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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凌云

第三十三章 月露冷

心若凌云 小乐即安 4041 2022-05-07 06:47:12

  我注视着肖然的眼睛,那里不再有惊骇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的光线。霎那间,我似乎还看到一丝顽皮的神采。我深深叹息,决定不再理睬这个小疯子,转身朝铁栅栏走去。

  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声,“陆老师,我和徐展请你和你前夫用饭,你们来不来?”

  我乍然转头,很想猛喝一声。他向我走了两步,眼浅笑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陆老师,我确实想和杨一鸣见一面。我听说他来找过我好几趟了。就算再被他揍一顿,我也要和他晤面。我和徐展能请你们伉俪俩吃顿饭吗?”

  果真是实实在在的艾斯伯格。这种尴尬事,正凡人怎么可能要求我们四小我私家一起用饭?!

  “你们不用晤面了,我会跟他说。”我没好气地说。

  “陆老师,我今晚就能让我妈妈联系你吗?”下一句突然又问得小心翼翼。

  我想了想,“好吧。”

  以后我会对你敬而远之。这次帮了你妈妈之后,我们就不再联系。我在心里默默加上。

  “陆老师,你,”此人欲言又止,“你今天似乎看上去很累。你还在为上周末的事烦恼吗?”

  我一惊,掏脱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半了,杨一鸣快要回来了。

  我忙道,“肖然,你快走吧,我没时间跟你空话了。”

  我急急说到,“是的,我还在烦恼,但我会自己调整。我这么累,是因为我怀了老二,今天去医院检查来着。”

  未加思索的话,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冲出了口。我的心砰砰作响。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对肖然说起这样的话?这个我暂时看成秘密的事?我突然觉得无比懊恼。

  我留下在我身后怔怔的那个年轻人,快步上前,打开铁门,大步往我们的公寓楼走去。

  “陆老师,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到中和医院去事情。我那儿,永远都市接待你!”

  隔着铁门,传来肖然的召唤,他摇了摇铁门的栏杆,哗啦作响。我回过头去,他深深地注视着我。漆黑的瞳仁里,似有坚定。

  我转身继续往前走,转头看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望着我。

  走进玄关,脱了鞋子,我慢慢走到沙发,一下坐下,好半天不想动。适才在楼下和肖然说了太久的话,脚酸极了。

  那天晚上,杨一鸣回来得很晚。在我和肖然母亲第一次视频通话之后。肖母姓赵,她没跟我介绍全名,我也没有问。第一次视频只有十来分钟,我概略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赵女士完全是因为儿子的要求才与我视频的。她的目光闪躲,始终无法建设视觉联系。大部门问题她都用“嗯,还好,不错”这样的无关短语搪塞,整小我私家象是裹了一层硬硬的壳。谈话很快就中断了,是她提出的。不外,她主动预约了第二次视频的时间。

  我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后的床面一沉。从我背后伸过来一只粗壮的胳膊,环到我的身前,慢慢收紧。有人在我身后贴近我,如火炉般。微有酒味。他靠在我颈窝的下巴刺得我有些痒,我半梦半醒之间,被迫翻过身来。模糊中,我抬手摸到埋在我胸前的脑袋。我揪起他的一缕头发,

  “怎么又灌了猫尿,不是不让你喝了么?”

  他不及回覆,微微用力,轻微的刺痛让我醒来,我再次去提他的脑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上陪老孙他们几个。”某人含糊不清地回覆。

  我半抬起上身,想要去开床头灯。

  杨一鸣抬起手臂横在我的颈间,轻易将我按回了原处。我忍了一会儿,在这人进一步行动之前,我伸手按住了他。他想扳开我的手,我没动。坚持了一会儿,他翻身转到一旁。

  某人枕着胳膊,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今晚不是轮到拉磨了么?”

  “收摊子了。下次想在我这儿打尖,就别在外头灌猫尿。”我回复他的咏叹调。

  他没说话。我接着问,“是不是我的事很麻烦?”

