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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世界3

第三章

平凡的世界3 枝头晚星 2821 2020-06-07 22:42:47

  离这个村子,十二里地,万隆乡所在的万隆村,三间瓦房的小满大爷家,左侧前方的小棚子里,升腾着两股气体,一股是烧着的小炉子发出的,在这样的天气里,炉子理应烧的旺些,可能是他的主人有些懒的原因吧,唯一的一扇窗户,有玻璃的那一面里外被厚厚的霜包裹着,那一面钉了一块薄的板子,靠上的位置挖了一个洞,一节炉筒子伸了出来,冒着断断续续的黑烟,屋内拐脖连接的一节上下走向的炉筒子,由于老化的原因,破漏出许多的小洞,像一个筛子卷了起来,从细孔中窜出的烟,似乎为这如同冰窖的小屋,带来了一些温度。

  忽闪忽闪的煤油灯下,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在念书,厚厚的镜片难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是不时就得取下眼镜,擦拭镜片,另一股气体正是从他的鼻孔里发出的。这是家族的老四,李林家,正在备战转过年的高考。

  初六,晓竹倒了两趟车,夜幕快要降临时,回到了五常,他没有回纺织厂的宿舍,而是直接来到了二姨的家,一个独立的二层楼,一个家族目前的中心。

  进得屋来,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姥姥,一个小脚的女人,正在抹眼泪。

  二姨看见晓竹,忙叫她,大姨和老姨忙不停的说:妈!妈!老三家的回来了,竹儿回来了。

  晓竹拎着包,半跑着向前,握住姥姥的手:我妈也想您,这禁绝备了您爱吃的…,我妈常说,你姥命苦呀!

  这是这个小脚女人经常忆苦思甜中的一段,她受过太多苦,这个朴素的老太太,蒙受过生活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苦难,现在每每却在幸福的时刻,想起已往的事,逝去的人,甚至是不常在身边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恢复了其乐融融,姥姥坐在主位上,二姨夫王国才坐在左手边,一个寡言的人,姥姥心里确是十分倚重。

  姥姥让晓竹坐在了右手边,取代了她三女儿梅家芳的位置,左手边第二位是大姨梅家华,老姨梅家芬挨着晓竹,二姨家的树军,淑平,淑艳,淑颖坐在老人家的劈面。

  另有两个没上桌的人,一个是淑平的丈夫李志飞,一个是这家的女主人梅家芹,志飞正在炒最后一个菜:辣椒炒肉,丈母娘等着端盘。

  第二天,晓竹早早的上班了,她也早过了刚上班时的兴奋劲,纺织厂的事情不轻松,她实习的时候,清棉、梳棉、精梳、并条、粗纱、细纱,络筒、整经、浆纱、穿经、织造、整理。这些工序都干过,都挺累,她现在的工种是穿经,这个事情,需要很熟练的操作,手法灵活的她,被车间主任点名部署到这个岗位,她现在的目标是好好干,争取当上质检员。

  太累的时候,晓竹有时设想:要是考上师范,就是回到农村教学,也没有这么累吧?但一想到城里的生活,又充满了劲头。

  正月十五,母亲领着小满,回了娘家,小满第二次来,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不记事,

  虽然电视照旧个稀罕物,二姨家的电视却是21英寸的大彩电,热播着《红楼梦》,小满总感受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局面,他正切身的感受着,也想起了母亲讲的,以前哥哥冬至来的时候,吃大米饭,吃一碗、守一碗。

  看到了小脚的姥姥,小满想不明白,小脚有什么好?除了给干活带来未便,增加劳动的强度,另有什么用途,要说有:那只能是痛,刻骨的痛。

  姥姥叫梅王氏,算来应该生于1909年,在开国前后,老姨尚在襁褓中,三十九岁的姥爷去世了。

  听姥姥讲:

  舅姥爷来了万隆乡义太村,一个五个孩子的家中,看看孩子,又看看小脚的妹妹。

  “熬吧…。”

  熬着熬着,家中宗子,也就是舅舅,长成了一个英武的少年。

  少年的舅舅取代了姥爷的位置,疼爱着他的母亲和妹妹们,这个家已不再岌岌可危。

  年少的儿子,过早蒙受太多的苦,疼在了这个小脚女人的心上,小满想她是智慧的,虽然它是某些悲剧的泉源,但仍认为她是智慧的。

  一个比舅舅大的女人进了家门,用姥姥的话说:

