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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茗传

第四十八章 栽赃陷害

宏茗传 玉龙凌霄 10137 2022-05-08 15:01:58

  焦致礼走了以后,刘知英问胡頠涰道:“这老家伙找你什么事啊?”

  胡頠涰答道:“还不是跟我说抓那些杀死东门守城士兵的平山盟贼寇的事。他说自己掌握了平山盟的一个秘密联络点,还说明天朝中的那个内奸就会去联络点接头,届时就可将他和那个联络点一并拿下。”

  刘知英言道:“依我看,就他焦致礼那点本事,还能发现平山盟的秘密联络点?他肯定是想给自己找个替死鬼,而且他拉着你去,就是想着如果一旦冒犯了人,就拿你顶缸。”

  胡頠涰惊道:“那怎么办?他是兵部尚书,虽说官职就比我大一点点,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我又不能不遵守他的命令。”

  刘知英言道:“依我看,不管遵守谁的命令,都不如遵守陛下的命令好使,你这样,现在你就进宫面圣,将焦致礼来找过你的消息告诉圣上,然后让圣意决断就是。”胡頠涰素来知道妻子足智多谋,而且十分谨慎,便同意了妻子给他出的这个主意。

  胡頠涰接着言道:“知英啊,我那侄儿被平山盟的贼人所杀,弟弟被乱箭射死,你妹妹也因此病死在太医院中,我们始终没有去看过或者帮过什么。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刘知英哂笑道:“你懂什么?你又能帮什么?难不成你有钱给他们买棺木下葬?照旧说你有钱给我妹妹看病?亦或者是你能取代你弟弟上前线打仗?我告诉你吧,别人家的事,用不着我们来管。你就好好的,想着自己怎么把这个大理寺卿做好就行了,别哪天混着混着把自己这顶乌纱帽也给丢了!另有,平山盟那帮贼寇欠好惹,你做事的时候差不多就行了,可千万别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胡頠涰点了颔首,言道:“我明白!”

  却说郑伟江回到府中后,谋士桓彬向他问道:“太子殿下,您让林宏当这个豹韬军的中郎将,这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举荐叶枫灵做鹰扬卫中郎将呢?这叶枫灵究竟是叶绍华的人,叶绍华又与二皇子接近,这样一来,岂不是在我们的身旁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郑伟江言道:“正是因为叶绍华和老二走得太近了,所以我应该把他往回拉一拉。我在父皇面前举荐他侄儿,其实是给足了叶绍华的面子,他也一定能够明白我在给他面子。另外,从叶枫灵把白晋铭的人马劝到我龙虎军这一行为来看,他与他的叔父也是貌合神离,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亲近。所以,我何不把叶枫灵调到楚峰玄那里,从而反过来在叶绍华那里培植一个心腹呢?”

  桓彬笑道:“殿下说得有理,不外在下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一次楚峰玄兴兵袭击胡友生的中路军和白晋铭的羽林军,原来可以一同重创两支戎马,但是楚峰玄的队伍却在中途被白晋铭所袭扰,厥后更是被白晋铭给反向困绕。听逃回来的士兵说,白晋铭的后备队与胡友生的中路军相距甚远,似乎是有意同他们拉开距离,又或者说,他们早就知道我龙虎军要设下埋伏搪塞他们,所以他们先是坐山观虎斗,然后以逸待劳来接收那些本该我们来接收的俘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说明,楚峰玄身边一定有白晋铭或者叶绍华的特工。又或者,这是叶枫灵与白晋铭在黑暗勾通?”

  郑伟江言道:“你说的也不无原理,这样,你现在就去找楚峰玄,让他加紧训练龙虎军,尤其要重点训练叶枫灵的鹰扬卫。七天之后,我要在龙虎军内部开展一次全军大交锋,来好好考较一下他们的训练结果。”

  桓彬躬身言道:“是!”

