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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她千百度之农妇篇

228.添妆去

  吕开妍再次有身,影响的不仅是柴文道,另有高媛,因为她不得不出门应酬了。

  若是一般的人家来下帖子,高媛不熟悉,说几句客气话也就算了。若是遇到关系比力好的、或者对方职位比力高的,顺手送几样礼物也能应付已往。可有些人家的帖子,就只能主人家上门才气不失礼数,这回高媛要去应酬的,就是这样的人家。

  华相当年可是柴文道的冰人,人家闺女要出嫁,高媛无论如何也是应该去一趟给添妆的。

  时下民俗,添妆一般是在出嫁前几天,高媛派人去问过了金氏,约好了日子一起同去。等到了华相家才发现,今天来的可不止他们两家,其他人来的也不少,除了几位阁老家的夫人们,另有不少官眷。

  出嫁的是华相的幼女,小名叫做莹姐儿的,高媛还曾经在吕相家见过。对了,柴伐北画的那副金带围,据说也是华相要来给这个闺女的,看来颇为得宠。

  虽说华相也好、几位阁老也好,都曾动过将柴伐北抢来做女婿的主意,不外究竟时过境迁,各人又都没有挑明了说,晤面也就不尴尬,照样谈笑风生。

  李夫人见了高媛之后眼睛就一亮:“哎呦,贤良夫人可是稀客,我这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高媛如今也是有见识的人了,见了李夫人先贺喜,然后才解释道:“我早就想来啦,听说您家的花开得可好了,今儿可得好好赏赏。”

  李夫人嗔道:“那我前些日子给你下帖子赏菊花,你怎么推三阻四地不来?”

  高媛就委屈道:“哪里是我不想来啊?是家里有个小工具缠人缠得紧,跬步不离的,连他娘都抱不走。今儿我能出来,照旧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呢。也不敢多留,就怕那小工具喧华要人。”

  彧哥儿出生之后的满月宴,李夫人也是去过的,自然知道高媛说的是谁,笑问道:“跟你这么亲?如今也有九个月了吧?”

  高媛笑:“九个多月了,正是淘气的时候,一刻也闲不住。如今天冷了,也不敢抱他出来,天天在屋里淘气。我那屋里,连个瓷器都不敢摆,生怕他给我弄碎了扎了他。”

  苏夫人比她近,到的也早,见她进来,就招呼道:“到我这里来坐着,咱们也好说说话。阿妍今儿怎么没来?”

  陪着婆婆坐的金氏也一脸的紧张,按说这种事情一向都是由吕开妍出头的,难道是做了不妥的事情,惹婆婆不兴奋了?

  高媛就满脸笑容地走已往,低声道:“昨儿刚让医生瞧了,说是又有喜了。”

  苏夫人和金氏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这可真是件喜事。

  高媛又道:“就是这两个孩子之间隔的近了些,我跟她说了,等生了这一个,总要调治两三年的身子再说,免得生孩子太勤,把身子弄坏了。”

  金氏颔首:“是这么个理,不外她年轻着,身子恢复的快。她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比她大几岁,这身子就一直不如以前,如今还在调养着呢。”

  金氏的长孙出生的时候,吕开妍过门还没几天呢。当年的洗三、满月、百岁,高媛都是去过的。算一算,那孩子今年也该有三岁了。

  几小我私家便凑在一起说起子女经来,这么大年龄的人,家里孙子孙女都不少,如苏夫人这样的,连重孙子也都有了。

  另有人谈起莹姐儿的妆奁来,高媛今日带来的添妆是吕开妍预备的,自然妥帖。以她如今的身份职位,已经不用自己亲自送去,只让人把工具给了李夫人即是。李夫人见了之后就笑道:“果真是个财大气粗的,从哪儿淘换的这一对梅瓶?我找了许久也没见到合意的,得亏你送了来,我得让莹姐儿好好谢谢你才成呢。”

  高媛也笑:“就知道你要打趣我,这是心里还埋怨我出来的少呢。这梅瓶啊,是太后赏的,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得的了。阿妍说莹姐儿是个饱读诗书的,最喜欢这些雅致的工具,就给她当个添妆,也免得这对梅瓶在我这粗人这儿不得伸展,白白辜负了一身的雅致。”

