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把汤小心的温着,仔细把内殿的窗子都关上,生怕冷风吹冻了榻上的人。做完这些琐事,他开始百无聊赖坐在廊下发呆。
竹心原是温惠公的伴读,凭据礼制,是没有时机进宫的。只因成德女帝封爵皇夫的时候,格外怜惜,才准了这个特例。
温惠公还没进宫的时候,最爱与人逗乐,俗事三两,经他说出来,就变得格外有趣。上京的女人们,总爱讨论他。可自从被送进着景昭殿,整小我私家都跟变了样,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有时候成德女帝想哄温惠果真心,悄悄问他:“你自小随在他身边,他喜欢什么竟也不知道吗?”
竹心泰半个身子伏在地上,声音不带一丝波涛:“奴才不知。”成德女帝站在廊前,看着院中赏花的温惠公满目忧愁,叹了一口气,静悄悄的走了。
竹心已往给他添上热茶,小心伺候着。主仆两人默然,院中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内殿传来咳嗽声,竹心似乎做了一场梦,突然醒过来。他在殿门口稍稍站了一会,等身上的冷气都散了几分,这才进去。
竹心将他扶起来,眷注道“主子,可要去请太医?”
“太麻烦了,给我送碗姜汤来。”传唤太医,又要惊动皇贵妃,兴师动众,他实在不喜欢。
竹心把汤盛出来,端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替他穿好外袍:“主子,先用这个吧。姜汤奴才已经叫人备下了。”
汤颜色偏黑,味道闻上去有些冲,看上去与汤药有些像。温惠公脸色有些发白,整小我私家晕乎乎的,一看这工具,瞬间没了胃口。
“这是什么工具?”他伸脱手把它推远些。
“早些时候,居兴殿送过来的。说是给您醒酒的。”竹心朝门口的内监打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朝着太医院去了。
正欲往接纳的手,又把那汤端了起来。他拿着勺子,拨动了几下汤水,恰似不在意的问道:“君上有说什么吗?”
竹心神色戏谑:“君上说,虽是借花献佛,但更愿有人同甘共苦。”
闻此言,温惠公手里的行动直接停了下来,把勺子搁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汤生生的灌了进去。
他身世名府,自小荣华富贵,却也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但唯独对这吃药,格外排斥,一生病,似乎就跟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竹心跟了他这么些年,倒是头回见他这般爽快,有些受惊和惊奇。
“姜汤不用送过来了。你们都出去。”他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倦不堪。
竹心把众人打发出去之后,在廊下无意中瞧见内殿的窗户开了,他不放心的进去看了一眼,面带忧虑,怕是欠好。
太医来的时候,温惠公烧得满脸通红,领口的衣襟都被汗水渗透了。竹心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又时不时的用毛巾给他降温。
可是这药,却是无论如何都灌不下去了。竹心没有其他措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痛苦,想来想去,只好去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