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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依旧

81作古

长情依旧 熟瓜 4838 2021-03-10 20:22:52

  天公不作美,刚刚出了陕西,便碰了大雪,茫茫的大雪让人看不清远处的一切,天低下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寂寂无声,只有车轮压已往的吱呀声。

  车队缓慢的前行,车上就算压紧了帘子照旧止不住的有风钻进来,红英只好将衣服棉被都披在李霁姝的身上,可是她照旧冷的发抖,甚至能听见牙齿咯吱的声音。红英急的直冒汗,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车上的小炉子已经烧的很旺了。

  “主子,您喝点热水吧!”

  李霁姝有些艰辛的睁开眼睛,双眼甚至都有些弥散,找了很久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水杯,伸手想接过来,可是无奈身上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娘娘,您就就着奴才的手喝吧,只要您张开嘴就行了!”

  红英看着李霁姝这样,眼泪直往下流。

  “娘娘,您发烧了,身上烫得很,这风雪大得狠,奴婢适才问过了,另有一阵子才气到驿站呢,您再坚持会儿!再喝几口!”

  “不了,咳咳,红英,我……”一口气上不来,李霁姝猛地抽了声气,憋得双眼都往上翻了,才喘上来;吓得红英赶忙的给他拍着背,顺着气。

  “娘娘,您别说话了,照旧好好的休息吧!奴婢这就禀明皇上!”红英说着便要出去。

  李霁姝挣扎着用尽了全力才拉住了她,“红英,别,别添麻烦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延长了各人的行程!”

  “可是,主子你……”

  “好了好了,你把一直温着的汤药给我吧!”李霁姝认命般的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说道。

  “是,主子!”红英闻言嘴角弯了下,主子任性起来不喝药,她真的是一点措施都没有。

  李霁姝看着面前的黑漆漆的药,胃里已经在往外冒酸水了,可是她照旧就这红英的手,一口饮下;红英放下了药碗,连忙拿了颗酸梅子给她,李霁姝越发的摇了摇头。喝完了药,便躺了下来,红英将被子给她压紧,又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烫的令人不安。

  外面的雪还在无止境的下着,拉车的马儿已经筋疲力尽,喘着白色的热气,马腿深深的陷进积雪里,车子在路上压出深深地车辙;骑在马上的士兵们身上都落满了雪,只露出两只眼睛,最可怜的是走在马车边儿上的士兵,他们的鞋子早就灌进了积雪,融化后湿了靴子,双脚早就没了知觉,只是靠着一股子毅力在往前。

  天子现在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厚重的帘子将严寒阻挡在了外面。

  “距离驿站另有多久?”

  “回皇上的话,另有二十里!现下下了暴雪,行军实在是缓慢!”一时随侍再侧的公公回道。

  “传令下去,原地修整一个时辰,生活取暖,用午膳,下午全速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是!”

  稍稍的睡了一会儿的李霁姝突然的醒来,没有了行车的晃悠感,她惊异的问着红英。

  “怎么停了?到了哪里?”

  “回主子,皇上下令,说是原地修整一个时辰,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也好,也好!”说完便又要闭上眼睛睡已往。

  “娘娘,皇上来了!”

  李霁姝立即睁开眼睛,可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以往的一丝甜蜜,红英闻言下了去,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进来,带来了一丝外面的冷气,李霁姝拥紧了身上的棉被。

  “皇上!请恕臣妾不能行礼了!”

  “不必多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这冬日风雪天地里的一株枯树一样的没有生气,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再是,不再是温柔,只有如水一般的平静,没有波涛,皇上的心里泛起的苦涩没有人诉说,“听闻你染了风寒,可有用药?让太医来瞧瞧吧!”心底叹息一声,皇上不忍看她这般折磨自己,到底是自己辜负了她。

  “不必了!”李霁姝闭上眼不再看他,脸色平静。

  皇上受不住她的冷淡,上前跪坐在李霁姝的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你额头烫的厉害,可是身上却如此严寒!红英,宣太医过来瞧瞧!”

  在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额头上的时候,李霁姝的眼睫忍不住的抖了抖,可是照旧没有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

  太医很快就来到了,请了脉之后,粘着髯毛沉思了良久。

  “回禀皇上,霁妃娘娘本就身体羸弱,且心病难除,加上这舟车劳顿,本就没有养好的身体便不堪重负了!老臣能医治风寒,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太医说完便俯首跪在那里,不再说话。

  皇上看着一直不言的李霁姝,皱着眉头摆摆手,太医领命便退了出去,一时间,马车上又只剩下两人了。

  “雪霁,你怪我没有找到雪霁?我又何尝好过!”

