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章 清幽领域真本事
听到店名的文宣没忍住,将刚喝的酒噗一下全喷了出来,捂着肚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道:“小乌龟,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紫璟挑眉:“你也没让我失望不是。我就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这龌蹉的登徒子采花贼。那地方虽叫青楼,却是个正儿八经营生的酒楼客栈,接待的都是过往食宿清客,再寻常不外的买卖,也不知你这脑子一天天的想都是些什么。”
再次被藐视的文宣如遭雷轰,很是不兴奋,可他不兴奋也不能对紫璟做什么,只有生闷气的份,气呼呼夹了根菜心放进嘴里猛嚼。
一夜无话。
第二天,紫璟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
她是被庭院里孩子的喧闹声吵醒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着青纱帐顶发呆。
忽地,房外传来彩娟气呼呼的声音,道:“伊怎么可以这样!竟联合起来欺负俺一只鸟,有意思么!”
彩娟被欺负了?
紫璟马上瞪大眼睛凝神细听。
“咱是一伙的。”张长月无奈道。
“明白是伊技术欠好,怎么就成咱欺负伊了?”是张文的声音。
“哼!再来一遍,我就不信赢不了你们!”
彩娟说着,哗啦一声,是熟悉的骨牌被推倒的声音。
叶子牌?
那可是桐玉宫日常十大娱乐运动之一。
紫璟马上有点哭笑不得。
就彩娟那技术,她居然还敢跟人打牌,也不担忧脸面挂不住。
只见她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一骨碌跳了下床,打开房门,强烈的阳光冲了进来,差点晃瞎她的眼。
看来今天又是个极好的天气。
“你可算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斑驳树影下正与河源一起饮茶的文宣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很是无语,道:“你堂堂一长老,就不能注意下自己形象?”
“形象这玩意,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跟我搭不上关系了。”紫璟打着哈气将身上衣物扯正,变了个倭髻走已往,在他们之间坐下,斟了杯茶簌了簌口,吞下,道:“刚刚我在梦里听见你们在聊有关虫案的事,听得不大真切,你们都聊什么了?”
文宣挑眉,“你确定听到了?”
紫璟看了眼玄绫蒙眼的河源,想了想,道:“不确定,直觉告诉我是这样的。”
嗤地一声,河源笑了,薄凉的唇微微上翘,很是悦目。
若是五官俱全,定然是个超然绝世的美男子。
文宣见她望得呆了,便道:“那你直觉有没有告诉你这虫案幕后的黑手是谁?”
紫璟回过神来,耸肩:“我也很想知道,可它偏不告诉~”
“哼!你倒是有心情欣赏美男子!也不想想我,这城都封半年了,再不想法子把案件给破了,黎民不被虫人杀死,也得被饿死!”文宣哼唧唧诉苦道。
小心思被赤果果点破的紫璟很是不兴奋,啧声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不?线索统共也就这么多,这偌大一城,你要破案?从哪里入手想过没有?没有!对差池?”文宣还未来得及回覆,便被她抢去了话头,道:“像这种情况,最好的法子,就是好幸亏府里头待着。有个词语叫守株待兔,懂?”
“守株待兔?”文宣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让所有人留在府里头等幕后黑手找上门?”
“嗯呢!”紫璟很是老实所在了下头。
她也没计划隐瞒,直接告诉了原因。
原来,早在她举着伞在城中大街小巷游走寻找罗记的时候,就已在相月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如今这城,基本上全成了她的清幽领域。
领域规模之内,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第一时间知晓。
也正因为此,这些天她才过得这么悠然自得,该吃吃,该睡睡。
这招术于她并不新奇。
早在神略大战时,就已用得烂熟。
先在战场上设下清幽领域,等敌人闯进来,便进行思想控制,耗死在他们自己的想法里,以到达兵不血刃的效果。
这也正是玉景殿长老的恐怖所在。
而这种大规模施术方式很是泯灭精神力,时间一久,若还没捕捉到敌人,她会吃不用。
“你开玩笑的吧!”文宣一听到有关清幽的玩意儿就心里发悚,可照旧忍不住怀疑,道:“哪个幕后黑手会这么笨主动送上门来?”
紫璟耸肩:“天知道呢!看结果不就好了。横竖这两天的事,再不济也就多上半个月,我不信他没有下一步行动。”
“你……”
文宣正欲说话,谁知一直缄默沉静的河源突然伸脱手来朝紫璟偏向摸索。
紫璟见状将手递了上去,正色道:“河源君有何想说?”
只见他在她掌心,写写画画好一阵子。
她认了许久,才辩出那是“饿否”二字。
她不饿,是真的。
首先,她是略,不靠食物维持生命。
其次,昨晚在素望屯里头,因有太多好吃的了,她跟风狼彩娟一样,吃得很撑。
不外,这话应该不是真要问她,而是反问。
紫璟朝一旁回廊里围着玩耍的一群顽孩,道:“你们用饭了么?”
