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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演绎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以身殉职

战国演绎 清岚如水 1763 2020-11-11 09:15:44

  秦王政也插了一句:

  “朱爱卿,你如果签字,寡人拜你为兄,赏金万镒,封十万户!”

  朱亥望着秦王政平静地问:

  “我若不签呢?”

  秦王政恼了:

  “那就让你像猪狗一样在秦国当一辈子囚徒!”

  朱亥哈哈大笑:

  “大王,您看我是当猪狗的质料吗?”

  这时辛垣衍已到咸阳,黑暗告诉吕不韦:

  “安釐王的意思是不让他回大梁。”

  所以吕不韦怒不行遏地吼叫道:

  “你不愿当猪狗,就同虎豹为伴去吧!早给你准备好啦!”

  秦王政乐了:

  “朱先生,敢去吗?”

  朱亥朝上一拱手:

  “谢大王赐,带路!”

  用尺许直径的圆木围成的虎圈中,一只金毛黑纹、色彩鲜明的斑斓猛虎正在急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不时发出阵阵沉闷的怒吼。

  治理人员显然已接到指示,朱亥一到,就要开锁。

  陪同来的楼缓以为朱亥一时兴起的勇气,走过一段路,再看看这咆哮不已的猛虎,应该泄尽了;

  便朝治理员一摆手,示意暂停。

  然后拦在朱亥面前:

  “朱先生,听我劝,回去吧。”

  朱亥默默地拨开他,一直走到栅门前,治理员也默默地打开极重的大铁锁。

  朱亥用力拉开栅门,纵身跳入圈内。

  那只虎刚捕来不久,照旧野性十足。

  关在圈里又饿了两天,饿得饥肠辘辘,一看见人,不由激起满腔恼恨,眼放凶光。

  它呜地一声,只一跳便到朱亥面前。

  后腿撑地,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扬起前爪,朝下便扑……

  楼缓吓得惊叫一声:

  “娘哎!闭上眼睛,他实在不忍、也不敢看朱亥被猛虎撕、噬的那血淋淋的惨景。

  朱亥敢进虎圈,就已存拼死相搏之心,所以对猛虎的肆虐逞威,既不畏惧、也不恐慌。

  他叉开双脚,站稳丁字步。

  只等那畜生扑下时,猛伸手抓住它的两条前腿,运足气力,飞起一脚,狠踢它的小腹。

  这一脚踢去,石碑也会断成两截。

  老虎虽凶,却没练过武功,不知如何躲闪。

  它终也是血肉之躯,只疼得一声怪叫,口喷鲜血。

  朱亥趁势把它抡起,转了一圈儿,一松手甩了出去。

  啪地一声巨响,二、三百斤重的老虎砸在栅栏上,摔倒在灰尘。

  虽没死也成重伤,这一下子可是威风扫地,伏股而抖,战战兢兢地呜呜哀鸣,再也不敢逞凶了。

  随后赶到的秦王政和吕不韦等文武百官,目睹朱亥伏虎的威勇,又怕又敬,秦王政一声长叹:

  “听说当年孟贲、任鄙、乌获等人号称神力,也不外如此吧?

  真勇士也!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吕不韦哼了一声:

  “这就更不能放他归国为信陵君添翼了,必杀之以免后患。”

  楼缓竟对朱亥发生情感,想救他一命:

  “大王,丞相,臣愿再晓喻利害,劝他一次,若仍不愿降顺,再杀不迟。”

  楼缓把朱亥送到一个小驿馆,重摆酒菜,待遇上与以前虽然是天壤之别。

  朱亥并不在乎,照样带着讥笑的微笑大吃大喝。

  三杯酒后,楼缓一声长叹:

  “实不相瞒,秦王和吕丞相因被信陵君所阻而不能得逞与天下,已与他誓不两立。

  这次本计划骗入咸阳,逼他就范。

  不幸先生代他前来,而您又能够代表他,所以秦国若不到达目的是绝不会放过您的。

  虽然先生力如天神,但身处秦国腹心,被百万甲士困绕,您能冲出函谷关吗?

  或降或死,秦王请您选其一。”

  朱亥仰天大笑:

  “某本市井屠夫,鄙陋草民,不想追随令郎骑后十余年,竟成为受到秦王重视的人物。

  果真名声也可致人于死地!

  我与令郎实为一体,若是屈膝降秦,他也会蒙受同样的羞耻。

  士为知己者死!

  朱亥怎可因顾惜自己的性命而让信陵君和魏国丢脸?

  不外,我不行以死在你们的刀剑之下!你快躲开!”

  说着把杯中酒一口喝干,起身离座,撩起袍襟退却几步,猛地跃起,头撞堂柱。

  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柱折、梁落,房倒、屋塌。

  泥土砖石,轰隆隆落下,朱亥头裂血溅,埋在废墟之中。

  可怜楼缓吓得目瞪口呆,迈不开脚步,逃避不及,竟为朱亥做殉。

  诱骗信陵、朱亥这一套计划都是他的主谋。

  终于用自己的性命给这个计划画上句号,也可以说是死得其所。

  “生当为人杰,死亦做鬼雄。”

  朱亥感信陵君知遇之恩,十多年来身经百战。

  或拼杀在沙场上,或运筹帷幄之中,赴汤蹈火,立功无数,声名远播;

  却不愿受一金之赏、一爵之封。

  他是收支魏国朝廷的唯一“布衣”。

  今日使秦虽没“完璧归赵”,但上不辱魏国、下不负信陵,以身殉职;

  可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终未虚度今生,真乃千古义士也!

  纵望世间,堪为其俦者,能有几人?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骚人物!

  但英雄的名字,却将永远生存在后人的心中。

  虽然,这要以生命为价钱,也许会被有些人视为“傻瓜”;

  但那些为谋私利而至身败名裂的人就真的“智慧”?

  “遗臭万年”就真的也是一种“庆幸”吗?

  最后一个朋友也走了,信陵君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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