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心知这些江湖人物恩怨明白,若是解释不清楚,说不定还会反目成仇,对身旁陆雨瞳道:
“雨瞳,我让秦师爷带你去后宅看看屋子吧,以后咱们就住这了。”
“我想听你升堂。”陆雨瞳睁着大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陆原敌不外她的眼睛,无奈道:“那你就待在后堂别乱跑。”
转身又对白衣女子道:“你跟我来。”说着便出了后堂。
“你们在这等着。”白衣女子交接了一句,便跟了出去。
门外走廊上,陆原正眺望着夜空。
“你可以说了。”白衣女子开门见山。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有时候我真感受自己似在做梦?”
陆原突然生出感伤,想到适才自己在县衙外训斥百余名仕宦,心中暗觉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衣女子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我之前见过你,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像这样面劈面和你说话。”
想起几天前,远远看着她大战三名妙手,眼下她竟和自己在廊下攀谈,陆原觉得自己与她颇为有缘。
白衣女子心中一惊,这场景她遇得多了,以为他是在向自己示爱,心中微感失望:
“歉仄,我无意于男女之事,你是个好官,照旧多将心思放在黎民身上吧。”
她这一辈子碰到过许多向她表达恋慕之意的男子,他们中不乏惊才艳艳之辈,甚至像她师傅那样的奇男子,依然无法免俗。
只可惜她性情冷淡,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面对这些陷入情网之人,她大多数情况都市冷冷拒绝,也有些像陆原这样令她有些欣赏的男子,她也会多慰藉一两句。
陆原听后忍俊不禁,脸上露出笑意。
“你笑什么?”陆原的反映令白衣女子有些不满。
“呃……你似乎误会了。”陆原语气尽量委婉,以免让对方尴尬。
“怎么误会了,你说。”白衣女子面无心情。
“我的意思是之前见过你,在宣州与歙州接壤处的一间茶棚处。”
“原来那天你也在,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没想到能和你这样说话。”
莫非真的误会他了?原来以她冷淡性格,就算这种事误会了,也丝绝不会在意,但看到陆原脸上带着笑意,她脸上微觉有些发烧。
冷哼一声,白衣女子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既然你知道我是匪,为什么还愿意救傅雷?”
“这还用问,你为了救手下,掉臂自己性命,如此有情有义,我怎能漠不关心。”
“你不必讨好我,如果你救了傅雷,我会承你的情,未来可以帮你脱手一次。”白衣女子冷淡道。
事情果真生长成这样了,陆原心中对王质十分钦佩,不外他却并不计划凭据王质说的做: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别生气。”
“你说,我不生气。”白衣女子淡淡道。
一般这样说的人,最后肯定都市生气,陆原心中默默吐槽,不外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想瞒她。
“其实我并不会续经脉,是那位道长将续脉的法子用纸条告诉我,让你承我的情,未来剿灭十一寨的时候,便可以请你资助。”
白衣女子听到后良久不语,由于带着面纱,陆原也看不到她心情,正当他有些不安的时候,李若真作声问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欺骗你,道长虽是美意,但这不是我的行事气势派头,而且我另有一种感受。
“什么感受?”
陆原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就算告诉你了,你也照旧会帮我。”
白衣女子面纱后的面容浅浅一笑,只可惜陆原无福看到,她轻声道:“那你便错了,之前的允许作废,既然是道长的方子,我自会去谢他。”
陆原愣了愣,苦笑道:“这……呃,好吧。”
白衣女子暗笑一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剿灭那些山寨?”
“到时候再想法子呗。”
“那你自己加油吧。”白衣女子微笑着勉励。
陆原摸了摸鼻子,问道:“喂,你能不能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看。”
“不行,你年轻有为,我不想害你。”白衣女子摇头拒绝。
“看下容貌而已,怎么就害我了?”
“看了我容貌后你肯定会喜欢上我,但我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岂不是害了你了。”白衣女子轻声道,心情一本正经。
陆原瞪大了眼睛瞧了她好半天,突然笑道:“你平日里身边肯定有许多人围着你转。”
“为什么这么说?”白衣女子眉头一挑。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自恋?”陆原笑道,他自觉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电视杂志中见过美人无数,绝不相信自己会见一面就爱上别人。
白衣女子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自恋,愣了愣,正准备说话,却见陆原说完话,转身向后堂去了。
见陆原身影消失在廊下,白衣女子徐徐取下面纱,露出一张倾国之容。
廊下朦胧的灯光照耀下,只见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双目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间,有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膜拜。
再配上她高挑曼妙的身姿,确实能让男人为之痴狂。
她看着后堂大门,心想若你治好了傅雷,便让你瞧瞧好了。
突然,旁边一名衙役经过,看到她容貌后,呆立在原地,酿成一尊石像。
白衣女子瞥见他后,赶忙将面纱戴上,向后堂去了。
县城东南住宅区,陈家大宅内,陈家家主陈广正在大厅内搓着手,踱来踱去,他这边招待县令大人的准备早早做好了,但衙门里却迟迟没有回报。
“爹爹,李伯伯那边传来消息,说不用准备了。”
门外急步走进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是陈家大少陈谦,他口中的李伯伯正是李县丞,他儿子娶了陈广三女儿,两家是亲家关系。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陈广心中有些不安,问道:“你李伯伯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那传口信的衙役急遽带了句话便回去了。”
不应该啊,陈广皱着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爹,是不是要人去通知一下其他人。”陈谦提醒道。
“嗯,你派人去说一声吧。”
陈广随意点了颔首,对他来说让这些人白等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衙门那里传来不寻常的信号。
便在这时,一名双手极长之人走了进来,正是陈府管家祁重德。
“老爷,听人说新来的县令把全县仕宦喊到县衙门口,正当众训斥呢!”
陈宽大吃一惊,急遽问道:“是什么原因,知道吗?”
“还不清楚,不外我已经派人去县衙打探了。”
“有结果了,立刻通知我。”陈广沉声道,他心中隐隐发生欠好的预感。
“是。”祁管家告退离去。
在这之后,陆续有县衙消息传来,当得知许家人跑去击鼓鸣冤后,陈广拍着手背道:
“坏了,恐怕要失事,谦儿,这事你做的太绝了,得了钱财还要人家下狱,许家怎肯罢休。”
“爹,您不用担忧,那件案子是本县三位大儒做的判定,没那么容易翻的,再说,就算翻案了,顶多就是让他少赔点钱,也碍不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