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芳芷斜倚着廊道的红柱子,手中摩挲着那印有“允”字的玉佩,晃动着双腿,嘴里哼着小曲儿。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半夏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胡芳芷背后说道。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你你你·····走路何时没声了呢?”胡芳芷神色紧张,哆嗦着把玉佩收在腰间。
“小姐,不是半夏走路没声,是小姐太专注了,一直盯着那玉佩看。”
“什么,玉佩,哪里有玉佩?谁的玉佩?”胡芳芷佯装不知道地说。
“小姐,人家都看见了嘛,还藏着掖着。莫不是,这是小姐心上人的玉佩。”
“你你你,乱说什么呢,哪有。”胡芳芷红着脸起身说道。
“也是,小姐这个年龄是该结婚了。不知小姐属意与谁呢?”
“谁属意谁呀?”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
“姑姑!”胡芳芷喊道。
“欣小姐。”半夏退后说道。
“半夏,你适才谁怎么了?是不是谁有心上之人了?”胡兰欣明知故问道。
胡芳芷向半夏使着眼色,但似乎没有什么用,“是小姐,今日一直盯着那枚玉佩看。半夏记得,这枚玉佩小姐戴了许久,曾经还拿出这个玉佩问我,喜欢一小我私家是什么感受。”
“有吗?没有,怎么会呢?”胡芳芷故作淡定笑道。
“有的,似乎是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吧。是加入宫里宴会回来后的那几天。”半夏肯定地说道。
胡芳芷狠狠地瞪了一眼半夏,“你不说话会死呀!”
“哈哈哈,看来真有其事了。”胡兰欣掩面笑道。“快来和我说说。”
“哎呀,姑姑这都是几多年前的事情了,没须要说。”胡芳芷推脱着。
“怎么,连姑姑都信不外了,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告诉你母亲了。”
“哎呀哎呀,姑姑······好吧!我说。但是,去我屋里说吧,究竟人家照旧有点怕羞的。”胡芳芷见事无转机,便妥协。
“哈哈哈,小姐什么时候知道怕羞了。”
“你你你······嗐······”胡芳芷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话罢三人一齐来到胡芳芷屋内,只见房门紧闭,时而传出笑声时而传出诉苦声时而戛然而止。
翌日,晨钟响起,文武百官一齐在太和门前期待早朝。
众官员以其团体为首聚集一处,随处可见的是团体帮子,有以李胡为首的、以刘徐为首的、以朱棣为首的等。总之朝中各权要团体林立,不行胜数。
“哟,听说太师之子又升官了,这回似乎是什么······”涂节阴阳怪气地在刘基面前和陈宁说道。
“涂中丞,你可真是朱紫多忘事啊,刘琏现官任中书省的参军呢,从三品。”陈宁一副小人嘴脸,故意放声说道。“太师,今日怎不见令郎呢?”
“犬子,今日因公务在身,未便前来。”刘基面无心情说道。
“哦?莫非有什么大行动是你我二人不知的?”涂节故意小声向刘基问道,语气中略有试探挖苦之意。“如有好事,可别忘了在下啊!”
“这是虽然,即即是坏事,老夫想,你也照收不误。这好事虽然不会忘你了,只不外不知御史中丞有没有福寿啊!”刘基假笑,似要快速结束这场勾心斗角的攀谈。
“你你······呵!”涂节摔袖而走,陈宁紧随其后。
“你说,适才他说那话,可有什么?”涂节摩挲着胡子向陈宁看去。
“能有什么,不外是似有挖苦不屑之意,何须放在心上。”陈宁说道。
“也是,区区从三品的参军怎能和宰相相提并论。况且韩国公府和宰相府联姻多年,势力广泛朝纲,还怕他?”涂节自命特殊说道。“不外,上次海宁县之事竟牵连出不少事和人,幸亏被宰相压了下来,这也不得不提防。”
“此事,已已往多年,想必任谁也查不出来,就算圣上亲自下旨核办,亦是无功而返。”陈宁小声赞同道。“敢问,如今仍在·······”
“那是自然,如今已万件有余,想必过不了几日,肯定·······”涂节走到远处,一脸横肉,眯着眼咧着嘴说道。
原来,自霍子统事后,刘氏父子一直心有疑虑,认为此事定有隐情,和胡党团体脱不了关连,便派心腹暗自察访。近日刘琏得知有所进展,便请了朝见,前去一探究竟。
“皇上驾到。”秦公公似乎在此之前憋了一股劲似的。
“吾皇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
“众爱卿平身。不知今日众爱卿有何事上报!”朱元璋问道。
“回皇上,臣认为燕王殿下在京多年,未回封地实有不妥,自开朝以来这是绝无仅有之事啊!且,燕王殿下已到加冠之年,应及早回封地娶妻,为我大明皇室延续香火。”陈宁上前拜道。
“参议此言差矣,燕王殿下在京多年,不外是为了承欢膝下,难道你这是想剥夺皇上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王恒说道,此人乃朱棣朝中党羽,一心想扶持朱棣登位,故多次言说皇太孙朱允炆有失职之处,且立皇太孙时亦是尽力阻止。“况且,燕王殿下未曾理过朝政,对朝中之事避而不谈。何来不妥之说?”
“皇上,燕王殿下已到加冠之年,理应娶妻生子。且封地政务聚集,亦不是可取之处啊!”
“哎······参议,燕王殿下多年来可是从未中断的在处置惩罚封地的政务。何来政务聚集如山之说,想肯定是怀有不轨之心人臆测而已。”王恒说道。“至于娶妻生子,亦是要谨遵皇上的意思。不知皇上可有心仪之人。”
“哦?心仪之人?容朕想想······礼部尚书宏旭的千金···不行不行。兵部侍郎汪嶒的妻妹?这个也不行。大理寺卿尤恕青的堂妹,似乎也不行。”朱元璋捋着髯毛,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不知众位爱卿可有适宜人选。”朱元璋看向众人。
“回皇上,臣有一合适人选,不知当讲不妥讲。”徐达上前说道。
“谁,爱卿快快说来。”
“回皇上,自然是宰相之女才气配得上燕王殿下。”徐达故意放高语调。
胡惟庸霎时面色发白,眉间皱起,脸上写满了惊恐,平复后上前说道:“皇上,老臣认为不行,小女年纪尚小,不宜婚配。且小女自幼便疾病缠身,许配给燕王殿下恐有不妥。”
“据我所知,令爱今年年芳十九,不小了。已到婚配年龄了。”徐达拱手在前,轻轻瞥了一眼胡惟庸。“况且,燕王比令爱大不外十岁。臣认为此事可行。可谓是郎才女貌,匹俦天成啊!”
“臣也附议。”太师刘基说道。
胡惟庸向涂节等人使了眼色。
“臣认为,恐有不妥。宰相之女疾病缠身,需日日以汤药口服。若离京,恐身体吃不用啊!”陈宁上前说道。
“万一,离京路上病症发作,如何?”徐达说道。
“臣附议,燕王殿下兴许并无娶妻生子之意。不外是想在皇上身边多待几年,承欢膝下而已。”王恒见状插言道“难道,要寒了燕王殿下一片孝心吗?”
“王爱卿说得有理,太子早殇,朕鹤发人送黑发人,着实心痛。燕王是怕朕伤心,故日日陪朕左右,此孝心朕全都看在眼里。”朱元璋放缓语气似有悲痛之状。“至于娶妻生子,容后再议,兴许燕王已有心仪之人。”
“可是,皇上,您另有·······皇太孙呢?”陈宁刚要上前说道,秦公公喊道:“退朝!”以致于后面那句:“······皇太孙。”尚未出口,便被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