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儿，朱景也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冬儿愿意跪着，让她跪着也无妨。
等她想通了，自然而然就起来了，横竖他也不缺时间。
不外，最主要的原因照旧因为多说无益，这种事情，还要冬儿自己想清楚，究竟，冬儿之前的那些事，他可是重新到尾都没有盘算过，只是在其时略加小惩而已。
就这样，他一边思考着事情，一边时不时地抿一口茶水。
时间在不经意间已往，他再一次拎起了茶壶。
“咦，喝完了？”晃了晃手中的茶壶，他惊疑道。
“民女这就去为陛下沏茶。”
也不知何时，冬儿已经站了起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
“果真，跪着确实可以提高人思考人生的速度！”朱景心中暗叹一声，便出言阻止了冬儿，“不必了，再喝的话，晚饭都不用吃了。”
冬儿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便退了回去，认真是听话至极。
“冬儿，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拘谨，这房间之中又没有外人，我不说，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朱景随意地说着，心中却是苦笑不已，头一次见到冬儿这般一本正经，他还感受有些不习惯。
有了天子的身份，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也只有少少数的人能够让他有一种亲切感，冬儿即是其中之一。
只是冬儿并不知道，她反而对朱景的身份在意至极。
她虽然看得出来朱景很随和，但是朱景九五之尊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基础做不到视而不见。
“陛下身份尊贵，冬儿不外是一个贱民，决不敢有违礼数。”
“礼数？那不外是百官用来讨好我的事情而已，你又不是百官，何须如此？”
看到冬儿照旧不为所动，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已，不说这个了，就说说你的事吧，之前我拒绝带你走，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吧？另有，我带了冷月，却不带你，你是不是很疑惑？”
“没有！”冬儿出言反驳，声音却是极小，明白就是心虚。
面对冬儿欲盖弥彰的行为，朱景也没有拆穿，而是继续说道，“带走冷月，是因为她善使乐器，宫中乐署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至于不带你去，只是因为那宫中并非什么好去处，对你而言，并非是件好事，现在你可明白了？”
朱景苦口婆心，冬儿只是不停所在头，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这让他有些无奈。
“好吧，既然你能明白，那我让你留下来去照顾白苓，你不会有什么怨言吧？”看到冬儿正欲回覆，他马上增补道，“你不必畏惧，我想听你说真话。”
原来冬儿计划回覆“不会”，但是听到后半句之后，她突然犹豫了一下。
不外顿了一下之后，她照旧说出了“不会”二字。
面对这样的景象，朱景不禁心中暗自苦笑了一声，虽然冬儿嘴上说着不会，但是她的神情却已经表露了一切。
“我看得出来，白苓对你照旧不错的，随着她，她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了解她，她心地善良，多愁善感，只是从小身世富贵，未曾经历过几多人世艰难，现在她离开京城，身边无人照拂，恐怕会吃大亏，让你留在他身边，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闻言，冬儿点了颔首，显然是赞成了朱景的说法。
片刻之后，她问道，“令郎，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再一次听到冬儿唤起那个熟悉的称谓，朱景微微一笑，“问吧！”
“那……苓姐姐在令郎的心中……究竟……”
虽然冬儿吞吞吐吐，但是朱景也知道冬儿要问什么，因此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降低了下来。
当初他以为和白苓说清楚，今后互不相干之后便会彻底地忘了白苓，但是在真正的划分之后，他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种感受很是奇怪，有时候让他有一丝丝的放松，而有时候，却让他有一丝丝的忏悔。
他印象中的自己，向来是做事果决，当断则断，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行思议。
不外，感受终究是真实的，丝毫做不得假，他也不得不面对。
“这话，是你自己问的，照旧她叫你问的？”
“是我自己问的。”
这一次，冬儿回覆得坚决至极，看起来丝绝不像是说谎。
看见这样的情形，朱景只是微微一笑，现在虽然看不出来冬儿到底有没有说谎，但是冬儿那坚决得出奇的反映，却是让他不禁生出几分怀疑。
对真实的答案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推测，他便放弃了追问的想法，陷入了思考。
现在，他还要理一理，深知自己的回覆会传到白苓的耳中，他还不想太过马虎。
半晌之后，他满面深沉，徐徐开口道，“我对她有愧！”
冬儿一脸严肃，还在等着朱景的后话，不外已往了很久，除了注意到朱景的脸色愈发深沉，并没有任何的消息。
她很明白朱景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朱景偏偏就是不说，这让她愈发地好奇，甚至是心急如焚。
“就这么多吗？”也不知已往了多久，冬儿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想她更需要自由。”又过了许久，朱景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只是这给人的感受更像是自言自语，并非是回覆问题。
冬儿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算是朱景好不容易挤出的一句话，她便好好记在了心里。
现如今，她也看出来了，朱景这是在回忆，只要等下去，定然还会有收获。
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即是静静的立在一旁，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一些。
或许是冬儿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这一次，朱景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只是，朱景所说的话却是让她大失所望。
“我也不知道！”
陪同着这句话说完，朱景的神情也舒展了开来，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此时现在，冬儿已然明白，朱景已经回覆完自己的问题了。
追念起朱景重新至尾说的三句话，她不禁微微蹙眉，越发地疑惑了起来。
半晌事后，她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她相信，这里面的答案，一定能从苓姐姐那里探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