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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她千百度之农妇篇

77.新春

  高媛完全凭据平常的作息睡觉起床,所以大年月朔的早晨,一点儿也没感受到精神不济,另有富足的功夫包了饺子。

  等饺子下了锅,才把俩孩子从空间里放出来,柴文道立刻就醒了,见嫂娘正忙着做饭,不光自己穿衣洗漱,就连伐北也给包了。

  高媛乐呵呵地给俩孩子一人两个小银元宝充当压岁钱,柴文道一看就知道,这是官宦人家专门为过年打赏从银楼里换的。伐北却没见过,捏着俩小银元宝翻来覆去地瞧。瞧了没多久,就被高媛给收起来了。

  柴文道黑线,嫂娘啊,你这个压岁钱,其实就是让我们看看的吧。还没捂热乎呢,就又给收回去了。

  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儿,唉,即即是过了年又长了一岁,也才是个六岁的娃娃,还处于随便在内院瞎晃的年龄呢。

  已经是大康十三年了啊,柴文道叹息道。再等一年多,他们就可以回晋中了。

  不外,嫂娘怕是不会想离开的,这个地方冬天太长,对于嫂娘来说,是个赚钱的好地方。不回就不回吧,横竖时间还长着,不着急。

  吃过了大年月朔的饺子,高媛看着时辰,给俩孩子穿得暖暖的,领着他们去了外院厨房,和各人汇合。在云嫂子的领导下,去内院给将军夫人贺年。

  范俊丰的官职虽然不大,可北关城这地方地广人稀,宅院是上任主人留下来的,却是不小。再加上范俊丰在国公府里过惯了使婢差奴的日子,派头不小。外院内院加起来的奴仆下人,也有小一百个,其中倒有一半是强壮的男子,大多是穿着军服的。

  高媛咋舌,为这个时空权要的奢侈生活惊艳了一把。总算是弄明白了范俊丰为什么那么忙了,不忙着挣钱捞外快,就这些下人,他都养不起。

  也从侧面证明了,当个武官,真的很赚钱。

  下人太多,需要一拨一拨地进。高媛随大流,牵着俩孩子躲在最后面,和外院厨房的人一起,给将军夫人磕了头贺年。

  这件事情,不管对于高媛照旧柴文道来说,都有些接受不能。高媛是现代人思想,顶多是在寺庙里随大流给佛祖磕个头,到了这里之后就在过年的时候给公婆磕过头贺年,此外还真没有。

  柴文道虽然习惯磕头这种礼节,可他照旧上辈子的思维方式,一边磕头一边哀叹,就这么个百户,上辈子想劈面给自己磕头都不行得,现在倒好,还要自己给人家磕头。真是时也命也,看来这重活一世,也不尽然全都是好事。

  只有什么也不懂的伐北,磕头磕得毫无压力,还当成个好玩的游戏,看别人如何,他便如何。等出了厅堂,见各人都挤在一起冲里头伸脱手来,便也挤进去把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举起来。

  卖力发放赏钱的吴妈妈一看是他,乐呵呵地多给了他一串铜钱。有旁观的人就格外地忏悔,怎么没想到把自家孩儿也带来给将军夫人磕个头呢?平白无故地少了不少银钱。

  等众人散了,高媛才和柴文道上前,吴妈妈也给了柴文道两串铜钱,见他彬彬有礼地说着祥瑞话,看着很是喜欢,不由对高媛道:“柴娘子,你家这两个孩儿,养的真是好。”

  高媛笑:“多谢吴妈妈夸赞,吴妈妈过年好,百福长寿,岁岁平安。”

  接过一串铜钱来,这就算是将军夫人过年给的赏钱了。

  外院厨房的人兴高采烈地往外走,交流着自己获得的赏钱,整整一贯呢,合一两银子了。有关系好的就商议着要凑在一起吃一顿,也有人来约高媛,被她婉拒了。今天可是伐北的生日呢,见识了那些人抢肉的本事,她才不去跟她们搅和,要不俩孩子连口好吃的都吃不到嘴里。等回去,就去杀一只鸡,一家子就着鸡汤,吃长寿面。

