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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将宁

第三十七章 如珠似玉

云起将宁 某星移 3017 2020-07-10 16:11:16

  如果承平真的走了,如果没有人能够找到她,她就不用嫁给景韬,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可她不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既然允许了联姻,怎么会不打招呼就走呢?

  是心怀不轨之人诱她出逃,照旧她有事情处置惩罚,或者是有人劫走了她......

  薛焕越想越怕。

  “我马上去找!”

  李承平智勇双全,心思缜密,是个让人放心过头的人。所有人都只担忧她逃走会给自己,给国家带来什么麻烦,却不会想她又什么麻烦,只有薛焕在担忧着她的安危。

  琅玉曾经住过的小院,她喜欢的莲花楼,以前常去玩的河堤,甚至他们晤面的酒楼,薛焕找了一圈也不见她踪影。

  饱涨的乌云终于蒙受不住水汽的重量,在天黑之时下去了倾盆大雨,不时之间另有轰隆隆的雷声转动。

  一场春雷不期而至。

  瓢泼大雨洗涮着南桓的淮安的街道,商贩立刻推着摊子往家里赶,一些店肆怕行人路滑摔跤,还在门口打起了灯笼。

  薛焕只急遽戴了一顶斗笠,仍旧骑马在街上奔走。

  天黑了还不见影踪,她究竟会在哪?

  斗笠基础挡不住瓢泼大雨,薛焕的身上脸上已经湿透了,额边的头发正在滴水,他压了压斗笠,侍卫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没看见那双张皇的眼睛。

  一个侍卫对他说:“二少爷,天黑了。咱回去换身衣服再说吧。”

  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划破天际,白光下映出薛焕满是雨珠的脸,他瞳孔突然缩小。

  或许她不在淮安城里了。

  “回府里报信,派人驾着马车,带上干的毯子到玄阳门等着。”薛焕对侍卫说完后,便“驾”了一声,骑马消失在雨幕里。

  三月的雨,照旧很凉。

  “宵禁事后,任何人无故不能擅自出城!”玄阳门的守卫拦住了薛焕,看清楚来人,又道:“是薛小侯爷,失敬!小侯爷为何冒雨出城?”

  断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将宁公主擅自出城,否则御史台又要参她。

  薛焕答:“这场大雨始料未及,城北的衣冠冢恐怕会有些事故,前去检察一番。”

  守卫十分疑惑,这也用得着小侯爷亲自冒雨出城吗?

  “这......”守卫十分为难。

  如果拿身份强压,醉翁之意的人拿来做文章,事情只会越发麻烦。薛焕见遮掩不外,想起李承平混水摸鱼假话连篇的本事来。

  “我屋有个女人,被老侯爷撵出城去了。一个女儿家,下这么大雨那边落脚,是吧。”

  都是男人,谁没有铁汉柔情呢。守卫会意一笑,立刻放薛焕出城了。

  他快马直奔衣冠冢。

  两人高的石碑下,有个瘦削的身影正呆呆的坐着,似乎这场大雨与她无关,这座庄严肃穆的衣冠冢也与她无关,她只是挑了一个舒服宽敞的地方打坐。

  天地之间,她就这样小小的,孑立的一小我私家。

  薛焕喉咙一紧,发不作声音。

  他有情她无意,一小我私家的六根被红尘所扰,还可聊作慰藉,把苦果酿成苦酒一饮而尽,隔日还能意气风发的忘洁净。

  可只要看见她,便会滋生出日复一日的贪求,有痛恨和嫉妒,有不甘和离愁,更有喉头甜腥的味道。

  一顶斗笠递到了她的头上,承平抬头看见了薛焕。

  大雨让视线变得模糊,男子的脸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此时现在阴沉的天空。

  而女子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却也只有惊讶。

  薛焕紧抿着唇,没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想,她与这小我私家,终究是擦身而过的两只飞鸟。

  承平说道:“也就只有你能猜到我在这儿。”

  薛焕也坐下,道:“你要是听说有座衣冠冢,一定会来祭祀的。这里躺着的,是我们的兄弟。”

  承平垂下了头,道:“青山有幸埋忠骨,余寄青苔祭英魂。”

  良邑是极其惨烈的一战,近一万人丧命于此。

  所有人都死了,而她还在世。

  为什么她还在世?

  实在是埋不外来了。河里飘满了尸体,有的没有头,有的四肢不全。

  她的兄弟洒血于天,浇血于地,连尸首都残缺不全,只留下一些物品长眠于此。

  而她呢?

  如果她死在良邑的亲卫知道,他们拼死救出的人要成为敌人的妻子了,要做敌国的王妃了,要去和那个蹂躏领土,大杀四方的人恩爱白头——

  他们会不会从地狱里爬出来问她,李承平,你良心不会痛吗?不会夜夜噩梦缠身吗?我们是不是瞎了眼才舍命救你!