  文相家的杨夫人就笑道:“这个敢情好,定是合莹姐儿的心意的。”

  说起来几位阁老家的闺女也都差不多大,又纷纷说起嫁娶之事,无外乎就是哪家的儿郎如何、家风如何。提起这些,又免不了提到明年又是大比之年,谁家儿郎要去应考之类的事情,还谈到如今京里的租房价钱又涨了些之类的闲话。

  就有人问到高媛的头上,说是有人看中了她家在金堂巷的宅子,想租来住些日子。

  高媛摇头拒绝:“那屋子如今被我当了库房,塞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工具,怕是欠好租出去的。如今租屋子这么难了吗?”

  问这话的夫人就捂嘴笑道:“就是别处有的是空屋,贤良夫人家里的屋子,也是一堆人抢破了头去租的。”

  其余人便纷纷颔首,那可不是一般的屋子,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再祥瑞也没有了。

  高媛笑:“只不外求个心安而已。我在晋中的老宅,当年来京城的时候租出去了。前几日家中下人来了信,说租了屋子的那个秀才中了举人,还没退租呢,就有许多人来问租屋子的事情。念书科举看的是本事,和住什么宅子有什么相干?”

  那夫人就笑:“可不就是求个心安?若真的是烧香拜佛就能中了进士,那相国寺的僧人还不兴奋坏了呢?”

  家里有儿郎要考试的,就问当年高媛是怎么给俩孩子准备考试的。一到大比之年,会试殿试即是永恒的话题。

  金氏的宗子明年也要下场,不由暗自忏悔,怎么没早想起来问问高媛有何诀窍。

  高媛想了想当年的事情,不由哭笑不得隧道:“别提了,我还让伐北坑了一回呢。”

  就把柴伐北当年不想让她一小我私家去相国寺,骗她说主考官要在卷子上画圈的事情讲了,把屋里的夫人们逗得哈哈大笑。高媛笑道:“不瞒列位说,我那些天啊,光琢磨怎么把吃的喝的弄成圈圈了,到厥后看月中的月亮,都觉得中间多了个大窟窿。”

  华相的夫人道:“没准儿真管用呢,当年状元郎和探花郎殿试的卷子,可是难得的满卷呢。”

  高媛对她道:“那时候我也不懂那个,殿试那天可没吃圈圈。”

  众人又笑,却都在心里盘算着要回家弄些圈圈食物来,管用不管用的,先讨个祥瑞而已。

  高媛不放心家里的彧哥儿,见坐了也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要告辞,却被李夫人硬摁下了。

  “好不容易才逮住你这稀客一回,不吃了午饭休想走。”还对金氏道,“看着你亲家些,免得她又跑了。”

  高媛只好留下来吃午饭,今天华相家的客人太多,李夫人把几个儿媳妇都派出去招呼客人,自己却一直陪着这些高品级的夫人们在花厅里坐着。幸亏她那长媳也是个能干的,这才气容她安牢固稳地坐着。

  高媛最郁闷的也是这一点,按说她和金氏是一辈儿的,可由于叔侄俩的缘故,如今在家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都自动被人家归为老夫人那一代,坐在一起说话的,也都是苏夫人这样的人物了。金氏因为还要伺候婆婆,比她还要拘谨些。

  利益是开席的时候,高媛所在的这一席因为是最为尊贵的,席面上的菜肴也好、席面的位置也好,都是最佳的。花厅外有几株梅树,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正对着轩窗,抬眼便可看到,真是一幅好画面。

  也是因为这几株梅树,在席间离开去易服的时候,高媛贪景,在花厅外头多留恋了一会儿。随侍的华府丫鬟见她喜欢,便稍微离了几步等着,不打扰她这位贵客的兴致。

  高媛盘算的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梅花,若是没有,空间里倒是能种几株。

  等她看够了,准备回花厅的时候,只见不远处站了一位陌生的夫人,正一脸庞大地看着她。

  莫非是嫌自己挡了路?高媛便对人家点颔首,往小径边上挪了挪。

  谁知那位夫人并没有要走已往的意思,只是小声问道:“夫人可是贤良夫人?”

  有话对自己说?高媛颔首:“正是。对不起,恕我眼拙,不知夫人是……”

  那位夫人脸上的心情更庞大了,说不出是哭照旧笑地犹豫了一阵,照旧破釜沉舟般地问:“不知夫人前些年可曾在北关住过?”

