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钦音鼻青脸肿的站在原地,大眼睛只能艰难的眯成一条缝。
“老爹,你怎么才来啊,我要是失事了,我娘的在天之灵会来找你的。”安小七一脸幽怨。
安宁远摸着女儿脑袋的手一停,一翻白眼:“说了几多次了,你娘只是回家了,又不是死了。”
“哦~”
安宁远内心也是苦涩,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在未曾得见那位白衣胜雪的仙子,每当安小七问起来,只能用回家来搪塞。
安小七原先也以为,爹和娘是一个穷小子和各人族少女的狗血故事,可随着逐渐长大,每当问起娘亲名字,安宁远却总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她就明白了,自己一定不是亲生的。
不外父女间的情感是绝对的,在空虚下来的那一刻安宁远就已经来了,之所以没脱手就是想看看钦音会怎样做,人性不到危机时刻,没人知道天性是善是恶。
再者安小七身上有他下山前,师傅特意革新的一元法阵,出窍期以下非三次不行破,这才气忍住不动。
鬼知道那小子反映那么快,要不是乖女儿伤心欲绝,下意识里把阵盘丢在地上,老子管你死活?嗯,就是这样,打老子女儿主意的人通通弄死。
心里这么想,可眼中却不自主的露出满意的目光。
“蹭(城)猪(主)泥(你)汉(看)哈?”钦音肿着嘴唇,含糊不清的问道,实在是看的自己满身难受。
“好好说话!”安宁远一头黑线。
“嗯~”钦音忙用灵气把皮外伤消了下去。
安宁远用审视的目光上下审察,问道:“你和我未曾见过,小七在外也从不说我是她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另有,你明明天赋极佳,却宁愿委身在我女儿手下做事,有什么目的?!”
安小七倒是一脸无所谓,要是有目的自己不会一点察觉没有,她也是很智慧的好欠好。
再者说,自家老爹虽然不算穷,但除了她这个美丽小棉袄,家里还能有啥好工具是她不知道的?
钦音组织了一下语言,“怎么说呢,您的身份也不难猜吧。四方城都知道城主姓安,这是其一。其二嘛,四方城虽然一派安身立命的景象,但也有不少流氓流氓,大地方他们不敢去,小地方却时常骚扰。”
“就我们这破客栈,明显没配景没权势,可就是没人来闹事。第三嘛。”指了指安小七,钦音眼睛眨啊眨的:“掌柜的长得,嗯~天姿国色(喜怒无常),落落大方(小气抠门)四方城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号称母苍蝇都得亲一口的四大令郎,来一次了就在那儿规行矩步坐着,也太不切合传言了。”
“最后,门口那三位年老太引人注目了,哪有那么做生意的。每天几颗破黄菜叶摆着,来人爱搭不理,眼睛还老盯着客栈看,太差了”
“至于目的。城主大人,据传言您生活很拮据啊?”
安宁远听他夸赞自己女儿,起先受用无比,可听到后面,发现这小子变相的损自己穷的时候,脸色微红恼羞成怒道:“老子家里灵石多的能砸死你!不为钱,那就是为人了,你敢打我家小七的主意?!”
“额...”钦音语塞。
这话不敢接啊,说了安小七饶不了他,不说看安宁远这架势,能放过他才怪。
安小七突然作声道:“钦九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爹来了!”
钦音后背一凉,硬着头皮道:“啊是,你不是不知道,我感知一直很灵敏。适才我听到了四小我私家的呼吸,老杂毛第一次想要杀你的时候,那个看不见的人明显停了一下,不是血亲,谁会管咱们死活?”
“小子,很不错嘛!还明白装死,你很行呀!”安宁远气的咬牙切齿。
“嘿嘿嘿!过奖过奖。”钦音只当他是夸赞,受用无比。
此时安小七似乎追念起什么,脸色通红,又听到自家老爹说适才骗她这件事,彻底的炸了,张牙舞爪着扑向钦音。
“魂淡!王八蛋!我说你前段时间那么殷勤,你是不是偷听老娘洗澡!刚刚还看老娘笑话!!”
“冤枉啊,我没做过,适才就是开个玩笑。别打脸别打脸,哎呦!”
安宁远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棍子,体贴道:“乖女儿慢点,用手多疼啊,给你这个。”
钦音:“......”
一阵你追我跑之后,钦音又鼻青脸肿的站在原地,一脸幽怨的盯着安小七。
这事更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殷勤是因为拿了你的灵石,去平乐坊看热闹去了吧,怕你发现就想让你早早休息。
平乐坊是四方城里最大的娱乐园地,进门就要一块下品灵石,不外物有所值,吃喝都是有益身体的药膳,另有许多各人小姐游玩戏闹。
他藏的是金子,买不起灵石,只好偷拿几块去凑个热闹。
究竟安小七不怎么修炼,平时又对这方面不甚在意,所以才大着胆子偷摸拿了几块。
“老爹,适才那人很厉害吗?”安小七围绕着自家老爹的手,颇为好奇。
安宁远点颔首,有了点凝重:“白槿城城主白宏,元神期修士。”
“爹,你不是说,白槿城是小城吗?小城不是只允许元婴期担任城主职务吗?”安小七疑惑道。
安宁远叹了口气,道:“皇朝划定,凌驾金丹期,必须入皇朝报备。挑选三十城进行争夺,败者则进入军中。现在看来,白宏隐藏颇深啊!为了小城城主之位,宁愿放弃更大的资源。”
“对了,适才白宏从锅里取走的是什么工具?”