  “岁数大的女人知道疼人、顾家。”

  家里多了一个支柱。

  这个女人比舅舅大八岁。

  舅妈姓曲,她干活里外是把手,他爱舅舅,舅舅仍觉得苦闷,一种说不出的苦闷。

  有一天,一队投军的拉练路过,舅舅远远的随着跑,舅舅是家中的独子,不切合投军的条件,舅舅什么也不说,就是随着跑,跑着跑着,舅舅感受到了灼烁,接着随着跑,这列士兵领头的不时转头张望着舅舅,有的乡亲看见他的肩章上镶着的似乎是麦穗,真是人们的子弟兵呀!

  投军的走了,舅舅也不见了。

  三个月后,舅妈举着一封信,激动的跑回家中。

  舅舅投军了,就在拉练的那个队伍,队伍联系了乡里的武装部:有一个家庭更需要他,既然队伍接收了他,这个家庭就是队伍的一部门。

  舅舅说,他崇敬将军,立志成为将军。

  舅舅学了医,入了党,提了干…走在将军的路上。

  有一个家庭,一位苦命的母亲更让他牵肠挂肚,当他含泪脱下军装的时候,舅舅说:人生只要向上,浩然正气,在哪都是将军。

  舅舅说的对,这个家族真就另有两位将军。

  舅舅转业了,医院的院长。

  姥姥的心明亮的如同整个春天,可舅妈的心里只有半个。

  舅舅那么优秀,有看着舅舅心动的不行制止,必须严防死守,加之八岁的年龄差,舅妈这么想也可以理解。理解归理解,日子难免过得磕磕绊绊,也泯灭了舅舅不少心力。

  要强向上也有一个副作用,从儿时就开始的肩负,透支了舅舅的身体,在他四十二岁那年,已不行逆转。

  小满的二姨,从一个“哭猪”的女孩到公费保送师范,国家干部,再到医疗器械厂的厂长,她和丈夫王国才把姥姥接了过来,安享着晚年。

  “哭猪”一说是从二姨保送师范,组织上来村里政审得来的。

  其时政审的干部来到村里,探询梅家芹,村里人说是不是哭猪的梅家芹子呀?政审干部一时来了兴致,探询“哭猪”的事:家芹上初中那年,镇上的初中离家40多里地,又由于其时家里太穷了,一个小脚的母亲实在供不起女儿了,计划着让家芹退学去放猪,家芹学习好,又有志向,母亲也想供他,可是没有措施,家芹只好去放猪。她一边放猪,一边看书,一边哭,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个哭猪的女孩,有些美意人为家芹在母亲面前求情,也提供了一些资助,这时家芹终于盼来了队伍里的哥哥专门说她事的信,母亲和嫂子咬咬牙,哥哥把津贴省了又省,家芹又走进了课堂,家芹也真是争气,40多里路,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坐车,为了赶时间,一小我私家走夜路;学习更是优秀,被学校确定保送公费师范。

  家芹的政审顺利的通过,那个年代,政审相当的重要。

  二姨家最小的女儿淑颖比小满小一岁,小妹妹领着小满玩,有时也去十字街买好吃的。

  小满虽比小颖大,但是矮了一块,他站了个小板凳和小表妹,由大人们给她们照了张相片。

  二姨家的表哥,王树军已经上班了,在物资公司,小满家新盖的四间洋瓦盖屋子的白铁皮就是树军给调拨的,白铁皮在其时可是紧俏的物资,树军给送铁皮的时候,还给他三姨家送去了几颗果树苗,前园子栽了四颗,后园子栽了三颗,小满盼望着赶忙长大结果,浇水、剪枝伺候的可上心了。

  说起盖屋子,搬迁,有件事很有趣。以前是和老叔家共住在一起的,三间的瓦房,小满家住西头,虽说新房在老屋的后趟干西边100多米,不算远,可是搬迁那天,家里的老母猪领着一窝小猪崽,自己找到了新家,也不能不说是奇事一件。

  姥姥今年78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母亲舍不得走,住了一周之后,不得不回去了,因为家里也很忙,抽不出太多时间,父亲是一名中医,承包了村里的诊所,四周的乡村也常有来问疹看病的,一天很忙,她们得回去帮着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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