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冷笑一声问向台下众人:“尔等不平朕的封爵?那好,依你们看该封什么?”
陈汝言拱手答:“臣认为不应加授正二品骠骑将军。”
朱祁镇听后立即厉声大叱:“真是一派胡言!哈铭,你来给诸位大臣说说,你和袁彬是如何救下朕的!再如何攻陷西华门的!”
“臣和哈铭趁着夜黑风高,冒死逃出俘虏营赶到也先账下,见皇上.....”朱祁镇一时脸红,见他要说出自己之前的风骚事,赶忙打断:“你啰烦琐嗦的干嘛?捡重要之处来说。”
“是,臣和哈铭冒死救出皇上,骑马闯出了也先的营寨。接着.......这即是整个经过。”当哈铭说完已是口干舌燥。“皇上,臣已说清了。”
朱祁镇微微颔首:“朕被瓦剌军围后,袁彬哈铭二人忠心耿耿护主誓死不降。之后,二人又冒死救出朕。诸位大臣说说,机智勇猛的二人值不值锦衣卫指挥使职位?”
群臣纷纷低下头默不作声。朱祁镇见状并未发怒,而是看向了袁彬:“袁彬,你来说说如何攻陷西华门的。”
袁彬追念起其时情景,恍若自己还身临其境一般,面色激动地说:“回皇上,其时攻上西华门全凭哈铭一人悍勇!”
朱祁镇一听来了兴趣:“快说给群臣听听。”
其时攻城云梯较少,士兵难以爬上城楼。哈铭身先士卒爬上云梯,硬是挨了守城士兵一刀,悍猛地爬上了城楼,一人厮杀多名士兵斩首了都尉,这才拿下了西华门。
朱祁镇这才发现哈铭肩上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立刻付托:“哈铭,你且上来让朕看看伤势!”
哈铭忍痛拱手答:“禀皇上,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朱祁镇板着脸佯怒喝道:“放肆,朕命你过来!”
哈铭见皇上动怒,赶忙小跑到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亲自为他卸了盔甲,哈铭见状不由热泪满襟:“使不得,卑臣身微一点小伤,怎么能让皇上屈身卸甲!”
“别动!”卸了盔甲,朱祁镇见哈铭的伤口已经血肉相连,不禁叹道:“真乃朕的猛将啊!快传御医。”
能得皇上亲自卸甲,那是多大的荣耀所在!在场的大臣目中无不闪烁着庞大的神情。陈汝言心怀妒意,忙上奏:“皇上,哈铭是草原鞑人,我汉家天子给他卸甲有损国威!”
朱祁镇听后震怒,指着陈汝言怒叱:“朕问你,哈铭现效忠于谁?”
陈汝言没想到皇上会动此震怒,尴尬着回道:“虽然是为皇上。”
“既然他效忠朕又效忠大明,那就是我大明人。朕又赐他为杨姓,你安敢说他是草原人?再敢多嘴,朕定割了你的舌头!”
面对皇上的劈头叱骂,陈汝言不敢多说一句,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
朱祁镇再次扫视台下群臣:“另有人阻挡他俩官职的吗?”
群臣再次噤声不语。
这时,一名锦衣校卫急遽行来禀报:“皇上,于谦等人家产已被抄没。”
朱祁镇想着证实于谦是否如前世所纪录的那般清廉,忙对其问:“从于谦贵寓抄出几多工业?”
群臣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纷纷侧耳静听。
“于少....于谦贵寓.....!”锦衣校卫听闻皇上问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石亨闻声,立即对校卫大斥:“你可不要被于谦的强权所畏惧,他贵寓有几多家产你如数说就是。”
徐有贞与陈汝言等几名文官随着赞同:“没错,该说就说。如今于谦下狱,你且不要担忧他的余孽同党会侵犯于你。”
朱祁镇见群臣如数抨击于谦,心中有些怀疑起来:“难道前世史上纪录有假?”
校卫朗声回道:“于谦贵寓......并无余財。”小文或许听了大臣话语后心中安宁了不少,说起话来也利索了许多。
群臣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一时惊得眼睛大大鼓着说不出话来。徐有贞指着那名校卫叱骂:“于谦为官几十年升到兵部尚书,位极人臣。贵寓怎能没有工业?你竟敢乱说八道蒙骗陛下。”
徐有贞骂完,石亨、陈汝言等人也随着对校卫一番训骂。
无助的校卫赶忙面朝天子求救:“陛下,卑职衔命抄家并未误报!恳请皇上再派....”
丹陛上的朱祁镇见着台下臣子狗急跳墙的样儿,险些笑出了声。他挥手打断了卫士的话,转而说道:“用不着再派其他卫士。”
“皇上不行啊!于谦为官几十年搜刮民脂民膏,怎能没有.....”朱祁镇狠狠瞪了徐有贞一眼,以致让他没有说出下半句。
朱祁镇转过头问校卫:“朕问你,于谦贵寓可搜出其他财物之类的?”
“回皇上,卑职在于谦贵寓发现一间屋锁得严严实实,从中简直发现了宝物。”卫士的如数作答又让群臣眼中燃起了希望,再次侧耳倾听。
“哦?甚么宝物?你且说来朕听听。”
“回皇上,卑职从中只找出郕王所赐的蟒袍与宝剑。”校卫说着命手上呈上了丹陛。
陈汝言闻言欲再上奏,哪料刚要出列便迎上了朱祁镇目中厉色,她只好缩了缩身子退了回去。
朱祁镇接过一看,果真是蟒袍与宝剑。
“陛下....陛下....”一名年迈太监蹒跚走了,口中发出尖锐之声。
朱祁镇循声一问:“何事?”
太监走到丹陛之下答:“太后让老奴传话给陛下,不行妄杀朝廷国之顶梁于谦。”
群臣一听马上哗然:“皇太后竟传旨力保于谦,这......”
朱祁镇朗声大笑,朝太监挥了挥手:“回坤宁宫告与太...母后,朕心中自有主张。”
“报.....边关紧急!”朱祁镇刚要开口释放于谦,忽见流星报马赶来报讯,只好抛弃眼前之事郑声问道:“边关发生了何事?”
“启禀皇上,也先率瓦剌军攻破了紫荆关,直逼京师而来!”
“这可如何是好啊,瓦剌雄师来势汹汹,我大明危也!”
“不如迁都暂且议和吧.....”群臣听后议论纷纷。
群臣中的徐有贞总算寻到了体现自己的时机,立即出列上奏:“启禀皇上,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把京师迁往京都南京。”
群臣一听,似乎觉得有理。故而赞同上奏:“徐大人说得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见多数臣子力劝南迁,朱祁镇脸色阴沉了下来:“尔等是什么意思?念书人节气都跑哪去了?竟妄言劝朕临阵逃脱?要让朕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吗?”
陈汝言出列奏:“也先兵强马壮来势汹汹,不如暂退南京休养生息再重整旗鼓蓄兵讨伐回来。”
“皇上要三思啊....”
朱祁镇怒视着大臣,脸色更为阴沉:“都是主张南迁的?就没有主张迎战的?我大明虽在土木堡战役中失利,但并未就怕了这个逆贼。”
“臣,主张迎战。不外需要一人来部署战局....”
朱祁镇定睛看去,见王直一脸坚贞。他转忧为喜忙对其问:“好!卿与朕所想一样!却不知卿要何人来部署?”
王直看了一眼皇上,小心翼翼地说道:“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