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会让你们晓得厉害。”
欧小白反手取下背上布袋。
“这什么工具?胖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驼子。”
高洋笑着道。
再度踏前一步。
欧小白疾退。
“你别急……”
话音甫落,手速加速,迅速解开布袋,取出一只炖锅一样的黝黑铁锅。
“哈哈……这玩意?计划款待我们吗?”
高洋讥笑着,不停言语滋扰。
老任与袁子凯不说话。
自从荒原击溃兽群,又循踪找到敌窟,围而扑灭;如今又期待来敌酋。
即便谈不上奉若神明,袁子凯也是推崇备至,肃然起敬。
欧胖子翻转铁锅,口中念念有词。
咒语响起,音节颠簸,相同神异。
这时,袁子凯朝天射出一箭。
箭矢破空,鸣响不停。
周边葳蕤枞木之中,冒出小队剽悍军士,甲胄鲜亮,杀气腾腾。
天尸宗门生越发惊慌。
欧小白怡然无惧。
大铁锅是他一次上古遗迹探索中得来的宝物。
此宝擅能豢养诸种鲜活奇物,也能加速奇物生长速度。
胖子寻摸到一条奇毒无比幽冥虫。
计划花十年时光,借助此宝,把原本需要百年生长的幽冥虫,培养成幽冥兽。
然后让自己的铜甲尸傀融合幽冥兽血液,一举晋升银铠尸傀。
至今时,幽冥虫已然养了五年。
五年中,睡觉不离片刻,白昼直接背在身上,可见对此重视到何等田地。
若非他自作主张,非要接下擒捉沈记商铺主人的生意,岂会张冠李戴,伏击不成反被猝袭。
现在别说几十个虎擊军,就是千军万马,也要救出这些师弟。
否则,自己纵使逃出生天,回去也要蒙受门规严裁。
他看着肥胖,轻功却妙,漫说这里,就是整个大乾,追得上他的,屈指可数。
随密咒吟诵。
瞬间,狂风掠地。
铁锅半空骨溜溜转动。惨绿光线,锅口一晃而过。
一条细长缈小身影在锅里钻了出来。
眨眼,细长身影见风即长。
顷刻后,山道上,蓦然泛起一条十余米,猫头蛇身,满覆黝黑细鳞的怪物。
周遭之人尽皆阴寒满身。
包罗整日价与尸傀打交道的天尸宗门生也觉冷气四溢,下一刻天地似乎要冰冻住。
噤若寒蝉之中。
怪物“昂”的一声。
众人醒神。
怪物化作一道黑芒,一下钻入虎撃军阵型空隙。
随着一跃而出。
大伙看得明白,怪物口里叼着一个重装步兵,正死命挣扎。
那兵士无畏生死,可遇到活生生将被怪吻吞食之猝诡,少难免惨叫连连。
就在这时,高洋双手运力,手臂鼓壮,掀起旁边一棵山树,单手置于肩部。
“啊”的一声,标枪似向怪物风啸凄厉射去。
这一击,高洋运了鼎力大举,又是燎原枪霹雳绝杀击。
燎原枪分六合八击十三势。
霹雳击是八击之一。
沉稳若山,动如雷震。
这一招特别契合高氏雷炎法章气息,而且高洋肉身重铸,后天复修,气血磅礴伟岸。
心急之余,潜力大爆,恍若与敌皆归最终杀招。
急遽间借用山树,稍有未便。
不外今时劲力之壮,比之前世不啻神人下凡。
力量、速度、气势,皆到了当世后天武者使用燎原枪法的巅峰境。
山树瞬急,驱雷轰电。
幽冥虫没有智慧。
钻出铁锅,本能驱使,又有胖子口令体现,直接攻向虎撃军。
可一旦获得食物,便欲慢慢嚼碎下咽。
正待大快朵颐。
嘭的巨响,山树撞在腹下。
幽冥虫周身覆鳞,又是九重幽冥源兽,别说山树,纵是利矛,也难伤它分毫。
唯一弱点,同时也是最强悍之处,其实在头部和前肢。
那里皆是绒毛,无细鳞防御。
然而嘴里叼着虎撃军士,倘若攻击头部,万一把人直接震死,难免得不偿失。
所以高洋选择颈部。
幸亏细鳞不怕摧毁,鳞后终究是肉身。
山树鼎力大举撞来,震荡波及头部。
牙齿一松,再也咬不住兵士。
兵士落地之后,幸而未死,但受创极重,难以转动。
便这时,高洋又擎起好几棵山树,连续轰然推出。
怪物无暇分神它顾。
他心无旁骛,目不转睛盯着身躯可怖的幽冥虫。
心中念头,即是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那虎撃军兵士。
这一刻,恍若回到前世,曾有同伴在自己面前被外洋强者射杀。
那时无能为力,不知觉代入进去。
气血涌荡,雷炎法章气息勃发。
宛若火焰君王,须发贲张,膂力无穷无尽。
这一刻,炎阳山离此不知多远的某处山巅,骤然辉煌万丈。
火烧般红色天穹犹如水墨迅速散溢,片刻把周边万里周遭的蔚蓝天空,悉数染红。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无不惊疑仰望。
……
鬼愁谷内,一位青年将军独伫岑岭,瞭望远处。
寻找数月的炎帝道场突然有了反映?
整座炎阳山,唯独鬼愁谷真阳气息最为浓郁。
按常理,只有这里运行雷炎法章,才气激活炎帝传承。
他记得临行前,父侯对他说的话:锐儿,咱们高家源自上昔人皇炎帝高阳氏。
可惜历经几万年,族人流散,血脉趋淡,要想与道场坐标引发共识,唯有去炎阳山鬼愁谷。
但那里先祖陨落深渊之后,已成蛮族土地。
你曾祖,祖父去过多次,都被真魔道和天尸宗妙手拦截回来。
想必魔道之人万分不愿咱们高家找回始祖血脉和无上传承。
所以为父去了,多数没用。
眼下你是家族第四代嫡系,血脉最纯,实力最强。
涉及高家未来兴旺重要职责,你不背谁背?
高锐苦笑望着彤红天空。喃喃自语:“父侯,儿子让你失望了。
数十日里,儿子冥思苦想,竭尽所能,也未引发道场共识。
谁知今日道场猝然启动,看来咱们高家计逊一筹,被外人捷足先登了……”
看看底下军士,带出来三千骑兵,连场厮杀,又要做戏,仅余千人不到,战马险些死绝。
军士甲破胄烂,刀枪刃卷,跟一群乞丐军不遑多让,何尝有半点虎擊军往日风物。
“唉……”
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