安宁远想到空虚来的目的,肯定是极其重要的工具,否则一个城主怎么会杀两个旁观者。
可他不知道的是,白宏或许不会,但空虚要杀谁,那纯粹只是因为想杀,没有任何理由。
“工具?工具!”钦音回过神来,忙跑到锅边检察,只见原本应该慢慢转成淡红色的汤,现在正一片血红,诡异至极,任由柴火再怎么烧,锅里都平静无比,无丝毫温度可言。
“啊!我的蕴灵汤啊!这是个掉了个什么破烂玩意。我的四十两!老杂毛!死秃顶***”钦音连哭带骂,语气无比亢奋。
“这还能喝吗?咱可不能赔了啊!爹你快看看,有毒没有?”安小七焦急不已。
安宁远皱眉看了半天,才不确定的回道:“有点像稀释了的血,应该是什么低阶妖兽的,否则不行能灵气如此稀薄,应该没毒吧。”
他又不是什么药理大师,只能凭借经验瞎猜。
钦音很是不甘,忙活了一天,搭钱又艰辛的,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伸脱手就朝锅里探入,他想捞捞看鱼骨头融化没,没有的话捞出来洗洗,改天加工一下照样骗、额,卖人。
灵力笼罩的手指刚接触血汤,诡异的一幕泛起了,血汤似乎活过来一样,红色聚成一颗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血色妖兽。
妖兽一口将钦音手臂吞进腹里,兽头正好咬钦音在上臂,皮肤瞬间被利齿刺破。
顺着咬出的伤口,妖兽重新率先开始转酿成细线钻了进去,只留下一锅咕噜噜冒泡的清澈热水。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等震惊的三人反映过来时已经晚了。
感受着体内像是有什么工具,正一点一点的往心脏处移动时,钦音哭了。
不是恐惧的泪,而是痛到极点的伤心,肉体和灵魂都有一种撕裂了的痛楚,眼泪不要钱的喷涌而出。
“爹,快!快救救小九。”安小七手足无措,刚刚因为钦音的“死”还没平复的内心,又紧纠了起来。
安宁远一把扯开钦音上衣,只见白皙的皮肤下,以左胸为中心,血红色纹路充满每处经脉。同时心脏处兴起一个小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用手指一探,灼热感传来。
“好犷悍的精血!”内心震惊,嘴上则快速付托道:“别急,快用你修炼的功法,使劲炼化精血里的灵力,然后全力往丹田压。”
同时扭头看向安小七,道:“白灵花,紫元草,夏荷,明目......”
一连说了十多种灵药,都是他乖女儿没经过他同意,正大灼烁从家里拿的。
又凭据顺序用灵力牵引着剖析融合,厨房温度随着墨绿色的液体泛起,逐渐变化,似隆冬般酷寒砭骨,又似乎置身炎夏般舒适。
牵引着灵药液体涂满钦音全身,又在锅边摆上一道小型驱灵阵法。
抬手间,把盘膝而坐的钦音扔到锅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紧张兮兮的安小七说道:“你爹明白也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这小子的运气吧。”
安小七见钦音神情好转,胸前大包也逐渐消失,松了一口气,半开玩笑道:“那完了,小九最近一直走霉运。”
话刚说完,锅里的钦音突然睁眼,慌忙喊道:“叔,满了!满了!我要裂了,救救我啊叔!”
安小七哭丧着脸,要不要这么配合,我开玩笑的。
“满了就结丹啊!叫个屁啊!!”
“我不会啊叔!!!”
安宁远:“......”
“爹~”安小七慌了,哭喊着求救。
实锤了,自家女儿这要不是有意思,他活吞九色毒蛤。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撩我女儿,老子还得笑哈哈给你送妆奁。
“气无常,观其妙,璇玑三冲道神茫,天枢现,神阙藏,乾坤九门露仙光,左......”
一篇被悔改的金丹秘诀传出,钦音再次闭眼专心修炼,虽然他很想吐槽一下。
时间转眼凌晨,钦音的睁开双眼,眼中的紫色一闪而过,从锅里起身跳出。
“城主大人,要不是我学识渊博,今天怕是就要炸了。”
想到适才的法诀,钦音忍不住的吐槽,又看了一眼守他一夜的安小七,眼里柔光一闪,手搭在安小七肩膀,心情贱兮兮的说道:“掌柜的,别说我没良心啊。来伸手,给你点好工具。”
一张嘴,飞出滴的血液结晶,落在安小七手心,正是他适才刻意留下的妖兽精血。
安小七满心欢喜,嘴上却故作嫌弃:“你吐出来的,老娘才不稀罕,像你身上似的,难看死了。”
钦音低头一看,心脏部位泛起一颗蛟龙头图案,肚脐处另有颗玄色鳞片,伸手摸了摸,硬邦邦的,心中一动,鳞片消失不见。
“哇!好玩,快让我摸摸。”安小七见鳞片消失,觉着十分神奇,横竖她是没见过。
钦音拔腿就跑,边跑边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想要把血吞了不就有了,到时候想怎么盘就怎么盘。”
安宁远从看到鳞片那刻起,就陷入了惊讶、沉思、忏悔等庞大的情绪中:“自己这是见证了妖体的降生?就这么简朴?师傅你不是说十死无生吗?我要不要舍下老脸,把精血要过来试试?”
看了眼打闹的两人,又看了看早就凉透了的秃顶,他摇了摇头,收起庞大心思。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干就完了。
“小子你做小我私家吧!别祸殃小七。丫头别听他的,那玩意儿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