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的朱祁镇三人没用几个时辰,便飞驰来到居庸关城下。今日居庸关内城上当值的乃是一名胖都尉,他见三人驾马驶来,厉声询问:“来者何人?”
哈铭高声回道:“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关。”
那胖都尉想也不想便答:“现在边塞常有鞑子劫掠十分危险,刘将军已下令任何人一律不能出关。”
哈铭闻言掉臂,却是放声大喝:“来者可是刘将军的故人。刘将军可在,让他速速下来迎接。”
“嘶....这人好大的口气,竟敢让刘将军亲自迎接,难道三人真是刘将军故人?”胖都尉想到这,对身旁的士兵付托:“你们盯紧他三人,容我去禀报刘将军探探虚实。”胖都尉付托完,拽着大肚子健步如飞疾驰而去,其状十分滑稽,让城上士兵忍俊不禁。
自从刘十三上次受攻击后,不光日以继日的勤练戎马,甚至还制定了一套严厉的军令,其中有一条即是针对上次调兵一事。“但凡没有居庸关守将的亲口命令,任何人不能擅自调动军营将士。”
今日,刘十三如同往常一样巡视营中练习的士兵。
喝....喝.....喝......场中士兵持着长枪一扫二抽三搠。刘十三见一些士兵挥着长枪有气无力的样。不由横指痛骂:“都他娘的没用饭?要老子抽你两鞭才有精神?”
“刘将军....刘将军.....”刘十三闻声转头望去,见那胖都尉急速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个不停。刘十三没好气地说:“雷大胖,你那么急干嘛?急着去投胎啊?有什么事要说的?”
雷都尉好不容易喘上了气,便出言作答:“关内来了三人嚷着要出关。我不许,他们便指名道姓要您去迎接。”
刘十三猛然一声惊呼:“又是三人?”
雷都尉猛不住所在着头。刘十三心里心里暗自嘀咕道:“不会又是皇上三人吧?”事实证明,这刘十三的推测还真不是一般准。
“走,去会会他们,看是何方牛鬼蛇神。”
快步来到城墙上,刘十三第一时间就开口问去:“城下是何人?为何要出关?”
“不知刘十三来了没有?”
刘十三指着哈铭破口痛骂:“本将军的台甫也是你等宵小能直呼的?来人,放箭!好好教训这狂妄小儿。”
朱祁镇见城上士兵搭起了弓,只能开口威严喝道:“那朕能直呼你台甫吗?”
“朕?皇上?”刘十三不由惊呼了一声。哈铭的声音刘十三可能记不住,但朱祁镇如梦魇般的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朱祁镇微微拱了拱手:“刘将军,别来无恙啊?”
刘十三挥手示意士兵放下弓箭,赧然勉强笑道:“皇....皇上这是?”
“怎么?刘将军不接待朕?”
“皇上严重了,卑职怎敢不接待?来人,快快打开城门,本将要为皇上接风洗尘。”刘十三说完径直下了城去。
随着城门徐徐打开,刘十三快步走出行礼:“末将刘十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飒爽英姿地挥了挥手:“平身吧,刘将军!”
“皇上请。”
........
刘府宴席上,同样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美酒,唯一差异的是侍女已经换了人。刘十三端着酒杯敬着朱祁镇一饮而尽,敬重着说:“不知皇上驾临居庸关,所为何事啊?”
朱祁镇轻轻一笑:“朕作为紫禁城酒仙,高处不胜寒呐!加上朕又是念旧之人,那日一别后,朕时常纪念居庸关不醉翁。因此,特来讨故人的美酒喝上一壶,了叙旧情。”
刘十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苦着脸说道:“末将知罪,求皇上饶我一命。”
朱祁镇故作惊讶去扶:“刘将军这是何意啊?你何罪之有?朕怎就不明白呢?”
刘十三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说:“那日末将是受皇...郕王的命令,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将兵符更换成石头。”
朱祁镇哈哈大笑,对着刘十三挤眉弄眼:“哎,要是没有刘将军那块石头,朕如何能调动一千将士啊?朕谢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于你?”
“末将知错,求皇上饶命啊!求皇上饶命啊!”刘十三知道天子说得是反话,便将头磕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
朱祁镇劝道:“刘将军不要磕了,快快起来。”
“皇上不饶过罪臣,罪臣怎敢起来?”
朱祁镇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肃目道:“看在你尽忠职守的份上,朕饶你这一次。”
刘十三面上一喜:“谢皇上隆恩。”
“对了,怎么不见那日的侍女?”
刘十三听闻不禁叹了口气:“哎...那侍女前些日子回家探亲时,正值瓦剌进犯京师,贼人沿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那侍女被瓦剌士兵掳去,日夜奸yin后丢了性命。”
朱祁镇拍案而起,蹙眉震怒:“这瓦剌贼人行事如此残暴,与那山中禽兽又有何异?”
在座三人立马相劝:“皇上息怒。”
朱祁镇捏紧了拳头,心里悄悄下了决心。“朕一定要扫平草原,为我大明黎民报仇雪恨。”
刘十三赶忙打了自己一耳光。“全怪末将,末迁就不应提这事扰乱皇上兴致。”
朱祁镇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恼怒说:“不干你事,朕终有一日会为大明黎民夺回这份羞耻。”说完对袁彬哈铭付托道:“你二人敬敬刘将军!”
“噗通一声”刘大人又跪在了地上,一副欲说无泪的心情:“皇....皇上,居庸关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可调遣了,若再抽调戎马恐居庸关危也,求皇上以大局为重。”
朱祁镇愣了一下,随即反映过来,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道:“这次,朕不向你借兵!”
“啊?皇上确定不借兵?”刘十三一脸雾水的看着朱祁镇。
朱祁镇微微颔首:“朕不光不借兵,更不会调走关内粮草。”
“不借兵也不调走粮草?那皇上此来居庸关是....?”
朱祁弓下了腰,对着他悄声说:“借道!”
“借道?借甚么道?”刘十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朱祁镇面上露入迷秘的笑容,道:“出关的道!”
刘十三可被这话给吓了一跳。“皇上这是要出...出关?”
“不错!”
刘十三立马劝道:“万万不行,万万不行啊。皇上要是再有差池,那我大明岂不是....。”
朱祁镇按住刘十三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语。“这次出关是为家国大事也是秘密行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无他人可知。朕不怕其他,就怕你刘将军给别人通风报信,到时候朕可就真的出差池了....”朱祁镇故意将最后一言声音拉长。
刘十三惊恐道:“皇上放一万个心,末将向来记性不太好,通常是左耳进右耳出。”
朱祁镇满意地笑了起来。“有你这话,朕心中甚慰。”
“临行前,末将为皇上敬上一杯践行酒。”刘十三亲自斟漫酒后,递给了他。朱祁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痛快着说:“袁彬哈铭,随朕马上出关!”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