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先忍紧张起来，说：“我怎样？”
“轻则逐出皇宫、永不录用，重则押赴大牢、严刑拷打。”禅禅说。
“什么？”连先忍震惊，“这么严重的吗？就算冷宫是禁地，我也没进去啊！”
“你接触了冷宫里的人。”禅禅说。
果真如此！连先忍沉声说：“举报我的是孔自力？”
“你问这干什么？想攻击抨击？”禅禅说。
“除了他，没有别人。”连先忍说。
“有人向侍卫领队举报你，然后领队上报给了副指挥董布，然后董布告诉了我，因为他知道你是我的人。”禅禅说。
“举报的是孔自力？”连先忍务必问个清楚明白。
“保密。”禅禅说。
“……”连先忍不问了，对方不说啊！
“你看你，当侍卫才几天，就被人举报了，老老实实的欠好吗？非要没事找事？”禅禅责怪。
“我是看她可怜……”连先忍说。
“谁可怜？”禅禅说。
“冷宫的那个宫女。”连先忍说。
“你们说什么了？”禅禅说。
“她托我给宋阀带个信，我去了，宋阀不见了，就这样。”连先忍说。
“宋阀日薄西山，在南都待不下去的。”禅禅不意外。
“所以皇上为什么纳宋阀的女人当妃子呢？”连先忍低声说。
皇后是南宫阀献来的，这很合理，南宫阀借此稳固职位，不外唯一的妃子是宋阀的人，这恐怕不太合理了，宋阀破败了啊！宋阀也没因为这个妃子而重新飞黄腾达，妃子甚至被打入冷宫，就很奇怪。
“你一个侍卫，管那么多作甚？”禅禅淡淡的说。
“……”连先忍无语，侍卫没职位啊！没资格了解这些朝廷秘密！
两人逛到了古夜海的正北边。
禅禅面朝大海，望着夜皇山入迷。
夜皇山高约百米，距离北岸不足两百米，孤悬海上。山顶有个凉亭，朝北的山脚也有个凉亭。
连先忍站在禅禅身边，也看夜皇山，暗忖，想去那边只能飞已往或游已往，没船也没桥啊！他出于好奇，说：“夜皇山为什么是禁地……”
说话间，他转头望禅禅，发现对方流鼻血了。
“啊呀！你又流血啦！”他惊呼。
禅禅有所感受，取脱手帕低头擦血。
“你没事吧？”连先忍表达体贴，究竟禅禅是他必须抱住的大腿，否则在宫里很难混。
“没事。”禅禅若无其事，将手帕攥在手里。鼻血擦完，暂时不流了。
“你这……去看太医吧！”连先忍说。
“不用了，太医不是为我服务的。”禅禅说。
“你会不会是走火入魔啊？”连先忍推测。
“谬妄！乱说八道！”禅禅冷喝。
“我随便说的，别生气。”连先忍笑着说。
“哼！话不能乱讲。”禅禅转身走了。
连先忍追随，觉得对方的反映是不是大了点？
……
两人逛进了正宫。
正宫建在皇宫的中轴线上，里面共有三座宫殿。
从南边的正宫大门进去，一眼望见的是恢弘的奉天殿——天子的寝宫，再往北是精致的乾坤阁——摆放皇族重要物品的地方，最北的是华美的未央宫——皇后的寝宫。
连先忍首次进正宫，他的巡逻路线只限于正宫外围。另外，东、西两宫他也没进去过，同样是在外围巡逻。
“这个……我进来没事吗？”他紧张兮兮。
“我带着你，能有什么事？我不带你，你别进来。”禅禅说。
“那是虽然。”连先忍说。
天子去前殿处置惩罚政务了，不在这里。
禅禅领着连先忍绕过奉天殿，往北走去。
沿路遇到的太监宫女们都向禅禅躬身行礼并问好，再对连先忍投去异样的目光，但都不外问。
禅禅只颔首回应。
连先忍暗忖，这禅禅女人在宫里的职位很高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天子的左膀右臂？军师？国师？他猜不出来。
前面是乾坤阁，有两层楼。
连先忍以为禅禅是带他来看乾坤阁的，虽然他不明白有什么悦目的……
两人绕过乾坤阁。
“且慢！”连先忍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要遇见皇后了！他是男侍卫不是太监啊！而且他不想当太监啊！
“慢什么？”禅禅转头。
两人驻足。
“那个……是未央宫？”连先忍望了望不远处的宫殿。
“是。”禅禅说。
“我就不去了。”连先忍说。
“你冷宫都敢去，未央宫却不敢去？”禅禅一笑。
“我没有走进冷宫！”连先忍强调。
“我也没要你进去啊！你在门外待着。”禅禅说。
“你带我来干嘛啊？”连先忍不解。
“熟悉情况。”禅禅说。
“正宫内部不属于我的巡逻规模，不用熟悉。”连先忍说。
“跟我来就是。”禅禅说。
“我不去。”连先忍脚下生根，一步不动。
“这么怂？”禅禅使出激将法。
“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连先忍不得不为自己的……考虑，他真的不想当太监，更不想死！
“跟我走！”禅禅板着脸下令。
“……放了我吧！”连先忍提出请求。
“你不外来我就把你交出去，你被人举报和冷宫有接触，此乃重罪！”禅禅恐吓。
“……”连先忍无言以对，往前一步是火坑，退后一步是悬崖，他进退两难！
禅禅走自己的，走了三步，见连先忍没跟过来，转头怒喝：“给我过来！”
连先忍被逼无奈，漫步已往了。
“瞧你的怂样！”禅禅挖苦。
“我还想留着性命找我爹。”连先忍叹气，他有苦衷的啊！
“又不是叫你去死。”禅禅不屑。
两人走到未央宫的台阶前。
连先忍站在禅禅侧后方，满身不自在。
“滚！拿走！我不喝！”宫里传出女人的咆哮声。
啪嚓！
又传出摔碗的声音。
连先忍受惊，这谁啊如此急躁？有崇贞公主的风范啊！不会是皇后吧？
“主子息怒！奴才（奴婢）活该！”太监宫女们一齐跪下请罪。
还真是皇后！连先忍动容。
对皇后的体现，禅禅不太意外，显然习惯了。
“滚出去！”皇后大吼。
太监宫女们收拾了摔碎的碗，立刻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