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狠狠捶打着地面,哽咽道:“小姐为什么要去救那种人?”
傅雷默然半晌,低声道:“荆彻他们去找杨全宗三次了,每次都被搪塞应对,这一次预计也不会有结果,陆原这边说不定时机还大些。”
姜云冷笑道:“杨全宗是刺史,他若是打着咱们李唐的旗号造反,说不定另有几分时机,陆原不外一县令,手底下也就几百衙役,算个屁的时机。”
傅雷心知姜云因为小姐的缘故,对陆原的偏见已根深蒂固,也懒得和他多说,径自出门去了。
……
离开玉凤村后,陆原没有回县衙,让马空明先回去,自己和侯开山去了新安江旁边的新安大营。
虽然他没有和其他人明说,但县衙高层基本上都知道县令大人正在扩军。
追随陆原时间不太长的,以为陆大人升府之事已经暗定下来,在提前招募府兵。而陆原的老部下,都隐隐猜到他招兵买马,其实是为了未来造反做准备。
大营帅帐之中,陆原见到了秦幽谕。
她身旁另有两名女兵,一人叫张彩,人高马大,光看身材倒有几分像男子,另一人本名叫赵真真,被秦幽谕更名为赵真,长的十分标致,二人皆是秦幽谕的心腹。
见陆原来了,秦幽谕让二人出了营帐。
她起身离开主座,拉着陆原坐下,自己则坐在案上,问:“怎么过来了?”
“有三千多人了吧?”陆原沉声道。
秦幽谕见他神情极重,便没有憧憬常那样调笑,说:“是的,有三千五百多人了。”
“我有一种练兵要领,你听听看怎么样?”
秦幽谕心中微感奇怪,今天的陆原有些怪怪的,嘴里问道:“什么要领?”
“第一种,叫站立训练,就是站很长一段时间,一动不动,除了站立另有稍息,行动我做给你看。”
说着他做了个稍息的行动。
“立正一段时间,然后稍息,然后再立正,这是站立练习,除此之外另有跑步练习,深蹲跳、高抬腿、仰卧起坐、俯卧撑……”
陆原将现代的一套训练要领尽数说给了秦幽谕,还时不时演示一下。
若是秦泉,他自有一套练兵之法,恐怕很难接受陆原的这套练兵法子,但秦幽谕性子一向包容,而且对陆原极为信任,听他说完后,沉吟片刻,说:
“你这种训练要领不需要道具,随时都可以做,确实有优点,不外跑步练习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训练站立呢?”
“我训练的是纪律,要让士兵们在站立中学会纪律,学会听从。”
秦幽谕微笑道:“你的想法总和别人纷歧样,从未听人用站立的要领训练军纪,不外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记下来而且凭据你的要领逊们的,你是希望所有士兵都这样训练照旧只让部门人先这样训练?”
“先让一半士兵凭据我的要领训练,另一半人用你的练兵要领,到时候让两边模拟反抗一下,看看孰优孰劣。”陆原也不能保证现代的训练法在古代一定奏效。
“怎么模拟反抗?”秦幽谕奇道。
“可以将两方士兵分成两队,进行夺旗角逐,谁先夺得对方帅旗角逐便结束了。”
“只算结束,不算胜利吗?那如何判定胜负呢?”秦幽谕敏锐问道。
“红蓝两队都用木枪战斗,可以在枪头用布包成圆球状,上面涂一种颜料,只要哪名士兵被枪头刺在头部、胸部或者后背,都必须立即倒地,不行再动。身上被涂了颜料而擅动者,会受到扣分处分。”
“扣分?”
“是的,角逐结束时分数高的一方获胜,双方初始各一千分,夺得帅旗奖励一百分,角逐结束还幸存的士兵每人加一分,身上致命处有涂料却依然站着的士兵扣一分。”
秦幽谕拍手道:“我明白了,这样不仅考验士兵,还考验战术。”
“不仅如此,还考验纪律。”
秦幽谕点了颔首,细细思索起来。
“你平常是怎么训练士兵的?”陆原问。
秦幽谕对他自然毫无保留,笑道:“一般都是用石锁、石担子练力气,也会练习拉弓射箭,打拳,士兵对练另有负重练习。”
陆原发现古代训练要领和现代照旧有些相像的,点了颔首说:“我这种训练要领也有负重练习,用布包着沙子系成沙袋,绑在腿上。”
“这要领我知道。”秦幽谕笑着颔首,她见陆原依然皱着眉头思索,轻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李若真吗?”