“吃了。”
回覆的是风狼。
这家伙吃了于紫璟而言并不奇怪,道:“没问你,我问的是妙童他们。”
“早起做了些糖元丸子,女人要吃俺舀去。”张长月将手上叶子牌放下站起来道。
“你们都吃了?”紫璟道。
长月颔首:“才吃的。本想叫上伊,可老祖宗说了,让伊多睡一回,便没叫,丸子现在还热乎着。”
紫璟愣了愣,瞥了眼河源那半张平静无波的脸,道:“给我舀上一碗吧。”又朝河源道:“河源君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晚些时候我去素望屯时,顺道给你找来。”
河源摇头,写下“无”字后,并没放开她手的计划,而是顿了顿,继续写道:“汝寻罗记?”
紫璟笑道:“这是我出任务前一朋友告诉我的线索偏向,说那有一神官,也在查这案,若寻着他,说不定能获得纷歧样的线索。原来我还想找他来着,可逛了一圈后,我觉着照旧算了吧。线索这种工具,得靠缘分,不能强求。”
他顿了顿,写下了“吾即是”三字。
紫璟愣,正琢磨着这三字的意思,到底是说他是那神官,照旧说他是罗记主人的时候,只见他将手覆在她手上,一阵暖光事后,一枚鸽子蛋大的蓝宝石戒指泛起在她掌心。
这宝石跟元满长寿锁上镶嵌的那块颜色极为相似,莹润剔透很是悦目,却比那块要大上一轮。
这让她想起青木禁地那场迷雾中所发生的诡异事件,禁不住将目光落到他玄青色衣摆上,发现没有银云纹底,方稍稍松了口气。
她正欲询问,只见他又写道:“线索,勿失。”
什么线索这么珍贵?
紫璟瞪大眼睛瞧了又瞧,就是没发现它有何特别之处。
不外她现在照旧比力好奇,他是谁这个问题。
“你来这城,也是为查案的么?”她问。
河源颔首。
“你是神官?”紫璟问这问题不是因为她分辨不入迷魔鬼魅,而是眼前人身上一丝神仙该有的气息都没有。但凡他有一丝灵力,她也不会把他误认为是个普通人。
河源见问,指尖微颤,缄默沉静了下,最后照旧在她手上写下了八个字:“戴罪之神,不足为道。”
这八个字一出,紫璟心中对他的所有疑云,似乎都有了答案。
天庭那帮家伙,最是热衷于研究刑法。光是刑法典就有百万页厚,将每个级此外神仙所应遵守的规则,另有犯规后所要受到的处罚列得比什么都清楚。而大部门处罚都聚焦在法宝好事之上,像他这种挖眼毁仙根的酷刑照旧很少的,想来他所犯下的也不是普通的罪过,便好奇问了一句:“仙上所犯何罪,竟要受此严惩?”
他犹豫了下,写下“改命”二字。
紫璟:“为谁?”
河源:“吾妻。”
紫璟:“汝妻,是谁?”
这一次,河源没有回覆,握住她的手,也没有放,整小我私家像是定住了般,怔怔地望着她。
是的,如果他有眼睛的话,他现在所视的偏向,是该望她的,可惜他没有,她也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心情。
见局面突然陷入尴尬,文宣忙笑道:“小乌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人家妻子是谁与你何关?”
紫璟也发现了自己的唐突之处。
一个费劲心思拼尽所有也想要为她逆天改命的人,一定是藏在心里不想为他人所知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告诉她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外人。
自知理亏的她,白了文宣一眼后,干笑两声道:“河源君可别介意,我这人就这样,爱八卦,瞧这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冒犯了,实属罪过。”
河源嘴角微弯,写道:“无妨,汝,甚好。”
“来了来了,糖水来了!”张长月吆喝着将一托盘的糖水端了上来,放到石桌上,道:“俺蜇摸着各人吃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便多盛了几碗出来,谁要想吃的,都可以来拿,也不麻烦。”
“这上头,是薄荷叶?”紫璟被漂浮在糖水上的绿色叶子吸引,凑近看道。
“是啊。”张长月道:“俺看这天气火热,容易急躁,便自作主张采了些放到里头给大伙儿降降暑。”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紫璟说着拿起一碗放到河源跟前,道:“河源君也尝尝,他们家做的糖水味道不错,很是有团圆的味道。”说着便顿了顿,感受这话不是很对劲。
可她也不是个爱纠结的人,给自己也拿了碗吃了起来。
文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团圆的味道,亏你想得出来!”说着便也拿了一碗。
紫璟挑眉,道:“你不是吃饱了么?怎么还吃?”
文宣睨了她一眼,道:“怎么着?不帮拿不打紧,难不成还不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