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身是疼的,心却是甜的。他第一次见她哭,见她为自己流泪。
他一次次的为小丫头斩尽杀绝。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可为了小丫头,他愿意成为她的良人,别人的噩梦。
却不想……
自己支付了所有,换来的却是满心疮痍。
心如死灰,万事万物都如虚无一般随处飘渺。潮起潮落,万物俱灭……
突然,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喉咙喷涌而出,徐徐的倾泻嘴角。
一股暴怒之气顺着他的周身不停的蔓延,所到之处万物俱灭,幽蓝的深光似利剑一般直逼鸠摩。
众多无垠,广袤无边。星河点点下难掩无尽沧桑。
“泠儿!”
苍凉的哭嚎如深渊里无尽的悲痛,释放出难以言说的心酸。
那光束似一把利刃,冲向云霄。
此时天光大开,天际如白昼般耀眼醒目。云烟四散,惊天霹雳下一道深邃的蓝光划破天际,带着阵阵冷光,咆哮的冲下人间。
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那剑稳稳的躺在了洛岚轩的手里,清光幽蓝,冷光阵阵。散发出无法反抗的剑鸣声。
他慢慢的起身,眼底一片肃杀。手握剑鞘,踏血而来。
鸠摩抖了抖发麻的骨头,望着男人手下的剑心底一片惊骇:“你为何会用苍山剑?”
洛岚轩却依旧置若罔闻,他机械的踏着无情的法式,眼底一片血色无情。幽蓝的冷光包裹缠绕着他,像是天上的战神,杀伐坚决,无情冷酷!
鸠摩恐惧的狂退两步,看着那影象中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马上名顿开!他语无伦次的指着那个劈面那个满身肃杀的男人,满身哆嗦:“你是……水……”
洛岚轩自是不会给他说话的时机,一个飞身而起,脚下步步生风,所到之处尽是秋叶横飞。
他举起剑来,朝着底下那个满身枯槁的骷髅,狠狠一劈,冷光乍现,剑身化作一只巨大的龙气,咆哮的飞扑而下。
“轰”的一下贯串出鸠摩的身体,带着帝王的威严咆哮而过。林间寒风四起,如狂风席卷事后一般,满目疮痍。
洛岚轩悬空天际,掌心面朝云霄,一道惊雷带着火爆的霹雳轰然而下。
一声惊为天人的霹雳声“咔嚓”的击向地上的鸠摩。
此时地面巨石混着泥土凌空而起,又转瞬轰然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向鸠摩。
一阵灰尘飞扬,乱石穿空,地上立着的骷髅轰然坍塌。
洛岚轩手握苍山,引一道紫黄色的天雷酷刑霹雳而下。
瞬间,那骷髅再也无法拼接而成,化作一片虚无,顺着风儿一起烟消云散。
良久,世间一片寂静。只有几只杜鹃在树杈上不停的啼血鸣哀,听者落泪,闻者悲凉。
洛岚轩颓废的降落而下,瘫软的跪倒在南泠儿的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哆嗦着手抱起满身鲜血的女孩,却不想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少主……”墨竹捂着伤口,默默的走到他的面前,心里的愧疚却无以复加。
他想替洛岚轩抱起南泠儿,却不意一把就被打开。
“别碰她!”
男人吃力的怀抱住瘦弱的小丫头,铿锵着朝前迈步。
身后一对人马,抓着几个妖族士兵步履蹒跚的艰难跑来,气喘吁吁的朝着洛岚轩复命:“陈诉将军,抓了几个活口。”
洛岚轩停下了脚步,看也不看的冒出一句无情的话语:“全杀了,一个不留。”
他语气阴冷,不带一丝的温度。他生来帝王家,本就是无情无义,他不是这世间的良人,却唯独是她的良人。
既鸠摩已死,他身后的小啰啰也没须要存活在这世间。
妖族杀他挚爱。那他便屠他满族!
*
帘帐内静悄悄的。洛岚轩哆嗦着手,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小丫头沾满血迹的身子。心痛却无以复加......
昨天怀里那个欢脱跳跃的小丫头,今日平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风一吹就在自己的眼前随风而逝,不留半丝踪迹。
他捋了捋南泠儿额前的碎发,尽量克制住自己哆嗦的声音,一字一句:“你说你爱我,我听到了......可你为何又不说话了?”他昂起头来,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南泠儿,你这个骗子!”
她说她叫南泠儿,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来自一个没有硝烟,没有战争,黎民安身立命的地方。
可那又是哪儿?世间另有哪一方是净土?
他一生为复国,可心却丢在她那。
“南泠儿,你偷走了我的心……现在我想请你把它……还给我……好欠好……”
床上的人儿依旧一动不动,连睫毛也绝不微颤。
他笑了,痴痴的笑了……
原来世上不是什么都可志在必得,有些工具到死……也是回首半世一场空……
他无力的埋在南泠儿的怀中,肩膀微颤,无声的哽咽化作有形的泪珠,滔滔流淌:“请你把它……还给我……好欠好……”
泪轻弹,浮生百态尽是空。红尘一渡醉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