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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皇传记

5.杀破狼

血皇传记 黄宗焕 4124 2020-06-01 19:12:17

  5.杀破狼

  立室村济生堂。

  “常百草,把安息香、黑乌草、硫磺、阿魏、麝香等药材快拿出来,店里有几多就几多,我全要了!”

  如此无礼说话的竟是一个令郎哥。他来头不小,是当地县太爷的儿子,也是当地的恶霸程绍程少爷。而这恶霸一家似乎与当朝宰相有点亲戚连襟关系。

  这恶霸一家持着与宰相有几分关系,又山高天子远,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当地居民敢怒不敢言。最近,鼠疫流行,这穷乡僻壤不知死了几多人,而这县太爷竟派他儿子把各地治防鼠疫的药材全收罗回来,再高价卖出去。

  “这些药草要用来为村里的人治病防疫的,我是不会卖给你们的。”

  济生堂医生常百草对这事心知肚明,便咬牙恨声道。

  “开个口,我出高价收购。”程少爷面无心情,道。

  “不卖就是不卖,几多钱我都不卖!”常百草常医生坚持道。

  “常医生,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位可是县太爷的儿子程大少爷。”

  一个仆人威吓道。

  “我照旧不卖!”常百草坚持道。

  “卖,照旧不卖?”程少爷愠道。

  “不卖……”

  常百草坚决道。

  “给我砸了这药铺子。”程少爷怒吼道。

  程少爷的仆人刚要动手,人群中却传来一声稚嫩又熟悉的声音。

  “常医生,我阿龙回来了……”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脏兮兮的少年挤出人群,插嘴道。

  “阿龙,是阿龙回来了!阿龙你这个多月去了哪,音讯全无,似乎人间蒸发了,村里人找了很久也没找着,以为你被狼虎生吞了……你爹娘因伤心太过差点害病死了,都是因为你!”

  此时,常百草把程恶霸的事撇到一边,反而唠唠叨叨起来,诉苦着对阿龙问长问短的。

  阿龙此去一行,本是采药,虽丢了药材,却因祸得福,遇上了破剑客破前辈,还学了一身好武艺,还捡自制带回来一把前朝曹丞相的随身佩剑——青釭宝剑。

  “一言难尽……”

  阿龙唉声叹了叹口气,像看怪物似得瞧了瞧程少爷,还不明了的,指了指程少爷那些仆人。

  “他们又是什么人?来看病的么?”

  “阿龙快过来,他们是来惹事的……”

  常百草跺脚急道。

  “给我上!”

  一声落下,程少爷身后的一个仆人骤然挥拳,拳头疾如流星向常百草的右脸脸颊颊车穴砸去。

  此时,一根细细的银针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地插入刺中那名仆人的胸中鸠尾穴。那名仆人登时一动不动,似乎被人点了穴。

  好快的手法!

  常医生一向精通针灸、艾灸、拔罐等,早已熟能生巧练成了这门手艺。

  “给我上!”

  一声又落下,另两个仆人大喝一声,挥拳而去,各朝常百草的左右胸部砸去。

  双拳难敌四手!

  其中一个仆人虽然被常医生刺中了右手肘曲池穴,但是,另一个仆人那如铁锤般的拳头却重重击在常医生的右胸中府穴上。

  阿的一声,吐血的不是常医生常百草,而是那名仆人;向后飚飞的不是常医生常百草,而是程少爷的那名仆人。

  常医生惊诧不已,想想自己何时有这等功夫。他一脸狐疑的,转过头去,这才了然其所以。

  一只有些脏兮兮却浑朴无比的手掌贴在常医生常百草的背后。

  “阿龙,你……”

  常百草一脸狐疑,仍是不明所以。

  “给我上……”

  又一声落下,又一名仆人张牙舞爪直冲过来。

  阿龙抢身上前,一脚若风一踢,又手肘若锥一撞,其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腰合。还来不及反映,那名仆人登时向后飚飞,犹如流矢。

  “在下即是人称‘神拳无敌’的武刚,敢问少侠台甫?”

  一名站在程少爷身后的壮汉走了出来,双手抱拳恭道。他隐约看出阿龙的身手不简朴,似乎知道阿龙有深厚不行测的功力。

  其实“神拳无敌”武刚也是有些名气,在本县里以一双神拳打遍无对手,自幼习武,不行小觑,乃是武家的后人。

  “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立室村济生堂的药童阿龙。”阿龙抱拳还礼道。

  “无名小卒?药童?……我不信!”