  却说苏韵茗昏昏沉沉地躺了许久,这才慢慢地醒转过来。当她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装饰极为华美的卧房之中。她慢慢地坐起身来,稍稍运功调息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便穿了鞋,走到桌边坐下。这时,一名婢女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她看见苏韵茗醒了,不由得惊喜道:“女人你醒了!我这就告诉二令郎去!”苏韵茗刚想问她几句话,她便已经朝门外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穿藏蓝色袍服的翩翩令郎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走进来,就笑着言道:“梦琳,你醒了!”苏韵茗一晤面前之人,便也笑着应道:“楚年老,原来是你!”

  苏韵茗眼前这人,自然即是楚营招了。他二人自平山上离开以后,险些再未见过相互,此时蓦地遇见,心中难免都又惊又喜。

  苏韵茗言道:“楚年老,说实话,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这里是哪儿啊?我怎么会来这里的?”楚营招回覆道:“这里是我家,这间屋子是府里面的一间空房。昨天,你一小我私家在雨中行走,满身都湿透了,还发着烧,因此就昏了已往。那时候我刚办了点事,撑着伞往家里走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你昏厥在地上。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就把你背回来了。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莫怪!”

  苏韵茗笑道:“不会啊,你这也算是救了我的命呢,我怎么会怪你?”

  楚营招言道:“对了,那日在平山上,你我走散之后,厥后你怎么逃出平山的?你现在怎么样?还好么?”

  苏韵茗言道:“那日被那些贼寇追得紧了,我就躲进了一个山洞中,等到海不扬波之后,我才从山洞里逃了出来。厥后呢,我就随着几个朋友一起学着做生意,总算是赚了点钱。现在我又受到陛下的恩惠,在朝中担任太医院右院判一职。”

  楚营招不由得喜道:“真的呀?梦琳你可真是好厉害啊!这太医院右院判可是正四品的官职,昨天我去兵部接受职务的时候,也不外就封了我一个正五品的红衣卫中郎将的官职,你现在的官可是比我还大呢!”

  楚营招的这一席话,让苏韵茗想起了林宏对她曾经言过的一段相似的话。想到这里,她心中难免感应一阵烦闷,于是便对楚营招言道:“楚年老,谢谢你昨日帮我救我,小妹来日定当酬金。现下小妹身体已复,便要离开了,他日再到贵寓来造访。”

  楚营招急道:“你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弱,再待上一会儿吧?”

  苏韵茗摇了摇头,笑道:“就不给楚年老你添麻烦了!我走了。”言罢,她便向门外走去。楚营招只好言道:“你等等,我送送你。”

  二人来到院中,这时,楚峰玄恰巧从房内出来。三人在院中重逢,苏韵茗便率先躬身道:“见过楚将军。”楚峰玄笑道:“韵茗妹子不必客气,你现在是太医院右院判,按品级来说与我平级,便不必拘礼了。不知你这么早惠临本府,有何贵干?”苏韵茗笑道:“昨日在下在街上被雨淋了,偶感风寒,是这位楚年老将我救回来的。楚年老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楚峰玄看了弟弟一眼,然后笑着言道:“原来是这样,那韵茗女人想来身体还未恢复,那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韵茗笑道:“在下没有那么金贵,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太医院那边事务繁多,在下不能久待,二位令郎的深情厚谊,容当后报!那二位令郎便不用送了,在下告退!”

  楚峰玄微笑着言道:“慢走!”

  苏韵茗走远之后,楚峰玄瞥了楚营招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时而停滞,时而游离不定。险些一瞬间,楚峰玄便已经知道了弟弟的心思,于是他便言道:“怎么?你喜欢适才那个女人?”

  楚营招看了哥哥一眼,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峰玄拍了拍弟弟的肩头,然后言道:“营招啊,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楚营招看了哥哥一眼,然后问道:“莫不是哥哥知道她的身份?”

  “没错,她是江南苏家苏明远的女儿。她的名字叫苏韵茗。你这傻小子,怕是连人家女人的真名都不知道吧?”

  “是的,我只知道她叫李梦琳。”

  楚峰玄言道:“她父亲原来要把她嫁给胡友生的儿子胡建德,虽然这也是二皇子的意思。就在前几天,她救了龙虎军数百士兵的性命,因此陛下下旨解除了她和胡建德的婚约。她之所以更名叫李梦琳,也是因为从家中逃出来后,需要隐姓埋名不被人发现,才这样做的。这女人医术高明,人确实也长得漂亮,倒是与你很是相配啊!你们俩什么时候遇上的,能跟哥说说么?”