  对于高媛来说,拜过了年,这年下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可对于其他下人来说,人家多数要走亲探友,过年的事情还没做一半。

  而对于范俊丰这样的人来说,过年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开始呢。陆夫人挺着个大肚子哪里也去不了,范俊丰便自己骑了马,挨家挨户地出门贺年去。

  到了第二天,即是开始吃年酒这一重要运动,他官职低,身世却高,人缘也不错,所以接到了不少请吃年酒的帖子。有时候一天要赶两场,着实忙碌不堪。

  高媛本以为主人家出去忙人际交往了,自己作为外院厨房砍柴的杂役,能闲下来,谁知道她忽略了昔人的攀比之心。大年初二,就有人找上了门。

  被人叫门的时候,高媛很奇怪,怎么会是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人来找她呢?她跟人家搭不上啊。

  春桃笑眯眯地介绍道:“柴娘子,这是周佥事家的冯妈妈,有事寻你呢。”

  高媛不知道佥事是几品的官,但是知道比范俊丰的百户横跨许多,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是陆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来带路了。

  她就冲着人家屈膝为礼,笑道:“冯妈妈过年好,百福长寿,岁岁平安。”

  柴文道在后面听了,嘴角抽了抽。嫂娘就会这一句贺年的祥瑞话,跟将军夫人贺年是这么说,跟吴妈妈是这么说,跟谁都是这么说。他昨天随着嫂娘一天,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冯妈妈倒是不以为意,过年期间的祥瑞话嘛,就是听一个顺心而已,不必太盘算。进了屋子落座,一见连个正经待客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多来两人,怕就得坐到床上去,不觉心里打鼓,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妇人,能不能弄到夫人指明要的工具。

  春桃见她犹豫,还以为是自己在这里人家欠好开口,就很有眼力见儿地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到外头院子里等着。

  冯妈妈见人家都躲出去了,虽然范府的男主人官职不高,但身世显赫,欠幸亏人家面前拿大,只好赶忙说明来意。大冬天的,总不能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老在外面冻着。

  高媛一听说周佥事家要请吃年酒,需要些新鲜菜蔬,不觉奇怪隧道:“我记得年前的时候,我给周佥事家送了些菜啊。”

  记得可清楚了,指挥使司里的武官们,上至指挥使大人,下至最末等的吏目,一个都没落下。

  冯妈妈笑道:“菜自然另有一些,若再加些更好。我们家是听说左镇抚家在你这里买了几个西瓜,更有一个桃花盆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弄来。”

  高媛明白了,貌似佥事的官比镇抚的官要大,一个镇抚家都能弄到的工具,佥事家怎么着也得弄到才成,要不岂不是丢了面子?

  高媛为难道:“不瞒冯妈妈,这工具不是我的,我也就是个跑腿儿的人。那朱紫倒是给了我个票据,那西瓜倒也而已,只是那桃花盆景却真真的只有一盆,再没有多的了。”

  冯妈妈难免失望,高媛接着道:“而且那桃花盆景贵得很,不外就是矮矮的一根桃树苗子,开了几朵花,就得两百俩银子,太不值了。佥事家若想看花,到了春天随处都是,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冯妈妈简直没法儿跟这个乡野村妇交流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除了西瓜,可另有什么稀罕瓜果?此外盆景呢?”

  高媛想了想:“另有甜瓜。盆景嘛,似乎另有一盆菊花。朱紫就告诉了我这个,此外有没有,我是真不知了。要不,我去帮你问问?”

  冯妈妈大喜,菊花也很好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她便问了出来。

  高媛傻眼:“啊?这个我是真不知。”

  她只认颜色,不认品种。

  也只好这样了,高媛很热情地说自己现在就去找人,保证下午就能送到,不会延长初四佥事家请客用饭的事儿。

  冯妈妈还算满意地走了,高媛这里赶忙准备套车,却被柴文道拦住了。

  “嫂娘,你另有几多瓜果盆景?”

  高媛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啊?”