  长叹一声,皇上将李霁姝抱在了怀里,竟觉察她已消瘦的如此嶙峋;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略抗拒的挣了挣自己的身体,皇上照旧紧紧的将她抱住。

  “雪霁,你不愿意见我,我知道你是怪我,我就忍着不去见你;可是你这般的折磨自己又是为何?马上就要回京城了,雪霁一定能找到的!”

  听着耳边他的声音,李霁姝闭着的眼睛,止不住的轻颤;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鬓发。

  “皇上,时辰到了,咱们该出发了!”

  “朕知道了!”

  皇上思索了片刻,对着怀里的人说道,“你不照顾好自己,我便陪着你!”说完便用被子将怀里的人包裹住,确保没有一丝露出来会受了风才出去。

  “皇上!”候在外面的公公见此,不由的惊道。

  “霁妃娘娘身体不适,朕要随时见到她,传令下去,天黑之前务必到达驿站!到了驿站让太医熬制驱寒汤药,务必每人饮下!”

  “是!”公公感恩感德的下去付托,皇上不再停留,直直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

  一路上,李霁姝都跟皇上同乘一辆马车,皇上命红英将李霁姝的汤药都拿了过来,时不时的喂李霁姝喝上几口。

  “想咳嗽便咳嗽好了!不用忍着!”

  李霁姝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觉察了,她一直忍着嗓子里的又痒又痛的感受,憋的脖子里的青筋都起来了,只好背对着他,可是他照旧觉察的。一时,李霁姝再也忍不住,连连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背对着皇上,李霁姝咳嗽的后背都痛了,喉咙里的腥甜的味道太浓,她只好用手捂住嘴巴。

  皇上将李霁姝翻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心痛的皱着眉头看着她咳得有些发红的脸,握着她的手腕,摊开她的掌心,里面已经是猩红一片。

  李霁姝有些抗拒的想将手抽出来,却没能,“皇上,请恕臣妾无礼,冒犯了皇上!”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映的淡紫色的唇更是发白。

  “霁姝,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这样说我,可是让我越发的自责愧对于你!”皇上拿脱手帕,将她手心里的血擦拭洁净,又将她嘴角的血夜擦拭洁净。

  “皇上,臣妾的身体臣妾自己知道,不碍事的!”

  “瞎说,你刚刚也听到太医所言,你的心病我知道,你放心,雪霁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找到她的,你要等她!”

  “嗯,我会的!”李霁姝微笑的看着他,他眼里的珍惜不会有假,他的自责也非外貌,雪霁的事,怪的了谁呢?李嬷嬷?不,她比谁都痛恨。而已,一切都上天注定,她与雪霁的母子缘分太薄,只盼她能转败为功;自己的身体怕是时日不多,就别再为难面前已经身心疲惫的珍爱自己的男人了。

  “皇上,我相信你!”李霁姝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的看着他,照旧以前的那个一直依恋信任他的样子。

  皇上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手,两人相视而笑。

  “雪霁,再喝几口汤药吧!”

  “好!”

  雪,终于有停下来的迹象,雪花片变得小了,天色也越来越暗,还好路上的积雪泛着莹莹的幽光,竟能照亮路面;每小我私家都强撑着,窝在车里一天的人早就满身酸痛不已,走了一天的人早就啼饥号寒,好不容易,驿站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各人都哞足了劲儿往前赶。

  终于,到达了驿站,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驿站虽破旧,可是到底是个落脚的地方,驿站的人部署了几间屋子,食物;将士们很快的就升起了火堆取暖,将马匹安置好,才开始用饭。

  皇上将一路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霁姝一路抱到房间里,刚放下便付托了人升起了火炉,熬起了汤药。

  “红英,你在这里候着你主子,有什么需要等朕回来,朕先去老佛爷那里请安!”

  “是!”

  太后在车里呆了一天,年纪大了,更是满身不适,此时李公公正给她揉着肩膀,几个宫女给她按着腿。

  “给老佛爷请安!”

  “嗯,免礼!皇上,今儿赶了一天的路,都怪累的,就不必多礼了,早些歇息了,明早好赶路!”

  “是,还望老佛爷保重身体,还仰仗李公公多多用心!”

  “咱家自当用尽全心!”

  “皇上今儿跟霁妃共用一车,实属不合规则,还望皇上三思!”

  “回老佛爷,霁妃身体不适,孩儿心急,这才坏了规则,且其父这次又是户主有功!”

  “而已,你下去吧!”

  “是!”

