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空气像凝滞一般，举着杯的人停止行动，偷偷审察靳思远的神色。
方凯笑了一声，“原来真的是她！”
仔细一看，那笑容又苦又涩，令人不忍。
只是从来未曾获得的人尚且如此，为何被深深羁绊的人看上去却绝不在意？
靳思远脸上的心情依旧淡而缥缈，看不出喜乐，不见一丝动容。
方凯一时悲愤，斟满酒杯，端到靳思远面前。
脚步趔趄，杯里的酒洒出了一些，正好溅在靳思远的衬衣上。
靳思远不以为意，端着酒杯起了身。
“来，老同学！敬你一杯，恭喜回国！”方凯与他碰杯，饮下的时候眼眶却是红的。
靳思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从脸到脖颈的地方都泛起了红晕。
他轻轻擦了擦唇角，不知是不是喝过酒的缘故，气质比刚进来时的淡淡疏离气质更显坚贞。
不少女同学侧目，审察过来。
“你不能喝酒的！”身旁的方清雅担忧道。
方凯见此情景，轻笑一声，又斟满一杯，朝靳思远示意，自顾自地喝了。
见气氛有些微妙，旁边有同学起身来劝，“来来来，各人别都惠顾着喝酒，赶忙吃菜！”
见靳思远掉臂方清雅阻拦，喝了一杯后，方凯才些微放松下来，脸上的心情颇为自嘲。
见靳思远一直没什么反映，时间又已往那么久，有同学便径自朝方凯道，“如果相见，就出去看看。究竟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了这个引子，其他同学也纷纷开口，“对呀，我们也很久没见纪安然了，否则各人都出去见见！”
“不是通知她了吗？纪安然难道不知道我们聚会的所在在这家酒店？到都到了，怎么也不来见一面？”
“是呀！狠心的丫头！”
“我看照旧算了，如果刚刚是她进来过，都没有跟我们打招呼，恐怕纷歧定想见这里的人。我们贸然出去，只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尴尬吧？”
说这话的是个女生，大学时期就以心直口快、仗义执言著称。
她本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只是无意中对上劈面靳思远的目光，莫名就停住了话，周身有些发寒。
明明靳思远脸上是带着笑的，淡淡地看着她，就是令她手足无措，低下头来。
魏林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即便只是一瞬，照旧被身旁的靳思远捕捉到了。
见靳思远和方凯都没有行动，同学们纷纷放下心来，聊起了那个没有加入的人。
“说起来，我倒是挺佩服纪安然的。”说话的女生又对着方清雅道了句，“清雅别介意啊！”
获得清雅颔首后，女生继续说，“看起来那样温柔的一个女生，可以那样坚决。结业仪式没加入，散伙饭没加入，最后跟各人都断了联系……”
另一名女生接着说，“她原来就独来独往，跟各人也不怎么熟，结业后不联系也无可厚非。不外其时她与齐琴关系好，不至于没联络吧？”
说罢，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一直低着头把玩酒杯的魏林身上。
结业后不久，齐琴就成了魏林妻子，若是她们有联系，魏林肯定会知道的。
将脸上的嘲弄与不屑收起，魏林笑着说，“女孩子的事，又不需要事事都要与我说起。”
有女生笑着打趣道，“她可不是一般女孩子呀！究竟她曾追你的好哥们那么久……”
这句话出口，终于将晚上的气氛推向了冰点。
一切看起来努力维系的亲近与熟捻支离玻碎。
“啪！”魏林起身，转身将手中酒杯掷到地上，吓得女生们纷纷惊叫。
魏林拾起外套，冲靳思远喊了句，“你还坐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