  柴文道从来没有主动问过这个,就当这些工具不存在,那个朱紫真的存在一样。

  柴文道叹气:“嫂娘,今日只是个佥事,若明日再来个同知呢?指挥使呢?您拿什么工具给人家?那些人最好面子,若您到时候拿不出新鲜工具来,怕又要惹祸上身了。”

  高媛大惊:“这些人这么不讲理,不卖工具给他们都不成?”

  柴文道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嫂娘啊,你这也太天真了些。

  看着柴文道再肯定不外的神情,高媛信了。他才是土著,要比自己这个外来户了解世情得多。

  高媛就把自己另有的工具一一说了出来:“种种蔬菜呢,每样每天至少能有两斤的量。西瓜还剩下不少,几十个足有的。甜瓜最多,一个都还没卖出去呢,刚熟,上百个是没问题的。最麻烦的是盆景对吧?嗯,这个呢,没开花的算不?”

  见柴文道摇头,便开始数能拿得脱手的来:“菊花呢,有黄色、白色……哎呀,我给你看看就完了,你看认识什么品种不?能卖什么价钱?”

  说也说不明白,爽性直接把空间里的菊花全都弄来出来,不大的空地,全都摆满了。

  柴文道吓了一跳,伐北在旁边跳着脚地喊:“花,花。”这个工具他认识,很自得的。

  柴文道一把抓住了高媛的手:“嫂娘,您是神仙吗?”

  只不外一挥手,屋子里就多了十几盆盛开的菊花,除了神仙,谁能有这大神通?

  高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怎么就忘记掩饰了呢?都是平常太习惯听柴文道的建议了,这才在他面前不设防,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袒露于其面前。

  见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安宁了许多,苦笑道:“我算哪门子神仙?顶多算是有个奇遇而已。”

  可不,好好一个现代人,再平常不外的旅行,都能碰上地球上没有的生物,更能碰上一个大神通的小僧人,来到这么一个异世界,不是奇遇,照旧什么?

  对了,有谁穿越的时候还能碰上个重生的?最重要的是,这个重生的照旧她养大的。

  柴文道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自家屋门,一看关的好好的,照旧打开门走出去,又检查了一番院门,这才回到屋里来。

  “嫂娘啊,既是奇遇,以后万万不行显露与人前,切记,切记。”柴文道严肃隧道,不死心地问:“嫂娘,您真的不是神仙吗?”

  高媛很认真所在头:“真不是,什么神通都没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柴文道认真隧道:“嫂娘既然有这奇遇,能弄出春桃秋菊夏日菜果,岂不是惹人眼红的大奇遇?若是旁人知道了,起了抢夺之心,可如何是好?”

  高媛叹气:“文道,你不知道,我宁可没有这奇遇。这奇遇,怕也不那么容易让人抢了去。”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嫂娘又怎知那道门之中,空门之下,没有人看穿?没有人能抢?嫂娘,万事小心才好。”柴文道指着还在欢快奋兴乱蹦的伐北:“伐北还小,待人毫无戒心。若他无意之中说出去又如何?”

  “你说的对。”高媛反思自己的行为:“是我冒失了,光想着你也是个有奇遇的,就忽略了伐北。他现在虽然还小,可总会长大。若我在他面前习惯了不加遮掩,定会让他知道这个,不知轻重地说出去,到时候即是咱们一家子的大祸。”

  想想就连盆花都要和自家面子扯上关系的那群官老爷,脸都白了:“若是他们用你们来要挟我……”

  柴文道心中大惊,见嫂娘心中畏惧,自己反而慢慢平静下来,道:“嫂娘怎知我有奇遇?”

  高媛理直气壮:“你才多大啊?那些书可都是科举的,里头许多几何字我都不认识,没措施教你。你若不是经历了多年念书生涯的,怎么知道那些?还知道找什么书读?更别说那些见识了。”

  柴文道苦笑:“果真,我自认为多年喜怒不形于色,早就练成了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的养气功夫,却原来在嫂娘眼里,随处都是破绽。”

  高媛也苦笑:“相互,相互,外头的人都被我骗已往了,就是瞒不外你这个小人精。”

  柴文道突然心情大好:“要不咱们是一家人呢!”

  高媛也笑,既然把事情挑明了,也就不必随处隐瞒了。秘密瞒着外人容易,瞒着自家人,却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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