  楚营招见哥哥如此体贴自己,心头自然也是一暖,便言道:“上次咱爹不是让我去给平山盟送信嘛,在半路之上,正好有两个平山盟的贼寇想要欺侮她,于是我便把她救了下来。厥后我带着她上了平山盟,那平山盟的贼寇想要置我二人于死地,我二人便一起从贼寇营中逃了出来。再厥后,我替她引开了追兵,她这才逃出生天。从平山离开以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了。直到昨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了她,才把她救了回来。”

  楚峰玄点了颔首,言道:“你们也算是在一起共磨难、同生死过了。弟弟,哥告诉你,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如果喜欢她,你就去斗胆地追求,哥支持你。虽然,你也要注意方式要领,不要就知道一味地支付,你得学会细水长流,慢慢的来,不要给女孩施加太大的压力。嗐,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真管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营招笑道:“有道是长兄如父,哥你这可是有点未老先衰的意思!”

  楚峰玄笑道:“你这小子,都学会挖苦自己哥哥了是吧?对了,你现在已经当上了红衣卫中郎将,这红衣卫是羽林军中的精锐,你自己也是白晋铭的手下,在羽林军中好好干,跟白晋铭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咱们还用的上他,明白么?”

  楚营招点颔首道:“放心吧,哥,我明白!”

  却说这日上午,杨建从自己的府中出来,正要到二皇子那里去,却突然发现自己家的大门上钉着一张纸条,他把那纸条取了下来,只见那纸条上写道:

  杨建先生您好,久闻公之台甫,一直无缘拜会。在下乃是太子身旁的一名亲随,因太子对在下甚是狠辣,故而在下有心想要结交二殿下,愿为二殿下提供情报。今日正午时分,小可在福水茶室的凤仪厅包房中期待,请您务必赏光,届时将与您探讨具体事宜。

  杨建见了这张纸条,心中暗道:这纸条突然泛起在门前,又将如此隐秘之事写在上面,想来其中肯定有诈。但我若不去,万一其中有更大的阴谋,却该如何?思来想去之后,他决定先把这件事告诉郑伟河,然后再决定去与不去。

  当他把字条交给郑伟河之后,郑伟河笑着言道:“去肯定是要去的,此人若真能为我们所用,那么以后我们在太子那儿就又有了一枚棋子,可如果此人果真是醉翁之意,我们也可以实时获知相关的信息,而且实时把这些有异心的人除掉。这样,今日你带上三名我的近卫,一起去到这福水茶室看上一看,看看这小我私家究竟是什么来路。”杨建躬身道:“是,殿下。”

  到了正午,杨建带着人来到了福水茶室,在伙计的引领下,他们进入到了二楼凤仪厅的包房之中。可奇怪的是,他们进到包房之中后,包房里竟然空无一人。杨建心中正感应奇怪,一名伙计突然从楼下跑上来,然后言道:“请问您是杨建杨大人么?”

  杨建还以为这伙计就是那个送给他纸条的人,于是便说道:“没错,我就是!”那伙计便立刻言道:“楼下有位客人,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您。”

  杨建对那伙计言道:“你等等。”然后他便拿起纸条看起来,只见那纸条上写道:

  欣闻大战告捷,甚慰,经此战后,我平山盟实力将更胜一筹。今朝中各派势力相争,暂时无暇顾及我平山盟,当趁此时机继续生长壮大实力,以便后续计划的进一步展开,我也会审时度势,借助敌人之间的博弈来削弱他们的实力。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见告盟主。

  杨建

  杨建看到这张字条,心头马上一惊,于是便言道:“欠好,中计了,我们快走!”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大理寺的侍卫将茶室里的所有客人全部清走,然后他们冲到二楼,将杨建这一众人困绕了起来。紧接着,焦致礼和胡頠涰便从楼下走了上来。焦致礼疾步走到杨建手中,立时将他手中的纸条夺下,然后言道:“看看,杨建,我真没想到,朝中那个暗通平山盟的特工竟然是你!我更没想到,杀死那些东门守城士兵的,居然也是你!”

