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在一旁绝不在意,眼神空洞着,基础不去听父亲的数落,依然是做出一副痴傻状。
“诶,真的是没救了。”
徐老爷看着二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庆儿,你起来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站起身,走到一旁,看着父亲想要如何收场,过了许久,父亲终于是发话了。
“小兔崽子,你就给我好好的抄个五十遍家法,让你长长记性,真是孽障。”
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外面那熟悉的妖娆之声传来,进门即是趴在地上厮闹起来。
“主君……元直哥哥,你就饶过达儿呗。”
徐老爷这个时候一脸黑线,每次都是这样的套路,他早就习惯了,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成,既然有错,就要罚,这也是为了达儿好。”
听到这里,云娘子冷笑一声,很不平气,有些发狂发痴。
“主君说有错便要罚,那庆哥儿呢,他为何不罚?难道就因为他是嫡子,达儿是庶子吗?”
“你……”
徐老爷被怼的体无完肤,挖到了伤口之处,面色凌厉了起来。
“你这个小妇人怎会有如此犯上作乱的想法,你一个妾室整天挂在嘴边的即是嫡子庶子,成何体统,当年收下你已是对你格外开恩了,现在居然另有如此不着天的计划,天爷哟。”
“老爷现在如此说了,当年对我还不是犯了错,哈哈哈。”
面前的一切皆与我无关,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多出一丝恻隐,也许是对血脉同宗的兄弟的可怜吧,看着二弟依然是跪在一旁,没有任何情感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有些畏惧,终于他照旧说话了。
“小娘,别说了,这罚我认,父亲大人,达儿就先下去受罚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厅堂,云娘子见状也立刻站起身来,追着二弟弟,走了出去。
“诶,这小云……”
父亲大人唉声叹气的坐在凳子上,头朝着天,用手掌搓着自己的脸,闭目养神。
“父亲。”
“嗯?何事。”
“我,我也主动去领罚吧。”
“随你吧。”
父亲依然是闭目养神之中,随口允许了下来,没有看我一眼,倒是母亲在一旁赞许的目光传来。获得这句话我便走出了门,朝自己的书房走去,门外候着的清风也是追随着我离去,一路之上眼神迷茫,却没有说话。
……
“小兔崽子,你逞什么能耐,一直都是榆木脑袋,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五十遍家法下来,你这手都要废了。”
云娘子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叫大叫,对着抄着家法的徐达絮叨着心中的不快,说着就拿起笔来,也抄着家法,想要帮资助,誊录了几个字后,就泄气了,这字实在难以模仿,比临摹书法各人的字都难,二弟的字可真是自成一派,谁也模仿不了。
“你说说你,也难怪你父亲不喜欢你,你瞧着你这一手字,丑出了天际,咱能不能争点气。”
“好了,小娘,我不需要人来帮。”
徐达说着就将云娘子推出了门外,反锁起来,只听外面云娘子依旧是嘴里不饶人,撂下了一句话便带着一帮丫鬟离开了。
“小兔崽子,我看你几时能抄完,我们走。”
在云娘子走后,徐达伤心的哭了,一旁的书童手足无措。
“令郎。”
“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
“令郎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我不明白。”
清风在一旁灵巧的磨着墨,一面埋怨道。
“家里不太平或是陨落皆与治家之法有关,世间最让人信服的无非是公正二字,同样是事情两种处置惩罚结果,便会引起不平,于国于家皆是如此,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又能比谁高尚到哪里呢?”
此时我的心中感伤万千,简直,我是没有被罚,但是仔细想想我们并没有错,而是这个世界的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人会和你讲原理,有钱有权即是真理。
那世家大族,令郎王孙的子弟打了我们这样的官宦小家,只能忍气吞声,所以这一切也都怪不得父亲,并非攀龙趋凤,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而已。
“令郎您为了公正,自去领罚,我们是知道的,可二令郎并不知晓,那您这罚不是白白挨了吗?”
我笑了笑,取过他手中替我蘸好墨水的一支笔。
“夜繇不是在那里看的清楚吗?”
“也是,令郎真智慧。”
“别扯这些了,快些抄完,我这还要抄一份呢!”
我的那五十遍已经抄完了,一旁的清风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忽而看我又拿起了笔,写的字是歪七扭八的,和二弟的字是一模一样,颇得其“真传”。
“令郎,过了。”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写着。
“令郎。”
清风见我没有停笔便又提醒了一遍。
“我知道。”
他感应一丝疑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很奇怪。
“那这……”
“帮二弟抄的,他字写的丑自然也慢。”
“可那是二令郎的处罚。”
我长叹一声,对着清风说。
“都说长兄如父,我不疼他,谁疼他,这个府里对他都已经如此了,难道靠他那个心浮气躁的小娘,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算了。”
“哦。”
清风看着我,仔细的品味着我说的话,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我笑了一声,又兴起劲磨起了墨。
……
“二哥。”
徐达的门外传来了夜繇的声音。
“什么事。”
徐达这个时候正忙着呢,哪有时间理他这个妹妹,到现在才扮猪吃虎似的写的十几遍,果真要装的很像,也是很累人的事情。
“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不用。”
“怎么不用?”
夜繇倒是自来熟,不管徐达如何冷漠,他照旧拿起了笔尽力的模仿着他的字迹,随后又说。
“年老哥在父亲那里,自请家法,也去抄了。”
“啊?”
徐达有些受惊,心中的恨念有些淘汰,也觉得奇怪。
“年老哥,没须要这么做的,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这个府里唯一会为我出头的也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