  武刚似乎被激怒了,大喝一声,挥掌如铁猛劈阿龙的头顶百会穴。他使出的并不是神拳而是铁掌,其原因是为了试探阿龙武功的虚实,功力的高深。

  阿龙有些漫不经心,身一偏头一缩,轻松躲过,武刚的铁掌登时落空。随后,阿龙皱了皱眉头,伸手已往,手化鹰爪,猛地擒住武刚的右手手腕。

  武刚速速变招,左手偷取阿龙的左腰盘,竟是一招“猴子摘桃”。阿龙一声不屑,出右手迅速扣住武刚的左手脉门。

  阿龙双手一紧,一缚,武刚两手登时交织成十;

  阿龙猛一转身,一扛,武刚登时掮在阿龙肩上;

  阿龙把武刚撑起,托力上升,双手相交成十,猛地抓住武刚的腰盘,旋转起来;

  阿龙猛地向前一摔,武刚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竟是一招“十字揣盘”,如今的阿龙已非当日的立室村济生堂的药童阿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武刚灰头土脸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右脚向前一步,右手反臂反掌扫住阿龙的左拳,左手向前崩打阿龙的右臂肱骨,好一招“翻雷滚天”。

  阿龙反映极快,左拳若顽石盖住武刚的右手,右拳如落锤重重击在武刚的右胸中府。随后,他抬右脚若风急急踢中武刚的心窝膻中死穴,这招正是“鬼脚穿心”。

  一声咆哮,武刚登时往后飚飞,直至摔在程少爷和众仆人身上——他们个个倒地仰天,无一幸免。

  “滚!若再不走,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阿龙怒道。

  “我可是堂堂县太爷的儿子,你敢对我无礼!”程少爷怒吼道。

  “滚!我数到三,一、二……”阿龙警告道。

  此时,阿龙的手已紧紧握住青釭宝剑,若不得已,他就要大开杀戒。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立室村不接待你们,你们快离开……”

  这么一闹,村里各门各户男女老少多数聚集在这里,皆支持常医生和阿龙,更有人拿鸡卵白菜等,齐齐扔向程少爷和众仆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少爷我们照旧走吧!”武刚无奈劝道。

  “冒犯我,你们一定会忏悔,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程少爷丢下一句话,带着众仆人悻悻地走了。

  “阿龙,这个多月你去了哪里,你又怎么会武功?”

  常百草疑惑地问道。

  “说来话长,一个月前我去采药不幸落崖……”

  阿龙把万丈渊落崖因祸得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常百草,但是那位奇人“破剑客”的名号却如何不愿说出来。

  夜寂静,寒声碎。月华如练,老树昏鸦,阑珊处,反而冷冷清清,凄凄凉凉。

  今日本是中秋十五,月圆人团圆,立室村街上热闹特殊,可到了三更半夜,照旧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地上只剩下残缺的灯笼和鞭炮的碎屑。

  阿龙与怙恃一家团圆,虽然皆大欢喜,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离合悲欢,这一切的盛况反而透着一股悲凉与冷清。

  半夜时分,众人皆酣睡入梦,阿龙因兴奋吃多了而闹肚子。在黑魆魆地摸黑中,他蹑手蹑脚地去茅房解手。

  肃杀,一片肃杀!一道冷光掠过!

  “咦”的一声顿起!一人刺出凌厉的那一剑,竟被阿龙躲过。

  “是谁,竟偷窥我?……”

  阿龙若飞燕纵身跃上茅房上方,忙穿上裤子,也不急着清理污秽之物,摸黑往那人瞧去。

  那人身穿玄色的夜行服,脸蒙黑布,辨不清是男是女。

  “你究竟何人,为何要偷袭我?”

  阿龙厉声喝问道。

  一道流星坠过,阿龙脚若蜻蜓一点,身若大雁一飞,转眼站在黑衣人身后。

  “我只是要你们的性命而已。”黑衣人冷冷道。

  黑衣人的话冷得就像夜空里的寒风,阿龙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黑衣人随脚踢中数粒石子,一一射向阿龙,绰起宝剑,急急向前,一剑破空而来。

  阿龙左脚踏前成弓步,右手拔出随身佩带的青釭剑,立即挥剑若车轮般旋转,竟是一招“独臂将军”。

  那数粒石子竟急急返回,反射回去!