  杨建言道:“焦大人,这明摆着是陷害啊!您不信问这个伙计,这纸条是适才有一小我私家交给我的,不是我自己带过来的。”

  那伙计言道:“没错,是有个客人让我交给杨大人的。”

  焦致礼笑道:“虽然了,因为你们都是平山盟的人,他虽然会替你打掩护了!莫要空话,立刻把杨建给我抓起来!”

  杨建怒道:“你们敢?我是奉二殿下之命出来服务的,你们若是抓了我,就是对二殿下不敬!”

  焦致礼笑道:“你背着二殿下做出如此鄙俚龌龊的运动,即是二殿下亲至,也不能容你!给我抓起来!”

  那些大理寺的侍卫见焦致礼下了命令,便一起冲上,将杨建和他带来的三名近卫全都抓了起来,然后把他们押到了大理寺牢狱之中。

  望着被抓走的杨建,焦致礼心中暗道:楚将军这招移祸江东之计果真高明,这下子二皇子可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郑伟河很快就收到了杨建被抓的消息,他心中自然明白这是焦致礼与楚峰玄联合起来所想出的一条毒计,这不仅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同时又掩盖了他们改动军队名册的罪行,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清除掉自己身边的谋士,削弱自己的实力。这样一个一箭三雕之计,确是狠毒异常。

  郑伟河敏锐地意识到,此时自己无非有两个选择:第一,推说自己对杨建的罪行全然不知,这样就即是要把杨建彻底地一脚踢开;第二,想措施找到杨建无罪的证据,为他开脱。但不管他做什么样的选择,他知道,自己现在都必须要进宫面圣。

  郑伟河来到宫中后,却发现焦致礼已经捷足先登了。他看了一眼焦致礼,然后对郑功轩言道:“儿臣参见父皇!”

  郑功轩言道:“你来得正好,焦致礼,把你适才对朕说的话,再对二殿下说一遍吧!”

  焦致礼敬重地言道:“启禀二殿下,经过臣的明察暗访,最终确定那福水茶室是平山盟的一处秘密联络点。但是臣没有动这个联络点,因为臣想要顺藤摸瓜,以此来挖出那个隐藏在我们朝中的平山盟特工。不意就在今天中午,卖力监视茶室的下属发现杨建带着手下偷偷摸摸地进入了茶室,于是臣便带着大理寺的侍卫实时赶到,将杨建这一伙贼人绳之以法。而且臣还发现了杨建手中的纸条,那纸条上写着的就是他要通报给平山盟的情报。另外,臣在勘察东门守城士兵的死亡现场时,发现了这个工具。”焦致礼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玉佩,然后言道:“这玉佩的正面写着‘永’字,反面写着‘同’字,而杨建的妻子戴着一块与之相对应的玉佩,正面写着‘结’字,反面写着‘心’字。这合在一起,就是永结同心啊!所以,东门口那块玉佩,就是杨建的。所以,杀害东门士兵的,也正是杨建领导的人马。适才臣已经把福水茶室的老板和伙计全都抓了起来,他们也已经招供了,说他们确实是平山盟的人,而且一直在帮着杨建在给平山盟提供情报。他们已经签供画押,这是铁证如山,任何人都不容更改!”

  其实,那福水茶室不外是一处普通人家的买卖,与平山盟毫无关系。那茶室的老板和伙计之所以肯签供画押,不外是熬不住大理寺的酷刑,在被逼无奈之下才选择了在焦致礼命人写好的口供上进行了签供画押。而杨建的那块玉佩,是焦致礼趁杨建不在家时,命手下人从他的书房里偷来的。他设计了这重重证据,就是想要坐实杨建的罪名,从而在削弱二皇子实力的同时,也可以给郑功轩一个交接。

  郑伟河自然知道焦致礼是在陷害杨建,但是他摆出了那么多的伪证,自己想要推翻这些伪证,确实不易。他心中暗道:若是我强行为杨建辩解的话,难免被父皇怀疑我与平山盟有染,届时如果焦致礼再在旁边煽风焚烧的话,只怕我的处境会很是不妙。现在看来,只好牺牲杨建了!于是他便言道:“父皇,杨建所做之事,儿臣确实不知。真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悖逆之事。虽然他简直是我的手下,但王法森严,儿臣决计不会进行呵护。若是焦大人所说确为实情的话,那么这杨建即是死有余辜。除掉此人,平山盟在我朝中的眼线便被彻底除去,我们下一次进攻平山盟,就会顺利得多了!”

