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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演绎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与虎谋皮

战国演绎 清岚如水 2158 2020-09-30 17:51:23

  就秦王内心所想,你鲁仲连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就得跪爬叩首,涕泪交流以求自己展颜一笑。

  但这要求,自己也欠好直接提出,盛怒之下竟不知如何措词,只得顺其言而问之:

  “好、好!你既是出使,又要与寡人议何事?

  说得清楚还则而已,如若含混,寡人必不轻饶!”

  鲁仲连仍然笑容可掬:

  “大王何须句句恐吓?

  臣来见大王,是要求大王放臣出围,让臣到齐国去请援军。”

  此言一出,连秦王带帐下的文臣武将、左右侍从都愣住了:

  台甫鼎鼎的辩士鲁仲连莫非患了精神病,照旧久居危城被厮杀吓傻了?

  居然向秦王要求出去找救兵!

  连刚懂事的孩子也知道,这是天大的笑话呀!

  秦王果真被逗乐了:

  “鲁先生,您要到齐国去求援?”

  鲁仲连一本正经所在颔首:

  “是,邯郸被围终年,缺吃少穿,伤病不医,军民尸横于路,惨不忍睹。

  而大王已下必克之决心,虽苏秦张仪再生也不能挽回。

  臣为救邯郸生灵,只得舍死忘生去求齐王,虽明知道不行为而为之。”

  秦王笑眯眯地瞅着鲁仲连:

  “你认为寡人能放你去吗?”

  鲁仲连镇静地回覆:

  “臣无掌握,这要由大王决定:

  如果您认为自己的实力强大,齐军来了也不外是小菜一碟,就可能放臣去齐;

  如果您怕齐军到后自己会战败,虽然就不放了。”

  “寡人怕齐军?”

  秦王有些恼怒:

  “你想激我上当?”

  “大王老谋深算,不是数岁幼童可欺。”

  秦王突然诡谲地眨眨眼:

  “鲁先生,你是看邯郸危在旦夕,想找个理由逃命吧?”

  鲁仲连一脸的虔诚:

  “臣乃信义之士,临危入邯郸就已经决定与邯郸共生死,岂能逃避?”

  秦王装模做样地一声长叹:

  “真佩服您啊?鲁先生!

  可是,您认为齐王能听从您的建议,兴兵救赵吗?”

  鲁仲连似乎信心不足:

  “臣以为向他讲清唇亡齿寒的原理,他会兴兵的。”

  秦王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去向田建、后胜这些人讲原理?讲去吧!

  鲁先生真是天下闻名的辩士,也许真能舌上生花,感天动地呢!”

  突然又收敛了笑容,很体贴的问鲁仲连:

  “凡事都有两种可能,如果不能说服齐王,鲁先生将何去何从?”

  这回论到鲁仲连叹口气了:

  “无人救赵,邯郸必亡,仲连岂敢独生?惟以一死谢天下!”

  秦王似乎被他感动:

  “真乃侠义之士也!好,寡人玉成你,就放你赴齐求援。

  不外,若不能如愿,也不必以身相殉,寡人接待你到秦国来大展鸿猷。”

  鲁仲连恭顺重敬地再朝上施礼:

  “谢大王!但臣另有一个非分之请:

  裴云,勇士也。

  虽对大王有欺君之罪,但跖犬吠尧,各为其主。

  臣求大王能准臣将其骸骨送回魏营,使忠烈之魂得归故土,享其家人之飨,不为馁鬼。

  那么不仅他的后人,魏军将士也会感念大王之德。”

  秦王点颔首,叹口气:

  “其实寡人也很敬服他,只是不得已而杀之,准卿所请。”

  行前,秦王还赠给鲁仲连两辆车,一载裴云棺木,一供鲁仲连乘坐。

  鲁仲连走后,王龁不解的问秦王:

  “真让他赴齐求兵?”

  秦王只哼了一声,没再解释,却下了一道命令:

  “马上通知后胜,鲁仲连一入临淄立即扣押,待破赵之后再送到咸阳!”

  漳河岸有王稽、郑安平扼守。

  但鲁仲连带来了秦王发表的“通行证”,所以并没受到拦阻,而且为他备好了渡船。

  郑安平在魏时与裴云有一面之识,还在灵前点了三炷香以尽故人之情。

  灵柩进了大营,信陵君一身缟素,抚棺痛哭,下令全军佩孝致哀;

  抽闲又向鲁仲连介绍了齐军的动态。

  对于田横,鲁仲连却掌握十足:

  “令郎可以如期进军,我马上赶到齐营去做田横的事情。

  保证他定时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信陵君和冯谖都很兴奋:

  “那么胜利的掌握就更大了!”

  “联合阵线”已全部组成,横在信陵君面前的最后一道障碍,是漳河。

  障河并不很宽,也不是水深流急,但当年西门豹兴修水利时,在四周只留了两个渡口。

  两岸沟渠纵横,堤高坝宽,渡口之外无法登陆,而渡口又有秦军扼守,使渡河变得很是困难。

  虽然可以武装泅渡,强行登陆,但势必会与秦军发生鏖战。

  仅北岸这几万敌人还挡不住前进的门路,最大的威胁是秦王闻讯后肯定派大量精锐前来支援。

  按预定的战略计划,先由信陵君率魏军主力突然泛起在邯郸战场,以决一死战的姿态吸附秦军;

  然后由楚、燕、韩从秦军外围提倡攻击;

  同时李牧的骑兵袭击破坏秦军的物资供应,制造杂乱,以出其不意的攻击胜敌。

  但实施这个计划的首要条件是必须保密,不能让秦人了解己方的动向。

  如果一过河就与强敌遭遇,不仅动向袒露,而且魏军被堵在河滨不能定时赶到邯郸;

  各国队伍势必无所适从,整个会战计划就会流产,而单凭各国自己的实力却只能败给秦军。

  范雎设下这六万秦兵果真具有深远的战略目光。

  一条漳河,不仅盖住了信陵君,也阻止了六国与秦在邯郸的大会战!

  坦率地说,信陵君、冯谖、朱亥事先都没看到渡河问题的严重,但在即将展开行动时,却意识到其中潜在的威胁。

  一着棋错,全盘皆输!

  怎么才气顺利的渡过漳河?

  竟使信陵君和他的谋士们彻底难眠。

  冯谖注视着河防图,尽管也没提出好计,却定下一个原则:

  “不行力争,只能智取!”

  从“智取”上展开思路,唐雎提出一个建议:

  “岗窑渡口是郑安平防守,当年为救范雎,他与令郎往来密切,是否可以求他借道?”

  信陵君很为难:

  “入秦别前,他确曾有‘再造之恩,没齿难忘’之言,但昔日为友,今已成敌,如果请他念旧情让路,岂不被人视为挟恩求报?

  此非无忌所为!”

  唐雎急了:

  “大丈夫处大事不拘小节,要想渡河救赵,就顾不得别人讥笑!”

  朱亥却支持信陵君:

  “郑安平为平民时能舍身为朋友,如今为秦王之臣,必不愿为报私恩而背主。”

  唐雎照旧坚持:

  “无路可走,必须试试!”

  信陵君只得给郑安平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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