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寒赶过来时,亦火正好双手侧托着肖倩蓉从死人堆里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那一路走一路流的血液,那蜷缩一团的小人儿,另有那三支哆嗦的箭羽无不挑动这墨奕寒的神经,他闭了闭眼。
“传令给亦水,限半天之内查出背后凶手,本王要亲自料理!”
“是!”
“爷,快救救女人!”亦火险些是带着哭腔看向墨奕寒。
墨奕寒哆嗦着伸出双手从亦火手中接过肖倩蓉,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许是触碰到哪个伤口,让肖倩蓉暂时恢复了一丝地清明。
“我乃皇上新封的铁血军将军——肖倩蓉,不是坏人。”
语毕又晕了已往。
墨奕寒呼吸猛地一滞。
身后跟过来的羽六闻言直接捂着嘴巴压抑地抽噎起来。
当墨奕寒抱着肖倩蓉经过那赤红的马时,它跳得更猛烈了。墨奕寒一个酷寒的眼神射已往时,那马便不满地朝他喷鼻嘶鸣。
“见鬼地,居然在一个畜生的眼中看到了眼泪!”推着轮椅的羽一小声嘀咕着。
“把它带上!”一嘶哑的声音让羽一嘀咕的尾音立即吞下。
“是!”一旁的羽六不敢延误半分,立即去解缰绳。
邺阳城,御书房,秦怡岚岚贵妃在老天子面前哭哭啼啼老半天。
“你说寒儿杀了你的爹爹和兄弟?”老天子头疼得捏了捏眉角。
“是,而且照旧将他们凌迟正法的。”岚贵妃哭得不能自制。
“他们是哪里惹上了寒儿么?”听说是凌迟正法,老天子也惊了惊。这平时闷不吭声的儿子狠起来也是丝绝不手软。
“只是因为臣妾兄长同他师妹起了点冲突。”岚贵妃避重就轻道。
老天子双眉紧拧,看向陈公公,“寒儿何时有个师妹?”
陈公公立即上前解释道:“皇上,您忘记了么?十四年前,玉矶老人曾给寒王指点了两年的武功。”
老天子经这么一提醒,也有点印象。
玉矶老人、小师妹,老天子精神蓦地一振,“这不是慕容家那半道上认回来的孙女么?朕刚封的铁血军的将军。她不是在家守孝么?怎么跟你兄长起冲突?”
岚贵妃闻言脸色越来越白,没想到一个小女人配景这般强大。
面对老天子的询问,岚贵妃也只得支支吾吾地推说不知道。
老天子见岚贵妃脸色苍白如纸,知道是墨奕寒的铁血手段吓着她了,便放软声音道:“爱妃莫怕,你父亲和兄长的事宜朕会寻寒儿过来问个明白,若是寒儿做事不妥当,朕定会给你个交接。”
岚贵妃也无它法,只得抽抽噎噎地膜拜谢恩。
等墨奕寒进御书房,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
老天子见墨奕寒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品茗的行动一顿,“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无碍。”墨奕寒满不在乎地搪塞道。
“什么时候,为何受的伤?”老天子关切地问道。
墨奕寒不耐烦地看向老天子,“父皇喊儿臣过来有何要事?”
老天子将茶盏往案牍上重重一放,“混账!没事,朕就不能召你回京?”
“你有事说事,儿臣忙的很。”墨奕寒搪塞得懒得做了。
“听说你将岚贵妃的父亲和兄长凌迟正法,这是何以?”老天子虽不满但最终照旧直奔主题,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问出了口。
“他们活该!”墨奕寒眼中凶光一闪而过。
“听说是欺负了你的小师妹?”老天子漫不经心地打开一奏折,边看边问。
墨奕寒马上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老天子,“人家如今还躺在床上昏厥不醒呢,这是简朴地欺负?”
老天子色厉内荏道:“那也不能私设刑罚,擅自凌迟正法那父子俩,你当大理寺是部署么?”
“父皇觉得不是部署?两年前,他父子俩贪污勒索获得的款数高达数十万两、伤及人命多至百人,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大理寺怎么办的?”
墨奕严寒笑一声,“呵,不仅人完好无损可以四处蹦跶,还直接差点杀了您的一名刚建大功的将军。这就是大理寺办的好事!”
老天子有些心虚地把头埋在奏折里,“这些不是你可以私设刑罚的理由!”
墨奕寒讥笑地瞥了眼老天子,“怎么,担忧儿臣眼睛盯上您坐下的那张椅子?”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般,不屑道:“你觉得对于一个只有三年寿命的人来说,会在意一把冷冰冰的椅子?”
老天子闻言猛地站了起来,“谁只有三年寿命?”
墨奕寒头偏一边,懒得回覆。
”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说!“老天子险些是吼作声的。
墨奕寒依旧一副懒得回覆的模样。
一旁的陈公公心肝砰砰直跳。
忽而,老天子颓废地坐了下来,“终究朕照旧对不起她,连她的儿子都没照顾好!”
墨奕寒犹如被刺激了哪根神经一般,“休要提母后,你不配!”
老天子马上恼羞成怒,“混账,你给朕滚出去!”
墨奕寒绝不犹豫地推着轮椅就往外走,临出门前,侧首,“劝你好好地约束下那个秦怡岚,一旦发现她再敢伸手害蓉儿,儿臣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可以试试!”
语毕,他徐徐地推着轮椅风淡云清地向外走去。
“逆子!”老天子气得将手中奏折往外一摔。
“皇上消消气!”陈公公忙给老天子顺气。
老天子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后,手向上一挥,一全身玄色的隐卫立即泛起在御书房内。
“寒儿的腿是怎么回事?有多严重?”
“在临汾城被妖兽所伤,若不是辰光老人之徒资助控制,这会儿预计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老天子一怔,“这么严重?”
随即看向陈公公,“柳承骁呢?让他来给寒儿看看。”
陈公公面露苦涩,“皇上,柳院判因身体不适已经请假了。”
“他在哪?”
“不知道。”
老天子气得直接砸了一杯子,“废物!”
“给朕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
“是!”
待御书房只剩他和陈公公时,老天子喃喃自语道:“他说朕不配提婷儿,不配……”
陈公公这次未像往常一般上前开慰一二。
对于已故何皇后的事,他照旧缄默沉静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