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怀中雪箬,双目紧闭,长长睫毛一颤一颤。
很是我见犹怜!
不禁可笑!
二姐这个师妹有趣得很。
放她下来。
见其脚步不稳,为她撑了一下。
温香软玉,柔若无骨。
八个形容词瞬间飘过脑海。
高洋心注武学,殊无留恋之念。
雪箬站稳之后,羞愧难当。
直到这时,才知敌人厉害得太过,错非有婉梓师姐的三弟在,杀敌不成,不定给人反杀了去。
想到这里,胆颤心惊。
单纯心思里多了一些谢谢和那么一丝丝佩服。
她羞与高洋说话,逃到两位师姐身后,小脸涨得通红。偷瞄高洋。
高婉梓啼笑皆非。
顾宁也觉可笑。
高婉梓捏捏她的嫩颊,“看你以后,还这么鲁莽。”
“师姐……”雪箬窘迫隧道。
高洋在旁道:“幸亏没什么。”
见高婉梓望来,又道:“二姐咱们认真有缘,弟弟随意走走,就遇见了你。”
“那是虽然,没缘分,咱们能成姐弟?”
高婉梓爽笑。
高洋赞同:“不错,不错,二姐智慧过人,小弟愚钝,怎么就没想到这茬。”
姊弟打趣,顾宁、雪箬咯咯笑起。
……
东风细雨楼是大明湖畔极有名一处惬意痛饮所在,也是乾京城享誉甚久的食楼。
打退血衣人后,时近午食时分。
高婉梓提议,要高洋陪她们三女吃顿便饭。
又说幸赖高洋来得实时,否则,她们三人危矣。
所以这顿饭,看成师妹们谢意。
高洋自无不行。
三人信步而行。不片刻来到鼎鼎有名的东风细雨楼。
高婉梓道:“三弟,这乾京的东风细雨楼最好是细雨绵绵的早春时分来。
那时候,和风轻拂,细雨叮咚,远处碧波激荡,近处亭台揽胜。
认真是远近俱相宜,风雨醉人心。”
“这乾京的东风细雨楼简直比咱们冀州的更为别致。
听二姐这么一说,明岁春季,小弟非要来此一游不行。”
“你有时间?”高婉梓问。
高氏族规,十六岁男该回渤海成人加冕。
她自己倒未曾去过。
可是尤记得昔年长兄高锐远赴渤海时,府里的忙碌情状。
高洋道:“父侯命我在公羊伯伯的六扇门供职。不愁没时间。”
“哦?”
三弟为父侯次子,怎么成人礼都不去祖地?
认真离奇。
她不知高洋已经去过渤海郡祖地,而且获得了大量利益。
“六扇门捕快分为金银铜铁四级,三弟,按你修为该是银章吧?”
“这我倒是不知。不外公羊伯伯给了我一枚铜章。”
高洋把铜章取出来给高婉梓看了下。
高婉梓“咦”了一声,“奇怪了,你已臻先天,照理应给你银章才对。”
高洋不以为意:“什么章也比不了自身实力。想来公羊伯伯要我从底层干起,尽快熟悉业务。”
与其斤斤盘算职务崎岖,不如好生琢磨武道。
在这伟力归于一身世界,此节更是看淡。
呀!
这个高年老好淡泊的胸怀!
顾宁忍不住寻思。
顾家为大族,作为嫡女自幼荣耀加身。却也见多了争权夺利暗事。
她啧啧而赞。
高婉梓面露满意之色。
世家大族最怕兄弟姊妹权欲熏心。
三弟淡泊,不愁日后高家生乱。
说话间,一行人站在门口,正准备入去。
“哟,东风细雨楼门口拿出个六扇门铜章,唬谁呢?”
原本高洋一语,空气便静了下来,现在更显寂然。
两位男子并行缓至。
说话的是一位面目英俊,略显阴柔的白袍人。
另一位穿着细片板状半身甲,头戴镶珠翻天冠,英姿勃勃。
“丹阳师兄?”雪箬讶而低呼。
高婉梓和顾宁没说话,望着来人。
高洋张口欲言,闻雪箬喊了声师兄,不明其里,索性默然旁观。
来者阴阳怪气,又趾高气扬。
到了近处,似乎眼里俱是自家二姐。
反观二姐神色淡淡,眼神里隐含无奈与嫌弃。
高洋欠好女色,情商未必不高。
稍一目视,明白中间蹊跷。
白袍家伙多数是仙霞谷门生,与二姐旦夕相处,生了求凰之意。
以高婉梓聪慧未尝看不出,然对其料来无感。
这个无胆之辈,劈面不敢开口,又不愿旁人与高婉梓亲密。
故此乍一见高洋,醋焰大炽,口不遮言开起讥笑模式。
只是二姐到底怎么想的?
凭臆度,仅是或许,静观其变就是。
“婉梓,你也在这里?真是巧了。他是谁?”
这人先与高婉梓打了招呼,随后目中无人瞥了一眼高洋,煞是狂妄问道。
“丹阳师兄,不管铜章、金章,抑或是金章,都是为朝廷着力,绝非用作吓人。
丹阳师兄适才所言差矣。另有,他是谁,不必告诉你,横竖与你毫无关连。”
虽是宗门门生,究竟身世世阀,又得太后宠溺。
高婉梓非是那种见了师兄,便唯唯诺诺之辈。
觉着所言不中听,立即直截了当提出来。
丹阳子知她为人。
倒也没怒。
呵呵笑了两声,算是自我解嘲。
正欲又说。
高洋嘿嘿一笑。
走到高婉梓身边,揽住香肩。
亲昵隧道:“婉梓,这人是谁?铜章不铜章干他何事?
寻衅滋事吗?
若非是你师兄,今日就教他知晓随意借端生事的恶果。”
他算是看出来了。
二姐对这小子全无好感。
心道,算你小子倒霉。
若是旁人,于我无碍,自是随你。
今日招惹我姐弟,便让你水深火热一番,权作惩戒。
高婉梓先是一怔,继而可笑。
自出娘胎,与其最亲密男子仅有父亲一人,尽管被亲弟弟搂住,也难免耳红颈赤。
不外机敏得紧。
情知三弟此举,欲让丹阳子死心,免得纠缠不休。
她平日行事坚决,为人不让须眉。
不似此外女子总有依赖之心。
这会三弟挺身相助,一股暖意油然而生胸间。
半是娇羞半是故意道:“洋弟弟,姐姐跟他不熟。你千万别误会。”
丹阳子全然愣住了。
脑海里俱是高婉梓霞飞双颊,低眉垂眼,急切解释的一幕。
被陌生男子抱住后,只有羞人答答,不见丝毫反抗。与适才的英气飒爽截然差异。
他心头沉痛。
目视高洋,熊熊怒火似从眼里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