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玄霎时,瘫软在椅子上,伸手扭了扭眉心,“这······可认真?”
“认真!我已约他明日东坛桃林一见。所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好,容为父再想想,再想想。”欧阳玄似乎有所动摇。
“如果,欧阳紫宸嫁给胡承坤的话,未来也许就是宰相夫人了,或者是······但,这天下随时都可变,万一这“谋反”失败了,那么可是诛九族的大事啊!”欧阳玄心想。“但若直接嫁给当今太孙的话,那么这天下不就轻而易举了吗?何须再助胡惟庸谋反呢?况且,这胡惟庸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最后弄了个狡兔死,走狗烹,那这······”
“爹?爹?”欧阳紫宸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想好了吗?”
“明日,你先找太孙谈谈,若是成了,那为父这里自然没什么话可说。”
“真的!!!”欧阳紫宸激动地跳了起来。
“嗯。究竟,这“奇货可居”的最后,可是天下啊!”欧阳玄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翌日,欧阳紫宸一早便到东坛桃林期待朱允炆,一身紫衣娟纱,眉间画有一颗海棠花瓣,青丝用那日朱允炆送的簪子挽起,两鬓下留有一丝余发,宛若画中仙子。
朱允炆则一身白衣金带,上面绣有仙鹤,脚蹬蜀锦制成的银靴,手中拿有一把以白玉为骨,以壮锦为面的折扇,上面绣有亭台水榭,若不细心,定不会发现水榭后,藏有一名女子。那女子的模样与胡芳芷颇有几分相似。
“朱令郎。”欧阳紫宸见朱允炆走来,小步跑向。
朱允炆冒充欢喜地接住欧阳紫宸,抱着她旋转一圈,“怎么?找我有事?”
“嗯。”欧阳紫宸羞红了脸,坐在朱允炆的劈面。
“朱令郎,可愿娶我?”欧阳紫宸直奔主题。
朱允炆险些将刚刚入口的茶水,吐了出来,“欧阳女人怎会······”
欧阳紫宸见朱允炆这般回覆,不觉地一阵灰心,“难道,朱令郎不愿意娶我?对我的情也是假的?”
如果按最初的计划,朱允炆巴不得立即就娶了欧阳紫宸,可现在事有转机,半路杀出了一个胡芳芷,一个是富绅之女,一个是宰相之女,这如何取舍,是个正凡人都明白。
不外,这胡芳芷并不心仪朱允炆,况且胡惟庸也不愿自己的女儿与皇家之人有所瓜葛。究竟,不日便可能“谋反”。
但,这朱允炆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许动心了。
胡芳芷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特殊的一位,她简朴天真,绝不做作,她不仅为人仗义,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而且是个洒脱的人,不拘小节。
总之,胡芳芷和世间所有的女子比起来,永远都是那一颗挂在银河永不坠落的“辰星”,璀璨耀眼,却遥不行及。
“朱令郎?朱令郎?”欧阳紫宸轻声喊道。
“嗯?”朱允炆缓过神来儿。“什么?”
欧阳紫宸兴起勇气再一次问道:“朱令郎,可愿娶我?照旧说朱令郎从都到尾······”语气里带有丝丝试探之意。
“欧阳女人,为何?”朱允炆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被挡在唇齿后。
欧阳紫宸不觉心头猛然一震,片刻后平复心情说道:“那日,你也听到了,爹爹逼我嫁给胡承坤。可我心悦你,若嫁给他不仅负了你,也负了我自己的心。”
“而且,我对胡承坤并无男女之情,为何要如此逼我呢?”
朱允炆:“······”
“原本婚期在即,因为木兰围猎,便推迟了几日。想来是待围猎后,再寻个日子结婚。谁知,黄河水患,误了木兰围猎,我这婚期······嗬!自然是提上了日程。”欧阳紫宸一脸苦涩地说道。
“所以······”又接着继续试探朱允炆。
此时,朱允炆的心可谓是排山倒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想,“娶?照旧不娶呢?若依母妃之言,娶她或许······”脑海闪过胡芳芷辉煌光耀的笑容。
欧阳紫宸伸手笼罩在那放在石桌上朱允炆的手,细细地摩挲,纤纤玉指直抵朱允炆的“心”,“莫不是朱令郎忘记那日与我说的话了?今生定不负我!”
欧阳紫宸自是忘不了那日吕妃娘娘对她所说之话,若想嫁给朱允炆,就必须要用同等价值的工具与她交流,而这个工具正是“胡芳芷”。
胡芳芷自那日偷偷下山到燕王府后,便一发不行收拾,隔几日便自顾自地下山,径直向燕王府走去。
不外,今日在出山门时,偏偏被隐世卿拦住。
胡芳芷女扮男装偷偷摸摸地离开正门,向山门走去,方抬步跨出门槛,便被隐世卿从后面拎住她的衣领,胡芳芷微微抖了一下,心想,“会是谁呢?看这抓衣领的力道······”
胡芳芷顺着衣领的角度,扭过身来,见隐世卿一脸凛若冰霜,向她挑挑眉梢,瞬间不知所措,略有尴尬地笑了笑,“师兄,你这是?”顺便瞥了一眼自己的衣领,貌似在体现隐世卿松手。
隐世卿貌似知道胡芳芷此意,便有意松手,“你这身妆扮作何?你要去哪里?回宰相府吗?最近总是不见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怕人的事?”接着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胡芳芷自知这般僵持对她无利只有害,便灵机一动地说道:“哦哦哦,没事没事,就是想下山看看。究竟,这女子装束容易被有心人发现,所以······”冲向隐世卿笑了笑。
“下山?是要回宰相府吗?那我陪你去!”
“哦哦哦,不不不。”胡芳芷急遽推脱说道。“不是去宰相府,就是想下山走走,待在山上有点烦腻了。”
“这样啊,那我同你一起下山走走。说实话,这几日待在山上,我也着实烦腻了,也不知东坛盟宫近日是如何光景?”
“啊······这······”胡芳芷神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照旧说你有事瞒着我?”
胡芳芷紧闭嘴唇,狠狠地咬着牙,拍了拍隐世卿的肩膀,又冒充张狂地笑道:“怎么会呢?你要去便一同去吧!”
“那就走吧!”隐世卿还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中,一脸美滋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