  高媛更觉奇怪,她的过往只和柴文远说过,京城之人只知道她前些年日子过得困苦,却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生死大劫。这位夫人既然如此问,那就不是从柴文远那里听到过,就是在北关时候见过自己了。

  柴文远不行能会对别人随意谈起自己的行踪,这位夫人的年纪,也不像他那个夫人。那这位是在北关的时候见过自己?高媛实在是记不清楚,自己当年是否见过此位了。

  她就歉仄地笑了笑:“我是在北关住过,夫人也曾去过北关吗?”

  那夫人脸上的惊喜、伤心、愧疚、恐怖等心情一一闪过,忙不迭隧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想,想和夫人探询小我私家。”

  有些语无伦次,想来是心中极为紧张,还往旁边移了几步,怕被人听到一般。华府的丫头很知机地往相反的偏向走了十几步,体现自己并不想听客人们谈话。

  高媛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有谁会和自己探询北关的人呢?而且还在不太确定的情况下?

  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她不由低声问道:“敢问这位夫人,夫家可是姓陆?”

  周夫人嘴唇翕动,脸上的心情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高媛又问:“夫人可见过一个叫夏竹的丫头?”

  周夫人的眼泪猝不及防线掉落下来,低头拭泪不语。

  高媛叹了口气,这是什么事儿啊?出来送个添妆,也能遇到老熟人。差池,不是老熟人,只是有些瓜葛而已。

  周夫人还在掉泪,高媛见她也不说话,就直接问:“不知夫人想问什么?”

  周夫人心知肚明,别看对方以前只不外是女儿府里的一个粗使下人,如今的职位却是横跨自己不少。能让人家停步和她说几句话,就算是侥幸了,以后再想遇到这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好收拾了情绪,低声道:“我就是想知道,我那女儿和两个外孙子……”

  高媛叹道:“我也不知道陆夫人是死是活,不外那俩孩子的事情,夏竹想来是告诉你了,否则你也不会知道我。”

  周夫人急遽道:“正是,我这些年一直感恩夫人的大德,只是路远水长,不知夫人住在那边……”

  高媛打断了她的话:“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只想问夫人一句,你既然见过了夏竹,那夏竹如今在那边?”

  周夫人回覆不出来,那个丫鬟,早就没了。

  “夫人既然想跟他们撇清关连,照旧照旧撇清好了。我看夫人这样子,倒是仍旧锦衣玉食地过的,想来也是放下了的。既然如此,那何须再自寻烦恼?”

  高媛一看她的心情就懂了,这两年在公主府也不是白过的,种种大户人家的隐私事,吕开妍偶尔也会当笑话说给她听。下人们的消息更为灵通,也偶尔会在闲聊的时候提起。像陆少卿那样的人家,对范诚旭兄弟俩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夏竹不是被远嫁,就是已经丧命,想到她多年没有音讯,倒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周夫人还想说什么,高媛爽性直接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夏竹早就死了吧?”

  周夫人的眼神立刻昏暗了下去。

  高媛简直想骂人,就为了保自家平安,就绝不犹豫地下狠手杀人,杀的照旧千里迢迢将他家外孙子带出来的忠心丫鬟,将两个孩子扔在外面不管掉臂,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外祖怙恃?!

  如今见到自己了,居然另有脸过来问消息,你有什么资格过问?!知道那俩孩子的消息又如何?你要怎么跟他们俩解释夏竹的事情?

  高媛甩手而去,实在是懒得搭理这样的人。

  周夫人呆立就地许久,这才悠悠地叹了一口长气,适才好不容易才兴起来的勇气,烟消云散了。

  她家就住成贤街,早在两年前状元郎和探花郎的名头传出来时,她就怀疑这一家人的身份了,和夏竹说的太像了。她也曾派心腹在金堂巷转过,却只听说这家里有俩孩子,自家的外孙子却没有丝毫踪迹。

  周夫人想女儿,想孩子,却一直找不到时机劈面问高媛,如今终于见到,也没有获得答案。

  看她那气得不行的样子,俩孩子应该还在世吧?就算是过得欠好,也是在世的吧?只要在世就好了,在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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