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富贵的车队末尾处,朱祁镇几人早已跟上了队。然现在的他们并无喜悦可言,而全是一脸凝重。
“哈铭,你拿舆图看看王员外是要驶去哪?”
哈铭立马铺开舆图张望许久,这才作答:“令郎,王员外走的是阴山偏向,很有可能是去汪古族部落。”
“哦?为何这样认为?”朱祁镇听了略感惊奇。
“因为阴山四周只有汪古族一个部落。”
朱祁镇当下更是疑惑:“那王员外不直走漠北反绕道去汪古部,他去那里做什么?”正在说话之间,一阵不违和声音飘了过来。
“你们,驾马车驶去前面。”朱祁镇几人抬起头看去,见着几名家奴骑着马儿走了近来。
袁彬疑问道:“为什么让我驶去前面?”
家奴嚷着嗓子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怎么话那么多?叫你们去就去?”
袁彬与理据争道:“凡事得讲原理啊,凭啥让我们驶去前面?”
家奴将手上的家伙往肩上一放,歪着嘴斜视道:“哎哟,你这杂役要反天了不成?还想要不要人为?”
哈铭几人见状,欲上去教训他一下。恰在这时,王管事赶来阻止了惹事的家奴,面露微笑:“几位,王老爷怕你们再次走丢,特意部署你们插上车队中。”不等几人回话,他便继续说道:“几位请吧。”
“这的瘦高个怎么又来了?”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总感受有些差池。
袁彬轻声询问朱祁镇:“令郎怎么办?”
朱祁镇拿定主意,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前即是。”
袁彬获得令后,笑着对王管事说:“好嘞,咱这就驶去前面,驾......”
朱祁镇趁着路过之时,细细视察了每一辆马车所载货物。于想借此时机摸清铜、铁的位置所在。然而,这一切都让他失望了,在一连扫视了许久都没发现一丝踪迹。
“停下,你们就安插在这吧。”王管事说着将四人所乘马车安插在了车队中央。到了现在,朱祁镇几人对杂役兄弟俩带来危险还殊然不知。
目光回到兄弟俩,只不外半刻时间,那二人早已与赏赐的丫鬟打得火热,厮混到了一起。
杂役弟弟往车辕上拍了拍灰,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大献殷勤:“芸儿,你走着不累啊?快坐上车来歇歇。”
那丫鬟芸儿从小到多数是服侍人的命,哪曾有过这般待遇?见着他如此讨好自己,心里自然感应暖呼呼的,但面上却是一片佯怒之色:“你这登徒子少和我套近乎,谁是你芸儿?”
杂役弟弟虽然职位低下,但生得却是一副好皮囊,之前又经常游走于青楼花丛中,加上性子机敏智慧。自然对女子的心思在了解不外,任由那丫鬟俏骂,杂役弟弟仍恬不知耻地热脸相对:“你是王老爷赏给咱的,那就是咱的媳妇儿,咱为什么不能叫你芸儿?”
芸儿悄悄瞄了他俊俏的一面,脸红耳热地骂道:“谁是你婆娘啊?你可别乱说八道!”她话里虽是责骂之意,但言语声色中却毫无责骂之意。
“现在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要狡辩不成?”杂役弟弟听着她如打情骂俏的话,心里暗自偷着乐儿。
“哼,想让我做你媳妇,做梦!”
杂役弟弟照旧那般厚着脸:“好好好!这事咱先不说。咱先说说你的事吧?”
“啊?我有何事?”丫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杂役弟弟嘿嘿一笑:“难不成你就这样随着车走到草原去?照旧上来坐着歇歇脚吧。你不心疼你的脚,我可心疼着呢。”
“你这厮嘴上功夫可真是厉害。”丫鬟虽嘴上逞着强,但照旧不即不离地坐上了车辕。
“咱其他功夫更厉害着呢!等你以后成为咱的媳妇就知道了。”杂役弟弟一脸坏笑说着,壮着胆儿伸脱手摸了已往。
丫鬟芸儿听着他一嘴荤话,那叫一个满脸绯红无地自容。“你这死鬼要做甚么?嘴上不老实就算了,手上也不老实,周围这么多人呢,你快伸出来。”
杂役弟弟埋下脸笑道:“咱悄悄摸摸的,他们看不着也管不着。”
“你,你这无赖。”有苦难言的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挤出了此言。看似调着情的两人,丝毫没发现背后有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们。
“袁彬,你看前面的车夫背影眼熟不?”
袁彬张口双眼问道:“哪儿呀?”
哈铭指着露出了侧脸的杂役弟弟:“和丫鬟嬉皮笑脸那个,瞧见没。”
袁彬瞪着双眼看了许久,讶异地砸着嘴。“呀....你还别说,真挺眼熟的,似乎似曾相识啊。”
正在他二人惊讶之余,王管事又驾马靠来,对着袁彬、哈铭以及霍秉忠指使道:“你,你,另有你,你三人随我去搬运货物。”
哈铭马上拉下脸不兴奋道:“搬啥货物?那么多人不叫凭啥叫我们?”
王管事挂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心情:“有辆车轮轱子碎了,车上货物又重的很,一般人搬不动,只能找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了。这事你们尽管放心,会成倍加人为的。”
哈铭三人听后,将眼光询问了朱祁镇。
“搬运重物?难道是铜铁之类的?既如此,何不让他们先去探探虚实。”朱祁镇想通后,对他们微微颔首示意。
三人下了马车随着尖嘴猴腮的王管事来对了车队前沿。
“给,这是馍馍以及人为,吃饱以后把这些货物运走。”王管事先是给他们丢去三袋钱囊,又让家奴发放馒头填肚子,最后指着一辆轮子散架的马车说清了目的。
三人接过馒头后,环视着周围家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发现不管坐在马车上,照旧蹲在地上的家奴手里都是捧着馒头狼吞虎咽,袁彬等人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王管事见他们吃起了馍,嘴角瞬即扬起一丝弧度,露出一片让人寻味的神情。“将这三名贼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