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犹如故人归

　　不外站了几句话的功夫，澹台缘浅竟然感受有些虚弱无力。两个侍女扶着她侧倚在床头缓了半响，这才有了几分力气。

　　她抬手拍了拍床边。“你们俩坐下，陪我说说话。”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私下无人时，也不守那些主仆规则，经常抵足而眠。

　　两个侍女在床边坐下，三人挤在一张红木床上，温言软语地闲话家常。

　　侍书最是话多，每每都是她先挑起话头。“小姐，秦城主果真如传言一般吓人呢！奴婢和侍墨吓得都不敢抬头。”

　　“怎么口无遮拦的！”侍墨轻拍她肩膀。“城主大人也是你能妄议的？”

　　侍书闻言忙忙乱地摆手。“哎呀！奴婢又乱说了。奴婢可没有讥笑城主样貌的意思啊！奴婢只是觉得城主气势慑人，让人不敢直视呢！”

　　澹台缘浅知她并不是以貌取人，却也不能放任她口出不逊。“好啦！我知你并无坏心，只是以后万不行如此言语无状了。”

　　“是，奴婢知错了。”侍书正色应了。圆溜溜的眼睛一转，见自家小姐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小姐平日里从不与陌生人多言，今日似乎待城主大人有些差异呢！”

　　侍墨也颔首应和。“是呢！奴婢也从未见小姐对人这般和颜悦色过呢！”

　　澹台缘浅微微一笑。“我也不知为何会待他差异，可能是因他救了我吧！”

　　说罢又摇了摇头。“也不全然，或许是有些同病相怜吧！和他攀谈，总觉得很放松，似乎我们相识已久一般。”

　　侍墨闻言怜惜地看着她，温婉的小脸上满是心疼。“小姐莫要伤怀！”

　　侍书也握住她酷寒的小手。“小姐和秦城主照旧差异的，小姐另有老城主疼惜敬服呢！”

　　澹台缘浅轻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背。“我不外是有些叹息而已，你们这是干嘛！”

　　见两人露了笑颜，才又徐徐开口。“我另有祖父护着长大，可秦深却是在十五岁同时失去了双亲，独自领兵作战，也不知几番赴汤蹈火才守住了海城的基业。”

　　侍书点了颔首。“奴婢听府中的老人说过，当年海城一战甚是惨烈，城主匹俦皆战死沙场。咱们老城主领导虞城戎马赶去增援时，没想到秦城主已经将鄂牧族赶回岐山了。”

　　侍墨接过话头。“奴婢也有耳闻，据说秦城主因此一战成名，若不是容貌受损，雍朝的待嫁女定会把海城城门挤破呢！”

　　澹台缘浅闻言一笑。“即是添了一道疤，秦深的相貌也是极英俊的。”

　　两个侍女相视一眼。那般骇人的疤痕，小姐都能看出英俊，小姐莫不是....

　　侍书眼珠一转。“也不全是因为相貌呢！相传秦城主性格残暴，不近女色，曾有试图蛊惑他的婢女全部死相惨烈，死于横死呢！”

　　澹台缘浅慎了她一眼。“又乱说！传言有几分可信的？相传你家小姐容貌太盛，性格冷傲，是祸家之相，注定孤苦终老呢！难道这也是真的不成？”

　　“自然不是！”侍书眼眶瞬间红了。“都是那些无盐丑女嫉妒小姐才胡言乱语。小姐容貌倾城，才学出众，就连马术舞技这些也都是拔尖儿的，一般人家哪敢上门求娶？”

　　侍墨抬手印了一下眼角。小姐今年十八岁了，却迟迟没有人上门提亲，那些个风言风语她和侍书没少入耳。可她们凭什么乱说啊！她家小姐这般好，怎会是祸家之相？

　　澹台缘浅轻声叹息，抬手拭去两人脸上的泪水。“你们这是作何！我又未曾在乎这些，若是祖父允许，我倒是巴不得一辈子镇守虞城，侍奉祖父呢！”

　　侍墨声音呜咽着开口。“小姐万不行再说此话了。老城主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小姐出嫁呢！”

　　“是啊！小姐得遇良人幸福美满，才是对老城主的孝顺呢！”

　　澹台缘浅看着两人执拗的泪眼，只好温声应道：“好~你们小姐我定会寻个好人家嫁出去的。到时也为你们配上良人，都随我一同出嫁可好？”

　　两人被她调笑的红了脸，扭捏着牵手跑了出去。

　　澹台缘浅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作声。有人陪，有人一起说笑的感受真是不错呢！

　　可笑声事后，她有些失神地看着床顶的帷幔，努力地追念着前世的自己。

　　穿越而来的一切都太过熟悉，身边的人，脑海中的影象。就连自己的言行神态都没有了A的冷硬，似乎她生来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一样。

　　此时周围平静下来，她心里的恐慌终于按捺不住，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我到底是谁？是A，照旧澹台缘浅？如果我是A，为什么现在的一切都这么熟悉？如果我是澹台缘浅，那前世孤苦酷寒的杀手生涯难道是我的一个梦吗？

　　苦思无果，她深深的叹息一声。而已！老天既然给她多一世的尘缘，她就好好再活一场吧！也算是圆了前世孤苦无依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