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两个儿子皆不成才,而女儿极有经商天分,可以说孙家能够扩张到和其他三各人相提并论,全是靠女儿帮他谋划。
因此他心中其实早已决定让女儿继续家业,想着也是时侯让女儿知道这些秘闻了,徐徐道:
“许录事虽然无品,但在可谓县衙根深蒂固,而且在刺史府另有一名司护参军做靠山,那可是正八品的官员!可是许录事依然被下狱,听你许叔叔说,那位司护参军也被降了职!”
“看来陈家在刺史府也有人,只不知是谁,官居何职。”孙少清这才知道背后另有这种博弈。
孙博淡淡道:“你还记得陈家那位深居简出的夫人吗?”
孙少清心中一凛,悄悄思忖起来,心想难怪曹家如此势力,却依然如此畏惧陈家。
她虽然对这些官商勾通之事恼怒,却也能压住脾气,冷静道:“可许叔叔家现在不也没事了吗?由此可见陆大人并不怕陈家背后那位。”
她一介女儿身,却能掌管孙家许多工业,让孙博对她如此信任,即是因为善于控制情绪,辩说也是有理有据,从不无理取闹。
“这只是你的推测,如今我们家是如履薄冰,我决不能拿整个家族冒险,咱们现在只能选择明哲保身,既不冒犯孙家,也不违抗县令大人,静观其变,方为生死之道。”孙博声音异常降低,说完便转身便向内室而去。
孙少清却有差异看法,摇了摇头道:“如果咱们随着陈家关闭商铺,那即是选择站在县令大人对立一面了。”
孙博摆手道:“不是有陈家顶着吗?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孙少清咬了咬嘴唇,心想等会一定要去趟县衙和陆令郎说清楚,免得他还以为自己过河拆桥。
突然管家杨忠突入大堂,急声道:“老爷,欠好了,衙门来人了!”
孙博还以为是衙门派人请他商议商铺闭市之事,淡淡道:“就说我病了,未便见客。”
杨忠低声道:“展捕头亲自来了,不去恐怕不行。”
孙博猛的一转身,怒道:“我又没犯罪,他凭什么派人来拿我!”
“二叔,不用怕,我去找陈家资助。”霍诚冷哼道。
孙少清不信陆原会无故拿人,皱眉问道:“杨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忠靠近几步,压低声音道:
“似乎是一群黎民把咱们四大商会给告了,说茶叶价钱太低,不只是咱们孙家,另三家老爷都已在门外侯着,展捕头应该是瞧巨细姐面上,最后才来的咱家。”
孙博受惊道:“陈广也在外面吗?”
杨管家点了颔首,孙博感受手心有汗水渗出,望着孙少清道:“女儿,你和县令大人熟,和我一起去吧!”
孙少清叹道:“我就知道这茶叶的事,早晚要出问题。”
……
县衙之外,陆原正在和黎民们聊天,他深知为官者最易贪污腐蚀,自己现在也未必能保证未来一定能坚守本心。
不外众观历史,通常深入黎民中的官员,很少有腐蚀的,而那种官职做大后远离黎民的人,最易改变初心,而且往往自己还察觉不到。
这时,人群突然离开,却是展元带着陈、林、曹、孙四家的家主来了,身后还随着十几人,有仆人,也有眷属。
陆原还在人群中看到孙少清的身影,向她点了颔首。
他还未说话,一人快步走上前,指着展元怒道:
“陆大人,你请我们过来也就而已,为何派这个毛头小子来,他不仅出言不逊,还不许我们搭车,这是何原理?”
这人一身蓝色锦袍,四十来岁,一副气的不得了的样子,刚晤面就出言不逊,似乎很有来头的样子。
陆原挑着眉头没有说话,韩市令察言观色,上前低声道:“陆大人,他是林照林员外。”
林肇?陆原吃了一惊,这也太巧了了吧,急遽追问道:“哪个肇?”
韩市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日照的照。”
原来是同音差异字,陆原正准备说话,李县丞已经笑着接口了。
“此人是刚上任的捕头,可能还不太清楚林员外是什么人,冒犯了林员外,还请见谅。”
“李大人好。”林照拱了拱手,随即语气一转,嗤笑道:
“什么捕头,以前不外就是名小镖师而已!”他是林家家主,又娶了陈广妹妹,性格张扬,在县城内一向横行惯了。
围观人群中一人冷笑道:“林照,你也不外就是个开酒楼的,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岳毅马上向那人瞪了一眼,他也是开酒楼的。
另有一人道:“林照,你这忘八,强行盘下我酒楼,老子等会就向县令大人告你!”
林照马上震怒,叫道:“是谁在胡言乱语,给我——”
陈广见陆原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林照谁都不怕,就怕陈广,双目一垂,不敢再说话了。
陈广向陆原拱了拱手,沉声道:“县令大人,不知找我几人来何事?”
“我听黎民们说你们这几年不停压低收茶价钱,有这么回事吗?”陆原看着他眼睛道。
“确有此事,但大人有所不知,近年来茶业萧条,许多茶叶都卖不出去,只能运往外地去卖,因此成本有所提高,我们不得不降低收茶价钱,绝非有意为之!”
“放屁,那是你卖得价钱太高,本县许多人买不起,这才卖不出去,运往外县卖!”说话之人正是杵着手杖的老员外王宇,陈广双目散发着冷光,向他冷冷瞧去。
老员外不敢和他对视,向陆原拱手道:
“县尊大人,市场关乎民生大计,决不能让个体市侩所独霸,咱们县是产茶大县,如今老黎民却连茶叶都吃不起,这算个什么事啊!老夫请求大人整顿市场,让老黎民都能买得起茶叶吃!”
陆原悄悄颔首,难怪这老者被这么多人推举,他传出的应该即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老先生请放心,我肯定会给各人一个交接。”
这时,孙少清越众而出,娇声道:
“陆大人,此事确实是我们做的差池,我孙家是阻挡这么做的,但陈家一意孤行,我们也无力阻止!”
“孙博,管好你的女儿!”林照震怒道,又对陆原道:“县令大人,我们卖几多钱是我们的自由,没犯罪吧?”
陆原厉声道:“你给我闭嘴,等会我就审审你强买别人酒楼的事!”
林照叫道:“县令大人,你这是在公报私仇。”
“你错了,我这是公报公仇。”陆原冷冷道。
林照连忙向李县丞看去,却见他望着远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又向陈广看去,却见他双眼赤红,正望着自己,马上低下了脑袋。
一名女子突然从后方走出,娇哼道:“县令大人,你也别太太过,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却是林照妻子陈氏。
陆原淡淡道:“怎么个欠好惹,说与我听听吧。”
陈广只觉头疼欲裂,见陈氏还要说话,怒斥道:“你闭嘴!”
陈氏没好气道:“哥,你怕他做什么,有李大人在这,另有嫂子——”
“啪”的一声,陈广给了她一巴掌,转身对陆原道:“县令大人,我们愿意从今往后,提高价钱收购茶叶。”
“那你不妨问问此处黎民们,还愿不愿意相信你们!他们若是相信,倒也不是不行。”
人群轰然道:“不信!”
“不卖给他!”
“四巨猾商滚远点!”
清一色的拒绝之声。
“既然如此,自今日起,本县决意破除按村卖茶的茶业政策,由黎民自己决定卖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