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照旧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寸步难行,更况且琉璃还拖着一大堆行李。
过了两站,车上的人渐少,琉璃见靠门边有一个空位,立即推着行李挪了已往,坐下。
她将小背包拿下来抱在怀里,这样可以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琉璃看了一眼路线站,另有七八个站才到目的地。
于是她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完全没注意到靠在门边的一个戴口罩戴鸭舌帽的男人一直盯着她,伺机行动。
车到了一个站。
一些人下去了,一些人上来了,两三分钟后人们徐徐站定,车门开始响起警报,告诉人们车要开了,车门即将关闭。
这时,鸭舌帽男突然一把抢过琉璃怀里的小背包,一溜烟儿从正在关闭的门缝里逃走了!!
琉璃只感受怀里一空,睁眼时也只看到鸭舌帽男逃走的背影。
她本能地起身想要追赶,奈何车门已经关闭。
琉璃拼了命地拍打着车门,大叫:“抢劫啊!站住!!!我的背包……”
车子徐徐地开动,越来越快,很快车窗外就酿成了一片黑暗。
周围的人们除了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外,也无能为力。
琉璃痛哭不止,背包里装着她所有的钱啊,虽然只有三千来块,但这是她唯一的保障了。
没有钱,没有事情,现在连八百块的屋子她也没法住了,她该怎么办???
到了目的地,琉璃拖着行李出了地铁站,望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地方,失去了偏向。
她该何去何从?
没有钱在这个世界寸步难行,琉璃眼看着自己就要酿成一个流浪汉。
她心内焦灼不堪,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望着乌压压的天空,感应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两手揣紧衣兜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还好,手机没丢,琉璃庆幸。
思来想去,她拿脱手机拨通了她最不愿意拨的那个号码——她的母亲桂丽烟。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来,一其中年女人慵懒的声音:“喂?谁呀?”
“妈妈,是我。”琉璃说。
桂丽烟似乎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一般,声音马上变冷:“哦,琉璃啊,什么事?”
“我……”琉璃有些难以启齿,“您能借我一千块吗?我下个月发了人为就立马还给您……”
桂丽烟很为难,虽然更多的是不耐烦:“我又没上班上哪给你找钱去!”
这时,电话里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在问:“是不是琉璃?她问你要钱?”
这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容奈。
桂丽烟还没说什么,电话里就清晰地传来容奈刻薄的骂声:“琉璃我告诉你,别来问我妈要钱!她的钱都是我爸赚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休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一毫!你这个寄生虫,吸血鬼!乞丐叫花子!”
琉璃忍了又忍,“谁是寄生虫,像你年纪轻轻的不事情,靠怙恃养的才是寄生虫!”
“你管得着!我爸乐意养我你不平?有本事把你爸从宅兆里挖出来,让他养你啊!”
琉璃气得满身发抖。
桂丽烟连忙阻止容奈:“奈奈,你怎么说话的,她好歹是你姐姐!”
“谁要这种狗^皮姐姐!”
琉璃再也听不下去,挂断了电话。
-
深秋的夜晚总是来得比力早,才五点多,天空就暗下来,徐徐的夜幕笼罩了整个都市,路灯在不知不觉中默默地亮了起来。
琉璃还守着她那堆行李,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严寒和饥饿随着越来越深的夜,侵蚀着她,但她麻木的神情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只剩一个空洞的躯壳。
琉璃突然想到那个故事:卖洋火的小女孩。
此情此景,琉璃庆幸自己还穿着鞋子,天气也不是冬季的雪夜,而且她中午还吃过一碗面。
我比卖洋火的小女孩幸运多了。
琉璃想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落下一滴水,冰冰凉凉,接着,一滴落在手臂,然后脖子,后背……密密麻麻……
下雨了!!
琉璃反映过来时,雨点已经铺天盖地砸下来。
她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四周看了看,最近的就是十几米远的桥洞了!
琉璃赶忙拖着行李奔向桥洞。
然而当她到达时,桥洞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流浪的人?
他们个个蓬头垢面,灰不溜秋,身上裹着衣服,都是厚厚的,油腻腻的,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随处散乱着他们捡来的垃圾。
他们个个也都很随意,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使劲抓挠着已经打结的头发,有的靠着墙壁蹭来蹭去挠痒……
这简直比猪圈里的猪还不如!
琉璃咽了咽口水,想要离去,但外面的雨势太大,她无处可去。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渡过了。
琉璃在洞口的角落,靠着墙壁坐下来,警惕地看着那群脏兮兮的流浪汉,但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视察很久之后,琉璃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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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现在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就连过路的车辆也少得可怜。
琉璃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足以反抗夜晚骤降的温度,加上饿着肚子,琉璃感应格外的冷。
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一条毛毯披在身上,正好发现箱子里居然另有几个小面包,真是意外的惊喜。
她拿出来一个,刚撕开咬了一口,就发现之前还一直无视她的流浪汉们,现在都两眼放光地朝她这边看。
琉璃有些畏惧,狼吞虎咽的两口塞进了嘴里。
流浪汉们慢慢地朝她走过来,他们都不说话,面无心情,但眼睛里都是放着极端渴望的光,怪异得慎人,像是伸着手要吃她脑子的丧尸。
琉璃畏惧极了,站起来,将身上的毛毯拉了拉,高声吼道:“你们想干嘛?”
那些人反而加速了脚步,一窝蜂地扑过来,七手八脚地抢夺她的行李,将她的工具翻得乱七八糟,抢了她的衣服被单胡乱围在身上,一看见那几个可怜的小面包,就跟疯了似的,抢得都快打起架来。
琉璃本能地去扒拉他们,骂也没人听,打也没反映,他们就像是着了魔,基础停不下来!
反而争抢历程中把琉璃推到在地。
终于有一个瘦小个子的流浪汉注意到了琉璃,他一脸音^笑地看着琉璃,嘴角的口水流出来都拉成了丝,伸着黢黑的双手,朝琉璃扑过来。
琉璃吓得一声尖叫,扯下身上的毛毯朝他扔已往,自己爬起来冲进雨里,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魔窟一般的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