  那黑人的身手也是特殊,竟把急速上前的身躯猛然止住,一个纵跃,凌空翻转,如街头卖艺的,头朝下,脚向上。他一手执剑,而剑尖指地。

  剑登时弯了。

  剑登时如弹簧般反弹。

  借助这反弹之力,那黑衣人飞上夜空。

  “叮叮叮!”的数声,数粒石子如附骨之疽钉在柴扉上。

  “好时机!”阿龙悄悄喜道。

  因为一般人在空中无法自由转身运动,所以对阿龙来说是个好时机,对黑衣人来说是大意失策。阿龙手执青釭剑由下而上,如一条蛟龙,破风刺去。那黑衣人赶忙出剑反抗,由上而下,如落雷急速下降。两剑交缠碰撞了数十次,摩擦生出火花,眨眼间两人交手过了数十招。

  那黑衣人在空中遽然旋转,身如蛟龙,绕过尖锐的青釭剑,执剑直挑阿龙的右腕手筋。

  阿龙大喝一声,在空中强扭身躯,强使头向下,两脚朝上,执青釭剑,剑尖指地向下。

  剑登时弯了。

  剑登时如弹簧般反弹。

  借助这反弹之力,阿龙不退反进,身体倒挂,双脚勾住那黑衣人的宝剑,猛地运力,在半空仰卧起坐,手化鹰爪猛抓那黑衣的胸口膻中穴,竟是一招“黑虎掏心”。

  这一招,这一抓,确实抓中了黑衣人的要害,可阿龙却面红耳赤,另有些尴尬。

  那个黑衣人竟然是女的!

  就在阿龙模糊间,那黑衣女人速速退到一棵柳树下,挥剑若风雨,扭腰如凤舞,马上落叶萧萧。眨眼间,那黑衣女子收剑入鞘,白皙的葱指瞬间夹住数片柳叶,以此为刀片,盘旋射了出去,横切阿龙的手肘曲池、喉下天突、耳下听宫、膝下足三里穴等。

  “杀破狼!”

  阿龙喝道。

  阿龙使出破剑诀的第一式。

  “破剑客!”

  那黑衣女子惊讶道。

  阿龙执剑指前方,两脚一前一后微曲向前,气通手少阳心经,冲数道要穴,贯力聚于剑。青釭宝剑登时青光闪耀,竟幻化出数匹野狼,从差异方位齐齐扑向那个黑衣女子。

  面临数匹野狼,那黑衣女子处变不惊,往怀里一掏,伸手一丢。

  一片烟雾弥漫,竟然是烟雾弹。

  烟雾消散之后,那黑衣女子也随着烟雾消散而消失。

  日曦熹微,天亮了,阿龙也累了。阿龙他一倒床便酣睡如猪,一觉竟睡到日上三竿。阿龙懒洋洋饧着睡眼起床盥洗,正奇怪怙恃亲为何没跟以往喊他别懒床,正当肚子饥肠辘辘咕咕叫,正喊着爹爹娘亲,却没人回应。

  房间的门扉被推开了,阿龙的双亲宁静地睡在床上,无丝毫反映,也无丝毫气息,显然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阿龙哭了,无力地坐下,然后拼命地冲出大门。立室村街上,无一人走过,寂静无声,犹如往常的夜里;可熙熙暖和的阳光却明白耀眼。

  死了,都死了!立室村数百小我私家口,除了阿龙之外,一夜之间全毙命。

  此时阿龙首如飞蓬,衣衫褴褛,无力地挨着墙角,身体蜷缩着。他因不信和恐惧而瑟瑟发抖,口中重复着不行能这三个字,刚刚喁喁自语低低而泣,一下子嚎啕大哭,终而泣不成声。

  是谁做的,是谁做的!

  阿龙如行尸走肉地漫走,一直走到济生堂门前,常医生常百草躺在门前,显然已气绝身亡。

  线索,是线索!

  阿龙发现常医生衣角胸口有一朵梅花,但肯定是剑痕。

  是谁有此厉害的剑法?

  凭据种种蛛丝马迹阿龙可以推理出,常医生如往常研究医书一直通宵达旦,想必他曾与那个凶手晤面过,或者挣扎打架过。

  另有,昨晚泛起的那个女黑衣人,极有可能是她干的!

  今日早上,恰好县太爷谑称因鼠疫盛行要封了立室村,企图以掩人线人。

  今日夜深,县太爷一家十五口全部毙命。府里的墙上书写着:

  ——县太爷等人一夜杀了立室村数百人,活该!

  署名是:

  ——破剑客破龙落款。

  但是,那女黑衣人究竟何人,又去了那边,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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