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天虞面无心情,只有胸前髯毛微微飘扬。
蒋夫人原来计划将事情压下,偷偷找到蒋宁馨也就大事化小,可计划不如变化,正撞到出关的天虞。如今也就顾不得许多,她决定照旧将事情告诉蒋遥山。
“且慢!”俊楠叫住了蒋夫人,若是族长知道此事,定会杀厉源泄愤,他实在不忍心心爱的门生就此丧命。
蒋夫人眉头一皱,问道:“俊楠祭祀另有何事?”
俊楠连忙道:“此事并不色泽,照旧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如交给吾来办,一定给大师兄和夫人一个交接…”
蒋夫人将目光放在天虞身上,她也不希望将事情挑大,能私下解决自是求之不得。
天虞见俊楠目露祈求之色,想起以往对自己的支持,另有这三年替自己处置惩罚部落杂事,也不忍抚了他的颜面,徐徐颔首道:“就依你!”
俊楠抛去了以往的憨厚,对天虞深深一礼,转身化为黄光而去,正是土遁之术,只是比起天虞的遁光,颜色越发杂乱而已。
见天虞面色不善,蒋夫人也不再多留,盈盈一福后转身而去。
此时虽有厉源加入,可究竟当年提出结亲的是他们,没守住女儿的也是他们,说一千,道一万,皆是不占理。
天虞也没有挽留,作为下一任大祭司的继续人,祭祀一脉首座的他并不比蒋夫人的身份低,反而略胜一筹。
天虞抬头望天,眼中导引飘动的云彩,暗道:“希望不要让吾失望,否则…”
再说厉源与蒋宁馨二人逃出长右部落后,二人同乘一匹独角马,一直向北而去。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对着身后的厉源问道:“咱们这是往哪走?”
厉源意气风发道:“抄近路去英水,走水路,顺江直接去柜山王廷,只要进了柜山就不怕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蒋宁馨依偎在厉源的怀中不语。以前,她是怙恃的掌上明珠,凡事有怙恃罩着,这次离开了家,随着这个男人浪迹天涯,实在对未来迷惘不已。
她不想和嫁给天虞,也不想与厉源离开,但她也十分清楚,以这种方式逃出部落并不是恒久之计。
一旦让让部落找到她,今生怕是别想再和厉源相见,搞欠好厉源还要丢掉性命。可她不忍心拒绝他,哪怕她不认为两人能逃掉。
这一走就是一天,二人不得不找个营地修整一晚,拼命跑了一天,人忍受的了,马也受不了。
在一个破损的山洞里用过带着的肉脯,饮了口山涧的清泉。二人对视,深情脉脉、
“你愿意娶我吗?”蒋宁馨忽在他耳边呢喃。
厉源用力颔首答道:“愿意!”
“要了我!”蒋宁馨咬唇低低一声。
“嗯?”厉源茫然不解。
“让我做你的女人。”蒋宁馨在他耳边呢喃,口中清香打在厉源的耳畔。
厉源转头,与之双目对视。
蒋宁馨见他目瞪口呆,响起母亲搪塞父亲的手段,不禁红到耳根,强忍心头的羞意,突然吻在了他的唇上。
厉源瞪大了双眼,受惊,震惊,他虽在梦中与对方纠缠了千百次,可真要真刀真枪,他…
蒋宁馨忘情…
感受她柔软的唇,感受着她的气息,看着她羞答答闭上的双眼,年轻人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个,况且又是那么的喜欢她,可谓瞬间热血冲头,与之猛烈拥吻在一起。
双手在蒋宁馨的身上游走,急切,躁动,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蒋宁馨紧咬双唇,主动宽开了自己的衣带。
厉源呼吸急促,心头火热…
“孽障!”一声大喝传了进来,吓得二人一促。
“师傅!”
“俊楠祭祀!”
厉源与蒋宁馨闻言就知道来人是谁。二人赶忙整理凌乱的衣物,无奈走出了山洞。
“噗通…”厉源拉着蒋宁馨跪在俊楠身前,蒋宁馨自然鹿车共挽。
俊楠看蒋宁馨衣物虽然凌乱,面色红润,但观气息并没有失去纯阴,心头大松一口气外,也暗道:“好险,差一点就全完了!”有看跪在自己身前的门生,痛心疾首道:“孽障,你可知错?”
“门生没有错,吾与宁馨是真心相爱的!”厉源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但他依旧不认为自己何错之有。
俊楠懊匚啪息,他何尝不知,但错的不是原理,而是没有实力。二人虽有真心,但没有力量。世界就是如此,没有力量的原理,有原理也是没原理。
爱,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弱了。
他不愿这个门生走上绝路,对他道:“放手吧!只要你转头,为师将两张面皮不要,亲自到大师兄那里为你求情,定能保你一条性命。”
厉源谢谢道:“门生多谢师傅维护,可门生怎么能放得下?您就当从没有收过吾这个门生。”
“放肆,这是你对为师说话的态度吗?”见厉源执迷不悟,俊楠大喝。
“从今以后,您不在是我师傅,吾也不是你的门生!”
“你什么意思?”俊楠不敢置信,这是他那个灵巧门生所说出的话。
厉源冷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俊楠怒极反笑:“吾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敢叛出师门?”说完率先脱手。
厉源知道师傅对自己定然个割舍不下,只能用这种绝情的方式让他不要受到牵连。见自家师傅脱手,只能硬着头皮,兴起体内灵力迎了上去。
“碰!”
俊楠虽资质不俗,但与俊楠几十年的修为相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之别,一触即溃。
厉源被打的倒飞而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源哥!”
蒋宁馨见厉源吐血,急遽将他扶起,检查数遍发现没有大碍刚刚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对着俊楠道:“吾跟你回去,不外要放源哥离去。”
“不,不要…”厉源挣扎大喝道。
俊楠犹豫不决,他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措施,既能保全门生,又能给天虞一个交接。
蒋宁馨神色决绝:“要么让他离去,要么留下吾的尸体,你看着办!”
看着用匕首指着喉咙的蒋宁馨,俊楠神色郑重,最终道:“好!”
一锤定音,俊楠带着蒋宁馨化光而去,留下嚎哭的厉源。
“这就绝望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谁?”厉源转身,就见一个老者手持拂尘,调笑的看着他。
“天虞!”他眼神骤然一缩,带着恨意徐徐念出这两个字,这张脸他三年前见过,也绝对忘不掉。
天虞笑容不改,将左手轻轻扣到没有反抗之力的厉源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