  承平险些要把指甲嵌入肉里。

  “我是一个笑话。”承平闭上眼睛说道。

  她仰起早已被淋湿的脸,雨水顺着她的脸颊一行行地滑落。

  薛焕把斗笠的带子给她系上。

  “你不是笑话,你是英雄。”

  她知道,薛焕懂她,薛焕或许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懂她的人。

  如果不是这出闹剧,如果她今生一定要嫁给一小我私家的话,应该会是薛焕。同样是李承怿的心腹,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天赐的缘分。

  她虽然不知道薛焕对她情意到底有多深,但她明白,她对薛焕,出于一种兄长的情感一定比男女之情多。

  幸亏是这样,她还不至于太惆怅。

  “淋都淋了。”承平说。

  薛焕轻轻的说:“为什么在这淋雨,为什么不回去。”

  他已经在压制心里的怒气了。

  但他没有资格生气,李承平又不是他的谁。

  承平:“马被雷惊走了,在树下躲雨,会被雷劈的。”

  薛焕无奈的垂下手,说:“以后,也要好好珍惜自己。”

  承平的眼眶马上红了。

  李承平,以后可还会有人珍重你,在你自嘲糟粕的时候,待你如珠似玉?

  薛焕很想问她,如果没有景韬,你会不会嫁给我?

  而他无数次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他问了如何,不问又如何,命运是一条巨大的洪流,错过了的人,有的是心意,有的是气力,却抵不外漏走的时间。

  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还没有张嘴就只能三缄其口。

  薛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回去。”

  李承平摇了摇头:“你回去罢,就让我任性这一次,让我最后陪陪他们。”

  薛焕知道,承平的五个亲卫都战死在了良邑,折损在她未来的良人景韬手里。

  承平抱紧了自己:“我恨景韬。”

  她接着笑了起来:“一个内心埋满了恨意和野心的人,却要教导黎民容纳恼恨,我做不到,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伟大!”

  “对敌人说不恨,那是圣人。我不想你做什么圣人。”薛焕说,“战争和杀戮只会制造更多的恼恨。你以前就说过,只有贸易才气带来宁静,所以你才决定去联姻。”

  薛焕顿了顿,说道:“我也恨景韬,不仅仅因为他曾经是我的敌人。但是现在,如果我遇到他,我一定会像看待朋友一样看待他。”

  承平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希望他能够善待你,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这些死去的将士也会和我一样,为了我们的公主,我们愿意容纳敌人。”

  薛焕哽咽了声音。

  “所以,你也要善待你自己,放下过往的一切,就当是为了所以爱着你的亲人和战友。”

  承平不能抑制的哭了出来。

  将宁公主,你的泪水是为谁而流?

  在这笼罩了命运的雨夜,她颤颤巍巍的哭声,只传到这片衣冠冢而已。

  她首先是将宁公主,其次才是李承平。

  他们同乘一匹马,薛焕骑得很快,怕回去晚了李承平要染风寒。在酷寒的雨夜里,怀中的人这么近,却已经天各一方。

  “焕哥,我今天去候府,是有事情想托付你。李承平说。

  薛焕道:“你尽管说。”

  “我营里的军医季平现在在哪?我想把阿莱托付给他。”

  季平对阿莱的心意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陪着她进宫,预计都能喝上阿莱的喜酒了。

  薛焕不行思议道:“你不带阿莱去北列吗?你一小我私家要怎么生活?”

  李承平道:“我活的下去,放心。”

  北列就像一个有去无回的龙潭虎穴,李承平虽然与阿莱保持着主仆的界限,但是把阿莱当结婚妹妹一般,没有人在她心里职位比阿莱高,她临到头来,照旧要替她寻一个好归宿。

  薛焕皱眉:“我会帮你。但是你要问过阿莱,你所认为的为她着想,未必是她的心愿。”

  李承平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马上就到城门了,雨徐徐平静下去。

  李承平问薛焕:“还记得在涂州时,你说有一个愿望吗?”

  薛焕没想到,她一直记得。

  他裂嘴笑了,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现在想来,可能有些幼稚。我想在青山湖边建一所屋子,打开门来,就能面对四季的好风物。”

  只是他省下了后面的一句话:与你一起生活在那里。

  “真是个好愿望。”李承平轻轻说:“似乎我也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薛焕细细回味她的话,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克制和隐藏,她早就明了。

  没有开始,也就谈不上结束。焕哥,你的愿望我们已经分享了,只是,余生我无幸和你渡过。

  有武嘉候府接应,守门的士兵没有多加询问,就放两小我私家进了城,薛府连夜把李承平送回了东宫。

  厥后也不知道是真病照旧装病,总之李承怿没忍心斥责一句。

  虽然淋成了落汤鸡,看起来好不狼狈,阿莱仍能从承平眼里看出一些差异于以往的神采。就像一个被判决之人,看见了断头饭,还生出一些对人间的留恋一般。

某星移

我真的好喜欢焕哥,我哭了(男主是承平的焕哥是我的)   自己捋一捋情感线——   双李相互无意,兄妹+隶属关系。李承平知道自己不会喜欢李承怿,但一直对前世的人生存留念走不出来。   薛x李只是错过了,如果承平早点从留念里走出来或者如果没有这场联姻,他们两个一定会幸福。   景x李(怎么有了锦鲤的谐音)被命运强按头没有措施,两个不懂爱不会爱的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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