代在变迁,许多旧习俗已经淘汰。
少年徐徐走进这少女身旁,入眼的是少女的侧脸,如羊脂般的肌肤,鲜明亮泽,高挺的鼻梁很有质感,少女的胸脯轮廓照旧不显眼,正如雨后春笋蓄势待发。
少女的年纪看起来不外二八年岁,难道这也是老白那禽兽的藏的娇?
果真衣冠禽兽啊!
“小女人你好,请问你与这墓主人是什么关系?”少年柔声一问。
少年的脚步声很轻,少女又陶醉在悲悼中,并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到来。
当这妙龄少女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之后,身形微颤,她神色惊慌的将美眸投向声音来处。
当她见到这面如冠玉的少年后,目光竟有些不想移开,但凭着二八年龄的羞涩本能,照旧闪过了目光。
“他是我的哥哥,旁边那位是我哥哥的朋友。”
少女的声音如黄莺脆鸣,十分悦耳。
少年一听,原来自己误会老白了,没想到这老白,另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妹子?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叫声大舅哥。
“您是?”少女看着有些入迷的少年,脸色疑光一闪。
少年轻薄的样子让她有些畏惧,他为什么回来这里?哥哥生前可没说过有什么朋友啊。这要是什么坏人,自己该怎么办?
“我叫风尘,是老白的一位故人。”
风尘看出小女人的张皇,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禽兽,人家还未成年呢。
“你就是风尘哥哥?你没有死?”少女的眼神充满着难以置信。她听燕姐姐说,找遍了整个娄星市都没有找到他,怎么会……
风尘看着一脸质疑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侥幸活了下来。”
“太好了,以前哥哥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呢。”小女人露出一脸微笑,一颦一笑都很纯洁。
“对不起,你哥哥是因为我而死的。”风尘老实的致歉,若不是自己把老白叫已往……
昨天晚上他便探询到了白魁的埋骨之所,来看他,总得带点礼物,于是风尘将王家灭门,这应该能慰藉白魁的英灵了。
“哥哥是带着笑意死的,应该很兴奋。”小女人站了起来,满脸泪痕的脸蛋,很惹人怜爱。
听到了小女人的话,风尘的愧疚又多增一分,他对着黄土堆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化迁流孰能停,辩证,此处泉台水更清。”
“手足今朝成残缺,悲切,浊泪和酒送尔行。”
白魁和风尘本没有什么友爱,但他却能为自己豁出性命,想到这,风尘不自主的念出了《定风坡》里的几句词。
“风尘哥哥,不必介怀,这对哥哥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小女人在一旁慰藉道。
听着这小女人慰藉的话语,风尘回过头去,重新审察了一下她,自己哭的稀里哗啦,反倒过来慰藉他?
“你叫什么名字?”风尘问道。
“子菱。”
“白子菱?”
“我没有姓氏。”
风尘有些入迷,没有姓氏?难道不是老白的亲妹妹?
子菱是一味药材,有“利水渗湿、健脾宁心”的功效,这小女人人如其名,跟她聊天确实让人轻松不少。
看着一脸疑惑的风尘,子菱解释道:“十一年前,我照旧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是哥哥救了我,因此他冒犯了许多人,遭受百人围攻。”
子菱并未说自己被救的原因。
风尘也没多加追问,但从她的话语中联想到白魁那个“百人屠”的称谓,白魁杀人的原因是为了救这个小女孩吗?
行事作风看似邪魔外道,实则是行正义事。
“风尘哥哥,你怎么了?你是在为今天杀的人而烦恼吗?”子菱问。
风尘有些讶异,她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干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杀了人?”风尘觉得这小女孩不简朴,他的观气术练到了第二重,又有天眼的加持,居然没有看透她‘气’。
武道修炼栏的信息。
【人物:子菱。】
【武道品级:八品武徒境。】
【武力值:468】
【智力值:897】
【元气值:786】
看着子菱的武道信息,风尘心头一惊,这小女人竟然有八品武徒境的实力。
为什么武力值那么低,智力值和元气值却高的吓人。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的心告诉我的呀。”子菱回覆道。
风尘一脸问号,我的心告诉她的?什么意思?难道她能看穿一小我私家的心思?
“风尘哥哥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心’是善良的,我就能跟它说话。”子菱也是一脸疑惑,做不出解释。
风尘看着她那纤尘不染的眼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嘶~能读懂人心,这么可怕的bug,感受能比上辖档退,另有这么高的武修品级,这不是妖孽吗?
妹子,你才是开挂的那个吧。
等等,她说什么?‘心’是善良的,就能和‘心’交流?
难道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可是,今天杀了那么多人啊?
“风尘哥哥你不用怀疑,如果杀一个恶人能救十人,那就叫惩恶扬善。”小女人嘻嘻笑道:“杀人即为救人。”
风尘怔怔的看着这神秘的小女人,有些走神。
说实话,这一个月对他来说,即是是重生,同时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些最简朴的原理。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
以前的自己照旧将问题想的太简朴了,以为自己不去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找他麻烦。
他错了,大错特错。
虽然张自成跑了,但他也教会风尘一个原理,要想拿到主动权,那就要自己做局。
自己成为那个持棋之人,才气掌控全局。
既然自己的路不再平凡,那就好好的走下去。
风尘的心胸豁然开朗,笑着说道:“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生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存在,而是为了燃烧。”
“而另一种人,却永远只有看着别人燃烧,让别人的光线来照耀自己。”
“老白在生命的最后那一刻,成为了第一种人,而我却成为了第二种。”
“我想,以后的我,会成为第一种人。”
看着被阳光照射的黄土堆,风尘坚定的说道。
子菱看到风尘这样子,也是满脸笑意。
一下子就已往了几个小时。
此时已临近黄昏。
子菱与风尘谈得十分融洽,别看她年纪小,大原理却有一大堆,就连毛笔字也写的很好,墓碑上的字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啪嗒。
不知何时。
两人的身后,传出了一声,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风尘、子菱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V领裙的高挑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这边,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憔悴。
倩影站在风中,乌黑的发丝和裙领随风摇摆,一个装着蜡烛、香火、黄纸的篮子,倒在她跟前。
今天是白魁与风尘逝世的第一个月,原来她想早些过来祭祀的,奈何公务缠身,走不开,只有将事情全部完成之后,才气抽身。
“风尘。”
看着那熟悉而又讨人厌的轮廓,女子梨花带雨的,向风尘奔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只想一头扎进那少年的怀里,想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又发生幻觉了。
抱着女子柔软的身躯,风尘伸脱手去抚摸着她的秀发,他发现女子的耳边,别着一朵白花。
“你这是给谁戴孝呢。”风尘问道。
闻言,女子的耳根都红了,挣开风尘的怀抱,立即将白花掷在地上:“才不是给一个玩失踪的亏心汉戴的!”
说着,女子情不自禁的将粉拳锤在风尘的胸口上,涕声道:“让你玩消失,往你玩消失,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怎么过的吗?”
任由女子的拳头锤在自己的胸口上,风尘伸脱手去,抚摸着她的脸颊,淡淡道:“清瘦了不少呢。”
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燕梳雨,风尘有些心痛,这家伙一定为自己操了不少心吧。
不外,他回来了,以后这样的事,决不允许再发生。
感受着风尘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燕梳雨怔怔入迷的看着风尘,伸出纤纤玉手,抚了抚风尘鬓角上的几缕银丝。
“怎么连头发也白了呢?”
看着少女那担忧的神色,风尘笑着道:“小爷我帅不帅?”
燕梳雨一如既往的回覆:“蟋蟀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