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第二天早上,原本早早醒来,躺着等喊起床用饭的赵起武觉得差池,怎么外边现在还没消息?
他又躺了一会儿,最终在金钱的诱惑下,爬出热乎乎的被窝,到外面一看就愣住了。
赵景山两口子都红着眼睛,那是昨晚兴奋的没睡好;不外,为什么鼻子也红,还吸溜吸溜的……
黄大妮看儿子出来,刚想说话,没预防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说道:“今天我们恐怕去不成了。我们俩都伤风了,我觉得我另有点发烧,一会儿得去看看。都怪那边太冷……”
“那你们还坐着干嘛呢?赶忙去看呀?”赵起武纳闷地说道。
“这不是等你起来,看你有事没吗?”黄大妮被说马上火了。“好了,我们去看病。你在家好好待着,自己一小我私家可别去……”
“为什么?”赵起武才是楞了。“你们去不了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自己连假钱都不认得,万一有人给假钱了呢?再说你一小我私家能照顾好摊子吗?万一有人不给钱就走怎么办?”
“停!”赵起武赶忙喊停,黄大妮的嘴皮子利索是出了名的,一开口就滔滔不停,不打断她能说半天都不带歇气的。
“收到假钱我就认了,不给钱跑的就让他们吃个不花钱的菜……爸,妈。你们算算,咱们这成本就三十块钱,卖两颗明白菜我就能收回资本另有赚的。怎么都亏不了的生意,你们担忧个什么?”
“再说了,哪有那么多坏人?我运已往明白菜,他们那的人兴奋还来不及,一会儿就卖完了,能出个什么事儿?真有事儿,我还不会找警察吗?你们都不看新闻吗?现在搞菜篮子工程,和我这样去卖菜的捣乱,那就是违法……”
为了争取独自出门的权利,赵起武挖空心思,把脑子里知道的那点工具,不管合适不合适都说了出来。
黄大妮虽然能说,但是和赵景山一样,勉强能认得几个字,一听上高中的儿子连什么大政目标都扯了出来,没一会儿就被说服了。
最终赵景山拍板:“去,让娃子自己去。他都十六了,也能立事了。”
“没错,我都十六了。”赵起武见老爸松口,心里激动不已。“我小学同学十六岁都结婚了,现在人家天天搂着媳妇,不知道多美……”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脑袋上,是黄大妮动的手,一边打一边熟络:“咋了,你也想媳妇了是吧?好不容易上个高中,你欠好勤学习,知道想媳妇了是吧?等期末考试结果……”
“我想个屁,你看我爸,有个老婆管着,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傻子才想!”赵起武脖子一梗。“我去挣钱了,赶忙挣钱要紧。”
“我怎么管着他了?你还替他行侠仗义是吧?”黄大妮更气了。“你不用饭就走?”
“不吃了,我到那边挣了钱去喝羊肉汤,啃羊腿,美滋滋……”赵起武说的正起劲,一看老妈脸色欠好,瞬间调停。“妈你等着,我回来给你带个烤羊腿……”
“不想媳妇你就想吃的是吧?才刚挣点钱你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黄大妮都给他气笑了。
“去吧去吧,你爱吃啥就吃啥去。待会儿要是有人套你话,问你把白菜卖到哪儿,你可别乱说。到那卖了的时候,别人问你从哪儿进货,你也不许乱说,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爸赶忙给我资本。今天多给点资本,把粪栅子给我带上,等下我多进点货。”赵起武犹豫满志。“等我挣了钱,给我妈买件新衣服,过年了,不能老给我买,不给你们买……”
“行,都听你的。”黄大妮连衣服的影子都没见,只听儿子说就美得冒泡。“当家的,赶忙掏钱。乖儿子,路上小心点……”
赵景山也不闷葫芦了,也嘱咐:“别慌,等着我给你弄点烂稿荐秸秆,一会儿给菜盖上,否则到那里卖得慢了都冻坏了……”
……
兜里揣了五十块钱,赵起武觉得自己获得了极大胜利。
外出上学三四年,那都是拿麦子换饭票,最多再给几块钱零花钱以备不时之需,还没时机拿过这么多钱——压岁钱也没这么多过,而且那个也不能算,因为钱进了自己兜,还没暖热乎就被会没收走。
有了钱他脑子就格外灵活,还总结了一条重要经验:原来搪塞老妈,只要说的好听就行。
可惜这五十块钱也没暖热,因为他跑的够快,连脸都没顾上洗。
很快五十块钱换成了明白菜,盖好之后,小拖拉机突突突地跑到没人的地方,就突突突到了天上。
因为这一趟没有老妈在后面喊慢点,也没有老爸在后面嘱咐稳着点,再加上跑了一趟熟悉了情况,赵起武颇有点天高任鸟飞的感受,只用了一个小时多点就飞到了边疆小城。
菜是真的挺好卖,而且今天来的人还多了点,车一到就有人围上来。
没经验的赵起武手忙脚乱,老爸老妈嘱咐的那些他全给忘的一干二净,有人喊就赶忙称重,算了钱数一下往兜里一踹赶忙忙一下,直到突然发现自己车上都空了,买菜的人也没了。
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只有鼓囊囊的口袋,提醒他这都是真的。
……
开着小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往外跑,这会儿倒是注意了,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自己——万一有人想知道自己从哪儿买来的菜怎么办?
看了半天明白了,生活不是谍战片,他也不是主角,看不出来是不是有人想随着自己。
他就往小巷子里拐,拐到没人的地方,招来云雾遮住了车就飘了起来。
在赵家湾出来天气是好的,不外边疆小城今天的天气不算好,灰蒙蒙的。拖拉机飞没多高,感受下边不会注意到了,赵起武就停了下来。
他照旧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自己。
……
一边数着钱一边期待着,等数好钱有四千六百多块,还没等到人,他肚子先饿得叫了。
半巨细子正是能吃能饿的时候,他连早饭还没吃呢,不饿才怪。
看了看手上明晃晃的手表,居然还不到中午。
一瞬间赵起武的脑子就活络起来,身上这些钱虽然不少,但是可都得上交的。而且上交之后,凭据多年经验,他预测老爸老妈能给自己五块钱零花就不错,最多因为过年了给十块,不行能再多了!
现在时间还早,要是自己再跑一趟,回去不告诉他们,那自己不是一下子就有许多几何钱?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很有钱,赵起武马上觉得不那么饿了。
也顾不上看有没有人跟踪,心念一动,云雾飞上半空,就朝着玉州省飞去。
飞到半路他又动起了心思,自己不能再去张湾那边买菜,万一怙恃以后已往听说自己一天买两趟菜,那不就袒露了吗?
这么一想,他爽性降低了航行高度,开始朝着下边看。
种明白菜的地方太多了,只要稍微不是那么冷的地方,都有明白菜种植。
随便找了个地方,下去问了一下批发价,这边天气原因,蔬菜就稍贵点。不外也就是几分钱的差价,无所谓。
又拉了一车,还想着不能去原来那小城,要换地方卖。
卖价也纷歧样,有的地方大雪来的突然,路被封前存菜少的地方就贵点,有的地方肯定要自制点。
不外这对赵起武来说,照旧无所谓的。
要害是来的容易,只想卖的快,不会锱铢必较。
迷迷糊糊莽莽撞撞的卖了一车菜,又挣了四千多块钱。
赵起武都有点发愣,自己这一天就挣了快一万?
想想家里买手扶拖拉机时的艰难,他有点做梦一样感受。
又一想到自己要‘贪’下来四千多,手都有点想哆嗦,这么多钱,自己藏着合适吗?
这个曾经还淳朴的少年,现在开始无限纠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