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鞑姬面色冷了下来,朱祁镇微微皱起眉头略感惊奇。
鞑姬见他没有说话,更是验证了心中所想,于继续冷冷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朱祁镇面色生硬强颜欢笑道:“此举虽有利用之嫌,但初衷简直可以救你族人。”
鞑姬冷笑道:“我汪古部的事不须南人来费心。”
朱祁镇听到这里,心里竟有一许莫名苦闷,他失声一笑拱手作别:“是我多想了,告辞!四郎,我们走。”
鞑姬见朱祁镇转身离去,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心里无不委屈:“就算要利用我,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利用人家,真是榆木脑袋。”
“你们要去哪?”
朱祁镇与杨四郎正要离去时,几名鞑兵走来打了个照面。
朱祁镇见来者是坡上撞见的小头目几人,惊慌之余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嘟囔几句。至于说了什么,朱祁镇自己也不清楚。
小头目双手抱胸冷蔑笑道:“偷偷摸摸的,说句瓦剌语听听。”
朱祁镇见身份已被识破,眼中冷光一闪准备拔刀杀去。
“吵什么吵?发生了何事?阿满,阿努金还不退下?”正当朱祁镇欲鱼死网破时,特穆尔徐徐走来,对着朱祁镇二人悄悄打了下手势。
朱祁镇二人先是一愣,随后才反映过来特穆尔解围之举,忙退在特穆尔背后。
小头目不悦冷哼:“丞相这是何意?难不成他们是汪昔人?”
特穆尔抚着髯毛一笑:“不错,他二人正是我部下。”
“部下?”那小头目惊愕一怔,接着哈哈大笑:“明眼人都瞧见他们身穿瓦剌衣饰,丞相莫非脑子不灵光,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放肆!”特穆双眼怒瞪髯毛乱颤,显然被气得不轻。
鞑姬没想到几名小兵也敢对自己父亲不敬,心里气不外挥鞭便打。小头目往后一退,一把抓住了鞭子,面带yin色:“美人性子好是泼辣,正对哥几个的下怀。”
特穆尔闻其羞辱自己女儿,勃然痛骂:“尔等不外一介贱奴竟敢如此放肆,老夫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小头目闻言又是一怔,随后又一次放声大笑:“你以为你照旧蒙古丞相?哈哈哈.....醒醒吧老工具,阴山地界已经变天了,你现在不外是一名阶下囚一名俘虏!连我这个贱奴都比不上。”
“你!你!”特穆尔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气得急火攻心仰头往后摔去,朱祁镇飞快脱手扶住了他。
“父亲!父亲!”鞑姬抛弃鞭子,疾步走来抱着特穆尔痛声大哭。
高声喧华让周围汪昔人听得一清二楚,本就心怀恼恨的族人又见酋永生死不明,一时群情激怒,纷纷攥拳咬牙将几名鞑兵围了起来。
朱祁镇见时机成熟,赶忙让杨四郎一同卸下瓦剌服。然后抄起撇脚蒙古语添柴加薪:“杀死他们,为族长报仇。”
此言一出,犹如火烛点燃了重磅炸弹的引线。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满目尽是恼恨的族人一翁而上,在满天的恼怒声中将几名鞑兵活活打死,至此大乱已生。
一名族人趁着难得时机站上车栏高声大叫:“为我们所受的屈辱,为我们亲人,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闻讯赶来的一队瓦剌兵见其势浩荡不敢上前驱散,只能放箭压制;不意这举更将汪古族的恼恨拉到了极点。
“誓与逆贼不共戴天!拼了!和他们拼了!”
众人前仆后继冒着箭雨前拼死冲去,将那队瓦剌兵围歼碾死且夺过了武器四处营救族人与之反抗,似乎有股星星燎原之势。
可作为局外人的朱祁镇清晰认识到一处弱点:“汪昔人手中没有武器,遇见小股骑兵能以数量堆压取胜;可一旦主力军赶来,数量再多也是别人手中待宰羔羊!
那样下去,别说汪昔人遭难,就连局外人的朱祁镇也难逃一命,焦急的他四处张望苦寻着对策。
“女女.....儿!”
埋头痛哭的鞑姬忽闻一声轻唤,抬头一看竟观得父亲微弱睁开了双眼,一下转悲为喜:“父亲,你没事吧!”
“没没....事,快扶我起来!”特穆尔一边说一边转头观探着四周处境,显然他是被这番大乱给惊醒。
朱祁镇见此,心中顿生一计,拱手便对特穆尔说:“丞相,当前战局优势不能快速扩大,动乱被灭不外时间问题,得想措施夺得更多武器。”
特穆尔勉强站稳身子后,细细视察一番觉得朱祁镇说得在理,微微颔首反问:“想要夺得武器那是难上加难,不知皇上可有妙计?”
朱祁镇立即把心中战略说了出来:“聚集你部下族人逼向王员外车队,从他们手中夺过武器。”
特穆尔心底暗自一惊:“这明国天子竟然知晓王员外车队有武器?原来他远赴塞外就是冲此而来。”
鞑姬悄悄瞄了一眼朱祁镇,对特穆尔道:“父亲,女儿认为此计可行。”
特穆尔思来想去,也认为此计是当前救命稻草,他微微挺直了腰,道:“女儿,你召集一些族人部下在此期待。”
“我与丞相一同前....”朱祁镇话还没说完,特穆尔便打断了话:“安危要紧,照旧在此期待为妙。”
朱祁镇轻轻看了一眼特穆尔,心中痛骂:“老工具,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能不知道?无非就是不让我得知王员外车上的秘密,再让你女儿看住我行踪,真是好算计。”但他权衡再三照旧允许了特穆尔,究竟保命脱身要紧。
动乱的消息传到赛罕王与伯颜耳中时,两人大惊不已,于顾不得休息亲自率兵来剿。然而当他们领着疲军来到动乱之处时,惊奇发现多数汪昔人手握武器与手下士兵抗衡。
“这是怎么回事?”赛罕王对着手下士兵一顿训问。
士兵面对这也更是不解,这没已往多久时间,怎么汪昔人就有武器在手?
伯颜捻着髯毛推测道:“难不成军中有细作滋敌?”
“是谁!全军彻查,须要将其揪出来。”赛罕王听了兄长话语,一时失了几分理智。
大敌当前下令彻查全军,这不是致败昏招吗?巴和图忙出言劝:“非我军中特工也!两位大王细看汪昔人手中武器。”
伯颜定睛视察许久,脱口说道:“这是中原武器。”赛罕王大惊:“中原武器?难不成明军在黑暗相助?”
“大王,士兵乃是疲军加上精锐之部已被太师调走,当前应当快刀斩乱麻爽性利索断其命门。”
这次,赛罕王想的没想就接纳了巴和图进言:“传令,先以箭矢攻击乱其阵,再以轻骑侧面袭扰,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