  焦致礼躬身言道:“二殿下能有如此的胸怀觉悟,实在是令臣钦佩不已。”

  郑伟河离开皇宫之后,便亲自到大理寺牢狱去看望杨建。牢中的杨建见是郑伟河来了,立时便激动地言道:“殿下,殿下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他们是想陷害我!”

  郑伟河点了颔首,言道:“我明白,杨建,你受苦了。现在我已经在父皇面前据理力争了,想来不日即可救你出去。牢狱里的饮食欠好,我让人带了点饭菜和酒水过来,今日你好好吃上点,我也陪你喝上两口!”

  杨建看了看那些饭菜和酒水,便笑着言道:“谢谢殿下!”郑伟河拿出两个酒杯,自己先斟了一杯酒喝下,然后又给杨建倒了一杯。杨建一口饮下。郑伟河这才言道:“那你吃吧,我走了!”

  杨建躬身道:“殿下慢走!您走之前,在下还想对您说一句话,您现在身边缺乏武将,需要好好地把苏明远、董鸠然这些人善加利用才是!另有,请您善待我的妻儿,他们与我无关。”

  郑伟河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便神情冷峻地向牢狱外边走去。

  杨建看了看缧绁窗口外所显露出的那一片蓝天,然后才无奈地叹息道:“时也,命也,居于朝堂之间,合该有此厄运!”于是他把郑伟河送来的那些饭菜全部吃了下去,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便毒发身亡,惨死在了牢房之中。

  对于郑伟河来说,杨建知道太多的秘密,因此既然无法救他出来,就绝不能让他活得太久,否则一旦他把秘密告诉了太子方面的任何一小我私家,自己都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杨建虽然很希望郑伟河能够把自己救出去,但是当他看到郑伟河带来的饭菜和酒水之后,他的心里也就明白了一切。也许,郑伟河对于杨建的最后一点情谊就在于,他没有在喝的酒里下毒,而且他还同杨建一起喝了一杯,而且还在他临死之前让他饱餐了一顿,算是给他做了最后的送别。一个皇子和一个谋士之间的情谊,本就起于无形,最后也就消弭在一片寂静之中。

  杨建死后,楚峰玄又把焦致礼叫到贵寓,二人开怀痛饮。焦致礼笑着言道:“这一次多亏了楚将军替我想措施,才完成了这桩差事。等有时间了,我一定要请楚将军好好吃上一顿。”楚峰玄笑道:“焦大人太客气了,这不外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外倒也真没想到啊,这二皇子的手段竟是如此狠毒,居然亲自下毒毒死了自己的谋士。现在杨建一死,二皇子身边又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极为有利啊!”

  焦致礼点了颔首,言道:“是的。此案一结束,京都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稳定了。对了,楚将军,上一次您跟我说过,要让林宏林将军做我儿子的师父,这话还作数不?”楚峰玄笑着言道:“自然作数。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到你贵寓去,把令郎接上,我们一起到豹韬军的军营当中去找林将军。”

  焦致礼笑道:“好,好啊!”