“知道,她怎么了?”
陆原沉声道:“我被蓝女人绑架时,听说她也和马空明一样,在外面找我,结果在金陵府被唐国天子李璟给抓了。”
秦幽谕这才明白陆原为什么突然体贴起军队了,她拍了拍陆原练肩膀,说:“陆兄,我们要想击败南唐救出她,十年内是很难做到的。”
陆原闭上双眼,揉起了太阳穴。
秦幽谕走到他身后,捏着他肩膀,柔声道:“陆兄,我适才也只是凭据现在情况推测,说不定未来南唐发生内乱了,那我们也有可能很快就能做到这一点,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即是积贮实力。”
陆原将手搭在她手背上,轻声道:“我明白,但她因我受困,我又怎能对她置之不理,你说我们能不能派人偷偷潜入金陵府,将她救出?”
“基本上不行能,金陵府周边驻扎了十万禁军,而且城内另有三万府兵。”秦幽谕摇头道。
“那咱们派妙手去,派马捕头去,你说有没有希望?”
秦幽谕柔声道:“陆郎,你一定要冷静,金陵府是唐国国都,在那种地方武功再好也没用,而且在金陵府另有比马捕头更厉害的江湖人,再加上李璟手下的重楼和御廷司,马捕头去了不仅救不到人,说不定也会失陷在那里。”
陆原默然半晌,颔首道:“你说的对,我只是想到李若真明明知道金陵府的危险,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为了救我却依然深入虎穴,心中有些欠好受而已,说实话,我以前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冷漠的人。”
“她的身份?”秦幽谕敏锐抓到重点。
“她是李唐血脉!”陆原沉声道。
秦幽谕父亲原先是朱温手下,因此对李唐并无情感,叹息道:“那要救她恐怕就越发困难了。”
“你说李璟会不会杀她?”陆原问。
“不会,他肯定是想利用李女人的血脉,来收拢那些对李唐怀有旧念之人。”
“是吗,那就好。”
……
保大七年,十二月三十日,陆原迎来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新年。
转眼之间,他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多了,县衙后宅内的庭院中,陆原正在和陆雨瞳下“天子棋”,这是他凭据斗兽棋发现的一种棋。
原先的斗兽棋战斗力排名是象、狮、虎、豹、狼、狗、猫、鼠,老鼠可以吃大象,占领巢穴者获胜。
陆原修改后变为天子、宰相、尚书、侍郎、刺史、县令、捕快、黎民,黎民可以吃天子,占领皇宫者获胜。
棋子棋盘都是用木头做的,陆雨瞳冰雪智慧,玩了几盘后便明白了规则,经常占据优势。
但最后她总是下不赢陆原。
再次占领陆雨瞳的皇宫后,陆原没好气道:“哪有你这样下的。”
只见陆雨瞳的“县令”躲在最角落里,其他棋子牢牢将它掩护着,对皇宫却是不管掉臂。
陆雨瞳嘟囔道:“我就要这样玩,要否则谁吃了对方的县令算赢,好欠好?”
“欠好。”陆原敲了她小脑袋一下。
就在这时,厨房中传来秦幽谕的笑声:“陆兄,雨瞳,可以吃饺子了。”
陆原大喜,站起身,走到屋内桌子旁坐好,陆雨瞳将棋盘收好后,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子上,这才坐下。
秦幽谕用盘子端着一大盘饺子进入大堂,在桌子上放下后,她摆了四只碗。
陆原夹了个饺子在碟子上蘸了蘸,问:“你弟弟真的不外来吗?”
秦幽谕在椅子上坐下,单手托腮,笑道:“他每年过年都市和他的马儿一起过,不必管他。”
陆原一口咬下半个饺子,刚一咀嚼,便觉一股美味口感在口腔中扩散,他迅速将剩下半个也塞入口里,又夹了第二个,含糊不清道:“你也吃啊!”
秦幽谕见陆家兄妹脸上的心情,就知道他们吃的很满足,笑着夹了一个,慢慢品尝起来。
这时厨房中又传出一道声音:“原哥,我也做好了!”
说话之人自然是孙少清,她也端着个大盘子走了出来,将盘子放下后,陆原刚准备伸筷子,瞧见她包的饺子后,却愣住了,问:“清儿,你这包的是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