  天还未亮,又开始上路。李霁姝的身体一直处在消耗中,没有一丝好转与起色。这一路上,她都与皇上共乘一车,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越来越虚弱,皇上心里的无奈与痛苦一直压在心里,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笑着为她端药,为她端水,可是李霁姝都是吃的少,吐得多。

  咳嗽的越来越弱,可是血却越来越多,大部门的时间她都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问到了那边,几时才气到京城;每到这个时候,皇上便搂着她越来越凉的身体,轻轻的告诉她,就快了,就快了,御医每日过来问诊,说几句没用的话。皇上一开始的时候照旧震怒的责怪御医无能,最终便只是点颔首,招招手。太后一开始的时候还说上几句,于理不合;最后也由着他了。

  难得的今天的太阳出的辉煌光耀,预计还要三日便能到达京城了,各人都有些散漫的走着,冬日的中午气温上升了不少,李霁姝难得的精神不错,便吵着说想去外面,拗不外她的皇上便打开了车帘,冷冽的空气一下子便扑面而来,皇上用被子将李霁姝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让她坐在门前;这是一条官道,路还算平坦,路的一边是山,一边是荒芜的杂草从,山上已经没有一丝绿色,只有山尖上另有一抹雪色,杂草从很高,枯黄的一望无际,倒也有一种萧瑟荒芜的美感;李霁姝望着外面的景色,虽然鼻尖冻的发红,可是心情照旧愉悦的。

  “报!加急报!”通讯的士兵一路从前面飞马过来,声音高亢,俯卧在马上的身躯矫健,堪堪停在皇上的车前,飞身下马,跪了下来。

  “报,启禀皇上,有急报!”

  “呈上来!”

  士兵将怀里的密封的急报拿了出来,递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急急的打开,飞快的一眼望去便愣在了那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嘴角的笑僵在了那里。

  “父亲!”良久李霁姝才从喉咙里发作声音,确是破碎的犹如泣血般的艰涩。

  皇上才恍然觉察自己不应这般鲁莽的,忙望向身边的李霁姝。

  “霁姝,不要着急,朕这就下令全速前进,日夜兼程,明日便达京城!”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李霁姝掉臂礼仪法度的从皇上的手里抢过急报,仔细的看已往,可是依旧不敢相信。

  “皇上,父亲这又是闹什么?这种玩笑怎么能随便开!”说完还生气的将急报揉成了一团。拉着皇上,急急的说道,“皇上,请容臣妾回一趟中堂府,一探究竟!”

  “霁姝,我会让你去的,现在,你先冷静下来可以吗?”皇上扶着她毅然要站立的身子,将她压在胸前。

  “霁姝,你想哭便哭吧!”

  “皇上,我为什么要哭?这不是真的!”李霁姝有些惊讶的瞪着皇上,有些嗔怪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这时的她像一个活在自己的世界的自欺欺人的傻子一样。

  皇上有些悲悯的看着她,抚了抚她的后背,不忍再看她强忍的惆怅。

  “不,不会的,父亲不会有事的!怎么会……”李霁姝只能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可是泪水不能控制的流了出来。

  “雪霁,你累了,休息吧,我们要赶路了!”

  “不,噗!”血,就像红梅一样星星点点的落在李霁姝的胸前,映着她素色的衣衫,格外的殷红,可是映的她的脸色却格外的青白;李霁姝的嘴角弯起,看着面前的男人的惊惧的神色,看着周围冬日的萧瑟,她很累,很困,眼前的景色,人,都变得越来越远,她似乎看到了雪霁,雪霁跑向她,喊着额娘额娘,看到了父亲,消瘦的身形,一身官袍站在自己面前,对她行礼,教诲她隐忍,教诲她要明白掩护自己;可是,他们都不在自己的身边了,自己只剩下一小我私家了,不会有人再叫她额娘,不会有人教她后宫之道了。

  “快,宣御医!”皇上搂住已经昏迷不醒的李霁姝对着外面的公公喊道,声音里透着恐惧与伤心。

  中堂大人李之章作古了,消息传来,老佛爷沉思良久,才下了道懿旨,追封了名号,部署了厚葬的旨意,然后就一小我私家呆在了车里一整天,没有人敢打扰,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李霁姝一下子被击垮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混沌世界一样,只是昏昏沉沉的睡在那里,滴水不进,醒的时间没有睡得时间多,整小我私家都灯枯油尽般的耗着,急的红英直哭,却没有一点儿措施。

  中堂大人作古,葬礼自然是要办的风物无限,一来是太后懿旨,一来是李之章的学生遍布整个朝堂与州府,就连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外国人都来纪念。临时岂论他们是不是真心怀着敬意来的,他们的到来,也足以证明这位古稀老人在政治舞台上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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