  此时的林宏,已经来到了豹韬军的军营之中。就在前一天,天子下旨任命他为豹韬军中郎将,正四品上。他心中厦悦,练功也都越发勤快了些。因此,昨日虽然在下雨,但他却仍然在坚持练功,而这一幕也恰巧被经过的苏韵茗所看到。

  更令他感应欣喜的是,他在雨中练功,竟然获得了与平日里练功所差异的感受。雨水的律动与那种轻盈的状态,正好与他体内那股绵绵密密的内力相对应,他有所感悟后,双掌聚起的内力则更为充沛、更为自然,他运转起来的功法与招式也就越发地收放自如。当苏韵茗来到之时,他正幸亏雨中以双掌凝聚了大量的雨水水滴,然后猛力击出。这一击自然是威力无穷,而且也意味着他的武功修为又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级。这样一番突破,自然让林宏欣喜不已。

  回到屋中后,孙碧瑶坐在桌子旁边算着一笔一笔的账目,而林宏则是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孙碧瑶熟练地拨弄了一会儿算盘之后,看见林宏正不错眼珠地盯着手中的书,而且不时地还露出一点微笑。于是她便不由得微笑道:“良人,你这几天每天都抱着一本书看,而且还看得那么入迷,究竟是什么书啊?你不会在看什么言情话本吧?”

  林宏见妻子跟自己说话,不由得噗嗤一笑,言道:“哪里呀?言情话本那么没营养的工具,你良人我才不看呢!我现在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宋词集注》。不得不说,宋朝的这些词人真的是太有才了,他们所写的词,都有着极为美妙的意境,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诶,我给你念一首,这是苏轼的一首《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那边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美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林宏吟诵完毕后,笑着问道:“怎么样,我念得好听吧?”

  孙碧瑶笑道:“没想到你作为一个朝廷的武将,竟然也喜欢起吟诗作赋来了!这词自然是极好的,不外我倒想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究竟读懂这首词没有。”

  林宏笑道:“你问吧!”

  孙碧瑶言道:“苏轼在词中提到‘天涯那边无芳草’,意思就是,随处都可以看见茂盛的芳草,你觉得你同意他的看法不?”

  林宏素来知道爱妻心思缜密,此时眼见她眼神中隐含着一种坏笑,便知道她又是在给自己出难题了,于是他便立时回覆道:“我觉得我不太同意,就拿我举例子吧,我只有在家里才气看见我的宝物芳草,可出了门我就看不到了。于我而言,这天底下只有一株芳草呀!”

  孙碧瑶见他不上当,便接着问道:“你看一下词的下片,词人写道:‘墙外行人,墙里美人笑’,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呀?”

  林宏言道:“那自然是有的!”

  孙碧瑶瞄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呀?”

  林宏挠了挠头,笑着言道:“上次我当值回来以后,我就在咱们家墙外边听见你在里边笑了。”孙碧瑶皱了皱眉,问道:“另有这么一回事?那我是笑什么呢?”林宏笑着言道:“你似乎是在暗地里笑我做的饭难吃,结果还让我给听见了!”孙碧瑶噗嗤一笑,然后言道:“那我笑得可果真没错。咳咳,你严肃一点,我得问你下一个问题了。”

  林宏故意一本正经道:“请老婆大人问吧,在下洗耳恭听!”

  孙碧瑶言道:“这‘多情却被无情恼’可谓是全词的点睛之笔,你怎么理解这句话呀?请结合自身经历进行探讨。”她故意拿这个问题来逗逗林宏,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反映。

  林宏笑道:“这话太好理解了!我多情地给老婆大人做了饭,然后老婆大人无情地批判我做的饭难吃,这就是‘多情却被无情恼’了吧?”

  孙碧瑶立马捏住了林宏的右边脸颊,然后言道:“嚯,长本事了啊,连老婆大人你都敢批判了,是不是又想提升你的家庭职位了?”林宏马上言道:“哎呦,疼,你轻点,老婆大人,我不敢了!”

