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迟晚吟戴上了人皮面具,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衫子,斜簪一玉兰步摇,不多加遮盖,天然去雕饰,亦清爽宜人。
一进门便见一个紫色身影闪了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紫芙。
紫芙面上焦急,见了迟晚吟立刻跑来了,“你怎么才来?刚刚你屋子里好大的消息呢。”
“什么事?”迟晚吟边说边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还说呢,还不是那个红鸢?她上次被你打了一巴掌,可把你恨上了,这不,去了你房里要把工具都拆了,就连嬷嬷都拦不住。”紫芙瞧了瞧她眉头紧锁,心里一软,低声道:“她还说你给苏令郎下药,迷惑了他去。艳春楼是明令禁止这些药的,若是真的坐实了,你恐怕讨不了好。”
迟晚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红鸢,真的是…蠢!
“谢谢你。”迟晚吟真诚道。
还没入屋子,便见外边围了许多几何人。主事嬷嬷也在,有小丫头拿了凳子给她坐着,她照旧气得脸色发红。
一见迟晚吟来,她心里满是愧疚。君令郎不外给她部署了一件差事,却都没有做好,现在看到迟晚吟,她有些无颜。
“南烟啊,嬷嬷真是对不住你,这红鸢实在是太急躁了,我是拦也拦不住呀。”
迟晚吟见她屋子里的茶盏茶壶都被扔了出来,那些名贵的花瓶字画倒是一样没动。
迟晚吟勾唇笑了,“没事。”
红鸢见是她,气冲冲地指着她跑过来,“你这个狐狸精,蛊惑苏令郎还对他下药,你另有脸来!”说着就扬起手要扇迟晚吟。
紫芙也上来了,她一下子挡在迟晚吟面前,“红鸢,你看好了我是谁,你敢打我?”
红鸢立刻愣住,随即发作出一个尖锐的笑,“紫芙,你别以为你是头牌我就不敢打你。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媚惑子赶出艳春楼去!”
迟晚吟在紫芙身后,心下感动紫芙的挺身而出,但是这红鸢的举动,真的是太奇怪了。
若是真的发狂想教训她,为何只砸那些不贵的工具,而不砸那些更大更贵的花瓶呢?一小我私家若是恨极对方,哪还管这些旁的?
而且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她刚来艳春楼,没有什么名气,偏偏苏斌点了她,而红鸢又屡屡找她的麻烦。
嬷嬷对她的特殊待遇,艳春楼里的人都知道,红鸢不行能为了一个苏令郎,而断送自己的前程。
唯一的可能即是——破坏她的计划!
她眸光一冷,扯了扯紫芙的衣袖,紫芙看了她一眼,便对着红鸢道:“既然是你和南烟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不外你记着,你撒泼归撒泼,若伤着她半点,这艳春楼你也不用待下去了。”
迟晚吟把众人都赶走了,留下离陌。
红鸢满脸怒容,恨不得把迟晚吟给撕了。
原本也很疑惑的迟晚吟,此时却是一脸了然的笑意,“红鸢女人,都到这样了,你还要装么?”
红鸢一怔,“你乱说什么?我装什么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样子而已,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离开艳春楼。”
迟晚吟自顾自地说道:“我是谁,你应该不知道,但你却知道我来的目的,不是么?”
红鸢的手握紧了桌角,她照旧不松口,“你的目的,不就是抢我的生意?”
“苏斌,是你下的幻术吧?”迟晚吟浅笑,可那笑并不达眼底,在红鸢的眼里,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红鸢按住了心中的畏惧,她道:“你别想泼脏水给我,苏令郎明白是你下药蛊惑,否则他怎会弃了我而去找你。”
“你脚腕上的铃铛,即是北疆的幻术,北疆之人善用声音蛊惑人心,好比铜铃、笛子、古琴等,只要用特制的药粉做引,再利用这些工具发作声音,便可以利用人的心绪。”迟晚吟淡淡地看着红鸢逐渐发白的脸色,慢慢道来。
红鸢早就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就要跌下去,她双眼一翻,像是要晕已往的模样。
迟晚吟知道她想装晕,她冷声道:“离陌,弄醒她。”
离陌立刻装了一壶冰水,哗啦一声倒在红鸢头上,红鸢打着冷颤,牙齿都上下打架了,“你…你都知道了。”
迟晚吟笑意渐浓,步步迫近道:“是,我都知道了,甚至知道是谁派的你。”
红鸢跌坐在椅子上,像个被打湿了的破布娃娃,一点生气都没有。
迟晚吟又道:“你日日接近苏斌,就是为了迷惑他吧?你的幻术不高,需要几天时间慢慢让幻术浸入他的脑海,所以近日来,他是你的常客。直到那一日,你故意让苏斌来找我,你的幻术让他从我手里拿走我的玉佩,对吗?”
红鸢失魂落魄所在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