  他翻身朝我,将极重的胳膊搭在我身上,他轻抚我,“致远,如果需要的话,你能歇一段时间不事情吗?”

  我静静地躺着,没做任何反映。这样的结果,我早已经预料到了。是的,从肖然今天跑来跟我说他准备告退,我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判决会来得这么快。

  杨一鸣手下用力,我的腹内微微抽痛。我侧过身,退开些距离,躲开此人的爪子。窗帘外的光映照进来,可以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如有波光流动。

  他抬起手掌,轻轻抚摸我的脸,替我抹去那些莫名其妙沁出的液体。

  “别惆怅。不是你的错。”他温柔地说。

  我再也忍耐不住,高声哭泣起来。顷刻间我被某人一下抱紧,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我的泪一涌而出,沾湿了我们的衣襟。他低下头,吻着我濡湿的脸颊和唇。

  “没关系,一切有我。”

  更多的泪,前赴后继地涌出来。他笑着说,“是不是要我剥夺陆爷的庆幸称谓?”

  我哽咽着颔首。他抱紧我,轻吻我的发顶。

  “不是你的错。”他柔声低语。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旁无人。我昏昏沉沉地坐起来,昨晚掉臂一切大哭了一顿,可能是脱水了,头很疼。餐桌上,摆了几碟小菜和一碗米粥,另外有花卷馒头和牛奶鸡蛋。杨一鸣给我留了字条,让我中午去医院找他。下午院办要找我谈话。

  我在他办公室门外遇到了他的那位搭档。一瞬间,我感应一阵自惭形秽。她穿着洗手衣,随意罩着件白大褂,敞开着。脖子上绕着根听诊器,像一个英姿飒爽的战士。见到我,她停顿下脚步。

  她轻松地招呼我,“陆致远~”

  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徐主任,你好!”

  她往前走了几步,“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微微发愣。

  “自从我升了副主任医师,你每次见到我都喊我徐主任,我这名字取了不是让人叫的?”她指了指自己的胸牌。

  “我知道,上回升副高没轮到你,对你挺不公正的。下回我挺你!”徐雅丽定定地看着我。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我真诚地笑了笑,说谢谢。

  她突然又发声,“这次的事只是意外。我和老杨都觉得,”

  我掐断了她的话,“谢谢你雅丽,我下午和院办谈。”

  她点颔首,继续看着我没说话。我笑了笑,“下回找你用饭。”

  “别多想了啊。不是你的责任,别往自己肩上扛。看你这小身段儿,现如今只有我一多数,你是怎么吃得住杨一鸣那小我私家高马大的家伙的?”她上下扫射着我,“说吧,你怎么做到越活越窈窕的?”

  “谁在吃我老婆豆腐啊?”

  我一转身。杨一鸣斜靠在他办公室门框上,围绕双臂,挑眉望着我们。

  徐雅丽扬声道,“喂,我确实很好奇你老婆,这脸色整天白里透红跟个小女人似的,是不是杨大院长日日操劳的缘故啊?”

  杨一鸣低笑一声,“哎,伙计,过了啊。下午连三台,你还不去准备?”

  徐雅丽温婉笑笑,一阵风似的,翩然离去。

  杨一鸣放下胳膊,嘴角噙笑,“这手术室TM是个失常地方,女人都不像女人了,整天取笑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都不敢接她们的话茬。”

  我走到他身边,接着听他叨叨,“照旧陆爷好,早早脱离了这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我仰头看他,叹了一声。他搭上我的肩,“陆爷这身确实悦目。我预计待会儿徐雅丽就能来找我问你在哪儿买的。”

  我淡淡地说,“我倒是愿意穿洗手衣,套白大褂。”

  “什么时候去院办?”我又问他。他环着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点了点沙发前的茶桌。

  “用饭了么?我给你留了。”

  我心里一暖。微笑着走近前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开始吃盒饭。

  “你呢?”我含了一口饭问他。

  “我吃过了。待会儿这样,致远,”他在我身边坐下,眸色晶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来替你回覆问题?”