  到得夜间,雨徐徐地变小了,林宏再一次来到院中,凭据凌退扬所授的一十六招云天梅雪功,进行了刻苦而重复的练习。他从第一招“云泥之别”开始练起,一直练到了最后一招“傲雪凌霜”,打完这一遍之后,他又从最后一招打到了第一招。厥后,当他练得熟悉了以后,他发现自己在各招式之间转换的速度也在逐渐变快,而且他出招也越发的随心所欲,并不需要凭据顺序来进行出招了。到得最后,他在无意之间发出一掌,竟然将地面震开一道裂缝。林宏收功之后,不由得惊叹道:“凌伯伯的武功,委实是惊世骇俗,我现在还没有将云天梅雪功练到极致,便已经有了如此功效,若是再假以时日,日后与楚峰玄对打起来,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一旁的孙碧瑶看着丈夫练功时身形飘逸俊朗,心中对他的仰慕自然是又深了一层。她越发享受的,即是他练功时,自己在一旁陪伴的那种温馨。对于孙碧瑶而言,温馨、眷注、能够维持住一个小家的生活,就是她心目中最大的幸福了。

  到得第二天一早,林宏把孙碧瑶送到茶室之后,自己便前往豹韬军上任了。由于豹韬军在搪塞平山盟的战役中损失惨重,因此焦致礼下令,把豹韬军中用于屯垦的其中两千名士兵从农地中调派回来,让林宏统领。林宏到任之后,便先与胡友生的副将言方平见了个面。言方平早知林宏台甫,故而敬重地言道:“早就听闻林将军武艺高强,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真是仪表堂堂,英其特殊呐!”

  林宏笑道:“言将军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我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或者不了解的地方,还得请言将军为我解答。”

  言方平笑道:“好说,好说。”

  林宏、言方平二人刚一进入兵营,就看见一个手里拿着酒壶、走路歪歪扭扭的士兵带着十几小我私家,向着自己二人走了过来。那士兵名叫霍文涛,是豹韬军中有名的**,他也是当朝礼部侍郎霍万兴的儿子。因为父亲在朝中的官职不低,他自幼便对谁也看不外眼。胡友生在的时候,也对他颇为忌惮,故而很少让他待在军营之中,而是把他发配到农田里干活。霍万兴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宠坏了,想着让他到农田里去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儿子到农田里以后,又结识了十几个与他类似的人,因此他们便组成了一个小团伙,专门在背地里欺负兵营里那些相对瘦弱的士兵。那些瘦弱士兵都知道他是**,自然对他也不敢招惹,更不敢陈诉主座。这样一来,他就越发肆无忌惮。这一次,他从农田里被调回军营,心中自然是极为欣喜,究竟军营里比在农田里造的罪少,而且偷懒的时机也会变多。而当他回来之后,就听说豹韬军的主将换成了一名年轻将领,他心中自然没有把这个年轻将领当回事,还以为是朝廷选不出人了,才派了这么个家伙过来。于是他决定给这位新官来个下马威,若是把他制服了,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越发清闲了。

  他刚一走到林宏旁边,就轻蔑地说道:“你小子,就是那个新来的将军?”言方平自然知道他要挑衅,便厉声呵叱道:“霍文涛,你给我注意点军容军纪,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霍文涛笑了笑,言道:“笑话,你一个副将军在这里逞什么英雄?告诉你,那胡友生在的时候,老子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你了!你算个屁呀?”然后他又把头转向林宏,言道:“小子,你是新来的,那就得懂点规则,告诉你,这豹韬军里的士兵,那都是听老子的,老子在这军营里那是说一不二。你现在来了,就不要太嚣张,就好好地夹着尾巴做人。不外老子就不理解了,这朝廷是没人了么?竟然派你这么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来做将军。哼!说起来倒也可笑!啊?”

  林宏冷笑道:“早就听说你们豹韬军战斗力太弱,是因为有太多人在军队里滥竽凑数,把自己装扮得流里流气,一点军容军纪都没有,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言方平低声对林宏言道:“这小子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你最好不要惹他!”

  林宏笑道:“我不管你是礼部侍郎的儿子,照旧此外什么人的儿子,在军队里,军法大于一切,只要你敢冒犯军法,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会立刻把你拉出去斩首示众!”

  霍文涛立时便怒了,然后骂道:“他妈的,老子是给你脸了吧!”言罢,他便动手去抓林宏的衣领,不意林宏直接拿住了他的手腕,刹那间便让他转动不得。霍文涛只感受自己的手像是被铁钳夹住一样,不管是向前照旧向后,都无法做到。林宏轻轻地向前一掼,那霍文涛立时便仰面朝天地向后摔倒,而且摔得极为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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