  我一动。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说假话。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有据可查,要能追根溯源。”

  我长吸口气。“你不放心我?”

  “不是,我怕你情感用事。”他认真地看着我,“有须要的话,我会聘请律师。”

  他握了握我的手,“致远,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我点颔首。

  接着,杨一鸣打开茶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一条一条询问我有关程力一案医疗照顾护士历程中的各项事宜。他问得很细,有一些我都不敢确定。他拿红笔画下。我回覆的部门他用蓝笔快速做着条记。很快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我难免问到,“怎么不叫我早点来找你,免得现在慌里张皇的?”

  他抬眉一笑,“早来了没用,我上午也是连三台。”

  对,今天是他的手术日。我忿忿地说,“你才回来几天,就给你排了这么多手术?就是拉磨的驴,也没有用得这么狠的吧?”

  “陆爷昨晚就没召唤神龙啊,今晚可以了吧?”他停了笔,微笑看我,“不用顾惜我兄弟,他受得住。”

  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脸红起来。这种话照旧私下说的好,在单元,隔墙有耳的,这死人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吐。

  我想了想,还得找个理由。“你今晚去看看太婆婆吧?”

  “我这两天不舒服。”我接着说。

  他站起来,走到他办公桌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摆到我面前。我拿起来看,是芬必得。我有些惊讶,“怎么,你在吃药?”

  他走开去倒了一杯热水来。

  “这两天跑步有点拉伤了肩膀,偶尔吃一粒。”他运动了一下右肩。

  “给我看看。”

  他转过身子,我给他检查了一下肩膀,按了按他的肩颈。他感喟了一声,舒服。

  “老婆,你真要是不能当医生了,我聘你当我的私人医生,怎么样?”

  “你请得起吗?”

  “真的,”他拉住我放在他肩膀的手,“澳大利亚那边有家医院联系我,说是愿意替我申请特殊执照在那边行医。我问了可不行以帮你办,正在等回音。”

  我一愣。“怎么突然想到去澳大利亚?”

  他握紧我的手,“原来不想去的,只是随口问问他们。你昨晚那一哭。”

  他柔声说,“这里挺痛的。”他握手成拳,往自己的胸膛锤了两锤。

  “要是医院不要你了,我就认真问一问那边。”

  一阵暖流从我心头涌过。我吸了吸鼻子,好象一时有些无语。

  半晌之后我说,“一鸣,咱们不要激动。杨帆正是要害时刻。另有太婆婆,另有我妈。”

  他的手如火炉一般,“我知道,要不你就在家专心生老二,怎么样?”他笑着看我。

  我满足地叹息,“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写那个白信封呢,害得我过活如年了三个月,你知不知道?”我忿忿地说,“适才徐雅丽问我为什么越活越窈窕了,都是拜你那个信封所致。”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总之,一切有我,你别太有心理肩负。”

  我微笑着点颔首。我想到什么,又对他说,

  “老杨,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他笑着问我。

  “肖然昨天来找我了。他和徐展文定了,说是元旦要结婚。他还说他准备告退,到他爸开的中和医院去上班。他委托我做他妈妈的咨询师,他妈妈因为抑郁,最近闹过一次绝食。我允许了。是义诊。我昨晚和他妈妈通过一次视频。”

  杨一鸣定定地看着我,没说话。

  “你别生气,我昨晚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别担忧,我知道分寸。你在附一院生长得挺好的。澳洲实在太远了,就算能已往,你也只是个普通医生。肯定没有国内生长得好。我是想,要是这次院办的处置惩罚真的不让我挂牌了,公立系统我可能混不下去。或许可以到中和医院,”

  杨一鸣淡淡地打断了我,“我差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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